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臉色大變,轉著佛珠的手停了下來。也許是十秒,也許更久,主持再開口時轉變語氣,“你要了解的事情在這個香囊裡,你下山後自行檢視吧!”
溫辭鴻沒接,對於主持的早知道很意外。
“你上次來我就算到你會來第二次,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說完,主持轉身離去。
溫辭鴻握著香囊久久沒有動作,只感覺它滾燙無比,灼傷著他每一寸肌膚。
下到山坐進車裡,遠行江迎上來,“二爺,辭苑的人打來電話,盛小姐嘔吐得厲害,家庭醫生已經過去了。”
聞聲,溫辭鴻急忙讓人調轉回辭苑。
原本,他是想去找葉擎的。
窗戶開啟,風呼嘯而來,狠狠刮過臉龐,宛如無數尖刀折磨,那疼痛刻骨銘心。溫辭鴻捏著香囊裡拿出的紙條,只張望一眼,整個人便軟在座椅上。
盛知庭和盛知宜祈福的那個孩子,卒的日期正是盛知宜假死的那一日,也就是說那個孩子是他的…
不敢再想下去,溫辭鴻翕動雙唇吩咐,“遠行江,去葉家別墅找葉擎,我要見他!”
遠行江猶疑,“不先回去見盛小姐嗎?”
“見了葉擎再回去…”男人啞聲,埋頭按著火機的手抖的如篩糠一般。
遠行江透過後視鏡望了幾眼,感知到他瀕臨失控的情緒,小心翼翼開口,“二爺,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溫辭鴻答不上話,鼻間酸澀得不成樣子。
他不敢想,如果是事情是真的,他該怎麼辦好。
葉家別墅內,葉家父母看見來人,連忙示意他入屋,“溫二爺,你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呢,我好準備準備啊!”
溫辭鴻不想同他們多說,只說要見葉擎。
“葉擎剛剛回和苑,我給他打電話,讓他立馬調頭。”葉父看出溫辭鴻臉上著急神情,自然不敢懈怠。
“不用,我自已過去。”說罷,不做停留離去。
葉家父母面面相覷,回神後葉父開口,“溫二爺是不是和知宜那丫頭在一起啊!”
“看新聞報道上說好像是的。”葉母接話,完全不懂葉父想表達什麼。
“那盛知庭和葉擎的事你需儘快處理好,我怕知宜那丫頭同溫二爺吹枕頭風,到時候逼我們同意盛知庭和葉擎的事!”
“知宜不是這種人。”葉母回聲。
葉父瞪她半眼,怒斥道:“什麼事都不能絕對,你聽我的儘快處理好就行。”
葉母輕應,心裡有了盤算。
和苑三單元四棟門口,溫辭鴻終於等到了葉擎的出現,但隨他一起的還有盛知庭。
一看見溫辭鴻,盛知庭就隱忍不住衝上前,“溫二爺,你來這裡幹什麼?”
溫辭鴻不躲不避,任由他的拳頭落在唇邊。
盛知庭沒想到他會不躲,吃驚之餘收回拳頭退到葉擎身側。葉擎護著盛知庭,淡淡發問,“溫二爺,你來此有什麼事。”
溫辭鴻往前邁出一步,眸色中是濃稠的墨色,“那個孩子是我的,你們為什麼要隱瞞我。”
他一上來就用絕對口吻,是想詐葉擎和盛知庭的。
葉擎牽著盛知庭的手緊了緊,面上不動聲色,“我不知道溫二爺從哪裡來的資訊認為那個孩子是你的,但你恐怕要失望。我可以很明確告訴你,那孩子是我和知宜的!”
“哦。”溫辭鴻長哦一聲,神情寡淡地將紙張放在他的掌心,旋即薄唇勾起邪幽的弧度,“葉擎,你看了這個再跟我說話。”
葉擎捏著紙張,心裡已經明瞭,但還是強裝鎮定道:“我不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溫辭鴻聲音陡然加大,“你看都不看就說是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看你是不敢看,畢竟這是我從南華寺主持手裡得到的。”
清楚聽到南華寺這三字,葉擎的面色再也控制不住變了顏色。
他的變化讓溫辭鴻身軀踉蹌退後,只能倚靠車身才能站穩。
對於溫辭鴻的舉動,許久未出聲的盛知庭冷笑幾聲立在他的面前,語調低低緩緩,“溫二爺,當初你那麼心狠對我姐姐,如今這副模樣只讓人噁心。我可以告訴你,那個孩子的確是你的!可那又怎麼樣,他已經沒了,是你親手殺了他!”
傷人最高境界自然是誅心,盛知庭此刻只想將溫辭鴻的皮肉翻開,慢慢折磨。
葉擎拉住激動的盛知庭,不想他再繼續說下去。可倔強的盛知庭此刻全然不聽勸。
“你知道我們去馬場救我姐姐的那個場景嗎?我姐姐渾身是血,嘴裡喊得還是保孩子,明明她都要沒命了…”
說到這,盛知庭紅了眼眶,再也說不下去。
葉擎嘆氣,攬著他的肩往單元樓裡帶,“溫二爺,我不知道你現在對知宜是什麼感情,但看在那個孩子的份上,請你放了她吧!”
溫辭鴻沒有反應,滑在地面環抱著頭,身子不停抖動。
遠行江上前攙扶著他上車,開車回辭苑。
“呵。”
許久後,車裡響起一聲自嘲的輕笑,迴盪在耳邊沉入心間,讓本就窒痛的心更是難受。
辭苑內,紀荊堂給盛知宜打好點滴,寸步不移。
盯著她趴在床上嘔吐的模樣,他坐過去緩緩抬手拍著她的後背,“明知道不能喝,你還喝那麼多做什麼?”
盛知宜沒心情理他,佝僂著身子繼續吐著。
紀荊堂從右側拿過瓷碗,感受溫度後,拿著勺子攪了攪,“你吐得太厲害了,稍微吃點東西。”
盛知宜推開那碗,脾氣大得很,“我要溫辭鴻餵我。”
紀荊堂愣住,內心無法控制的抽疼了下,連帶手上端的粥也變得滾燙無比。對啊,他怎麼忘了!在他們這場感情戲中,他紀荊堂連參與的資格都沒有。
按著胸口悶疼彎身,紀荊堂把碗往前遞了遞,“辭鴻有事出去了,你先自已喝。”
“我不喝,我要他餵我。”醉酒的人全然憑著內心所想,盛知宜亦是。即使清醒時恨著溫辭鴻,但這刻她想見的也只有溫辭鴻!
知道勸不動,紀荊堂站起來朝外走,“我去給他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