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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一呼百應,嚴懲賊人

後山塔樓處,天井中央的麻將桌這會兒都挪到了長廊裡。

入冬以後,山上早晚冷得人直打哆嗦,哪怕支起了火爐,被風一吹也散了暖意,誰還敢在天井支桌子。

張揚捏著手裡的一張二餅,正猶豫打還是不打呢,冷不丁聽見前山傳來炮仗聲,他一個激靈地抬起頭,輕道一句“不好”,手裡的二餅隨即扔到了牌桌上。

對面的嬢嬢歡呼一句:“胡啦!”張老爺子卻推倒了牌面,起了身:“你們先打著,這賬等我回來再算!”

便不管身後人如何叫嚷,腳步匆匆地出了塔樓。

自打陸公公說丟失的那一箱火銃後,張老爺子可一直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那會兒說是丹霞宮派人搶走,他特意檢視過,確定沒有。

其後又以丹霞宮為中心,繞著青衛府搜了一圈也未尋見。

又著曾經的江湖舊友在黑市中私下查探,卻也不見這批火銃流入市場。

天下之大,一時間想要找這樣一箱東西實在是不容易,本以為這事兒就此先耽擱了,誰曾想今日竟然驟然響起一聲槍響。

然而這火銃雖然現世了,張揚卻仍疑惑。

分明先前他已確認火銃不在丹霞山上,槍聲怎麼又在山上響起了?此時攻入丹霞宮的人已經擄了人後朝外頭跑去。

這些人並不戀戰,看已的手便立即撤出,似乎也是在忌憚玉天凰,趁她未到趕緊先逃。

廣闥所帶暗堂頭一回被打得如此狼狽,穿越來那麼多年,她頭一回知道原來這個時代也有人用槍。

玉天凰攜人前來支援時,廣護法差點破口而出一句——宮主,時代變了!玉天凰看這幫人一路後撤,急忙動身去追,誰料廣闥卻將她一把拉住:“這些不是武林盟的人,看那為首的武功路數,恐怕是毗鄰咱們丹霞山的玉龍山莊!”

“玉龍雪山?他們來做什麼!”

恰逢暗館內的殺手前來報告:“闖入者擄走了綺羅閣的趙閣主,這會兒已經逃至山門了!”

玉天凰立即要追,卻讓廣闥再攔:“他們手裡有槍,你不要魯莽行事!”

“難道就放任他們抓走我們丹霞宮的人不成?姑奶奶可沒受過這檔子氣!”

玉天凰說著再度要衝,可廣闥卻攔腰把她給抱住:“你既然都已經知道誰人劫走的,我們從長計議再下山奪人不好嗎?”

拉扯之間,玉天凰嗅到了一陣血腥味,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衣襬染血,急忙回過神拉起廣闥細細檢視:“你受傷了?傷在何處?”

廣闥這才將原本捂在腰側的手鬆開:“還好老孃知道他用的是槍,那小子也沒什麼準心,就擦破點皮。

可你也看見,那武器厲害得很,就當是聽我一句勸,這回先別衝的那麼快行不行?”

一看這樣,玉天凰更不能忍了:“闖我丹霞宮,傷我右護法,這幫人真是活膩歪了!”

廣闥只好寄希望於林鐺:“林護法,您不管管?”

林護法這回卻也長刀出鞘,面不改色道:“宮主所言不錯。

若只因他人手中武器非凡便連連退讓,那丹霞宮威信何在?自是不可縱容.”

玉天凰有了林姐姐做後盾,更是有了底氣。

她喚來了人先送廣闥去包紮修養:“他們有槍又怎麼樣,那噼裡啪啦響的東西難道比我的武功還厲害?”

“姑奶奶,這不是一個層次的事.”

“我就不信沒有破解之策!用這玩意也得人活著才行,只要我動手的速度比他快,先於他們取他性命,還有什麼槍不槍?”

廣闥看攔不住,只好叮囑一句,“他們填火藥需要點時間,我剛剛交手時觀察過了,只要你離得夠近,他的槍就快不過你的劍.”

“那不就是殺傷力稍微厲害點的暗器嗎?玉龍山莊也就那樣點東西”玉天凰一聽這話,更有信心,“我懂了,你且好好養傷,我與林護法去去就回!”

說完,口哨一吹,喚來一匹烏黑的高頭大馬,扭頭掃一眼正待命在側的宮人,立即高聲道:“都不必怕,本宮在這兒呢!罰堂、暗堂聽命!隨我一道下山,把咱們的趙閣主搶回來!”

她這一呼百應,眾人立即翻身上馬,隨她往山門那兒追去。

這邊玉天凰才剛帶人出發,那邊張揚早就追著玉龍山莊的到了山腳。

這一行十數人都戴著斗笠,為首的騎著一匹白馬,懷中抱著的是剛從丹霞宮內擄走的姑娘。

綺羅閣歷來只負責教授宮人絲織刺繡技藝,他們的閣主一心鑽研針技,根本不會武功。

下了山上了官道,一行人倒是將蒙在面上的斗笠摘了,露出面容。

那女子被白馬上的男人牢牢鉗制,反覆掙扎,男人極為粗暴地勒住她喉嚨怒吼道:“安靜點!我為了救你費心費力,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嗎?”

那女子卻怒吼道:“我什麼時候要你來救?我在丹霞宮內呆的好好的!你如今上山傷我姐妹,毀我綺羅閣內織物,怎麼反倒還是你有理了?”

說著,終於叫她一陣掙扎,從馬上摔落下來。

男人急忙拉住韁繩,厲喝著叫周圍人小心:“不要傷著趙姑娘!”

女子跌落在地後,額頭難免擦傷。

她也顧不得疼,發現自己好不容易從馬上脫身,艱難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要往回跑。

白馬上的男人也跟著一躍下馬,衝上前去拽住了她的胳膊:“你是我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娶過門的妻子,除了玉龍山莊,你還想去哪兒?丹霞宮內皆是淫賤之人,世間難容,才逃上山去的,你難道也是嗎!”

女人怒不可遏瞪著他:“是!我寧可做世間難容的淫賤之人也絕不做你馮莊主的夫人!”

男人被她言語激怒,一巴掌扇在了她臉上。

這趙閣主每日待在綺羅閣專心刺繡、教授學員,整日不曬太陽,面板白皙,如此一掌,臉上頓時紅了一大片。

她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卻又被男人拖拽著胳膊又拉了回來:“你想得美!你就算死也要死在我玉龍山莊!”

“你等著!我們宮主一定不會讓我白白受辱的!”

“什麼狗屁宮主?”

男人囂張的舉起火銃,誇耀道,“我現在有了這個,她已不是我對手。

我奉勸你現在乖乖跟我回去,不然我就讓你親眼看看,我們如何血洗丹霞宮!”

“就憑你?呸!”

“你——”男人看她冥頑不化,索性一掌將其打暈。

張揚藏在暗處聽他們這話,正猶豫該不該動手把人給救下來,就聽見玉天凰的聲音遙遙傳來。

“馮莊主,你擅闖丹霞宮,傷我宮人,擄我閣主,如今又口出狂言,挑釁本宮!我倒要看看,你哪裡來的本事,竟敢肖想血洗我丹霞宮!”

她動用了內力,一陣聲浪襲來,叫馬上那幾個武義不精的都被震得一晃。

馮莊主將女人一把扛上了馬去,衝著聲浪傳來的方向大聲答覆:“玉天凰,你少囂張!我是看蕊兒已經同我離開,所以才不再戀戰,跨馬下山,現在你自己找上門來,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說著,他囂張地舉起火銃,將槍口對準身後。

可惜,未等他們看清來人的身影,數十根銀針倏得一下破空而來,狠狠扎穿了幾人手掌與手腕。

幾人一時間吃疼,頓時鬆開了手,火銃也隨之墜落在地。

然而未等他們附身拾撿,又是十幾根銀針飛來,正正好好扎進了他們的眼睛裡。

一時間哀嚎聲四起,方才還叫囂著要血洗丹霞宮的男人這時也嘶吼著捂住了眼睛:“妖女!妖女!”

“哦,原來你知道本宮是妖女.”

話音未落,又是兩針,這次則是正好對準了馮莊主的膝蓋。

男人隨即跪倒在地。

恰逢此時一陣冬風驟然襲來,捲起滿地落葉,玉天凰恰恰好從這一陣寒風中翩然而來,她拔出銳首,劍鋒就頂在了馮莊主喉口。

“馮莊主,趙姑娘在我丹霞宮內是受人尊敬的綺羅閣閣主,可到了你的玉龍山莊,卻成了整日受你打罵的傭人。

你說,換做是你,會想回去嗎?”

“你……你這是狠心拆散我們夫妻!我與蕊兒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不是你從中作梗,我與她早就生了孩子,一家和美!”

男人一雙眼雖什麼都看不見,卻仍強撐著氣勢,“玉天凰你這妖女,你自己孤家寡人便見不得別人生活美滿!”

玉天凰陰沉著臉,手裡的銳首又往他喉口逼近了幾分:“我巴不得天下人都婚姻美滿幸福,每日安康度日,丈夫體貼,公婆良善。

奈何入住丹霞宮的女子,皆是苦求如此生活而不可得的。

馮莊主,你聽好了,我丹霞宮是為天下所有受委屈的女子所設立的,他們若是覺得回家好,本宮絕不阻攔。

他們若是覺得回家不好,卻有人以劫掠手段將他們帶走——本宮,殺無赦.”

此時林鐺也已經帶著人騎馬趕到,上前將趙閣主抱回了姐妹間,其他的人則伏下身去,將玉龍山莊這些人掉落的火銃一併撿了回去。

男人在玉天凰的劍下瑟瑟發抖,原本硬撐出來的氣勢這一瞬終於徹底垮塌,跌坐在地上。

馬蹄聲再響,這一會兒是漸行漸遠,他似乎是聽出丹霞宮的人撤了才終於回過神,慌張失措地拔了身上的銀針,渾身哆嗦著爬回自己的白馬旁,嘴中不住唸叨:“瘋了,瘋了。

丹霞宮的女人都瘋了!這是要反了天了,做丈夫的還管不了自家的妻子,一群外人也敢來摻和別人的家事了!”

他這會兒視線模糊,根本看不清楚,旁邊的手下一個不當心撞到了他馬上,氣得他破口大罵:“沒用的東西!沒看見我在這兒嗎!”

那手下也是委屈:“莊主……我的確是看不見了.”

馮莊主又罵:“你們這群廢物!不是手裡都拿著火銃嗎?剛剛怎麼不動手!我養你們是吃白飯的嗎!”

就又有人答:“莊主,我們是想動手,可是方才那妖女拿針把我們手腕都給扎麻了,根本拿不住啊!”

“那火銃呢?”

這幫人急忙俯身找尋,馮莊主聽這些人一下子沒聲了,暴跳如雷:“不會連火銃都沒了吧!”

哪曾想不等他開口再罵,又是一陣陰風捲起,馮莊主眼前愈發模糊,耳邊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低聲詢問:“馮莊主,您這火銃是從何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