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班加西城的一座莊園,大將軍楊沛珺的臨時府邸靜謐而莊嚴。
楊沛珺目光深邃,凝視著床榻上那面色宛如鍍金的孫媳婦。
落月宮的七長老魏綰綰剛剛從這座府邸離去,對於此次軍中發生的意外,也實難歸咎於護衛的疏忽。
實難想到這次叛軍竟然傾巢而出,連南婆羅門教的副教主都親自下場,參與了這場刺殺行動。
只是對方的主力刺客多數已被大商護衛截殺,那位企圖刺殺刑滿紅的女子,在七長老的連環重擊下已是強弩之末。
若非素潘教主在撤離之際及時出手相救,恐怕那女子也將難逃被留在北面的命運。
至於東婆羅門教的聖子,更是展現出了超凡的實力。
他率領教中四位金剛大修士,一路緊追不捨,直逼對方防線之前,硬生生的在素潘面前擊殺了對方兩位刺客,展現出了驚人的戰鬥力。
這時,一位秀麗的女軍醫,手中緊握著一張膠片,輕盈地步入屋內,對著坐在床沿的楊沛珺微微低頭施禮,“稟告老太君,二夫人的傷勢已經大體穩定,只需安心調養數月,定能康復。”
女軍醫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楊沛珺察覺到了這微妙的變化,微微蹙眉,“你有何事難以啟齒?”
“老太君,只是二夫人的子宮在這次的意外中受到了損傷,恐怕再無法孕育後代。”
女軍醫輕聲細語,她深知這對女子來說是怎樣的一種打擊。
而楊沛珺卻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無礙,只要無其他大礙便好。”
這樣的隱疾,對於王府中的女子來說,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女軍醫見老太君如此寬慰,心中也鬆了口氣,她再次施禮,“屬下這便告退,二夫人稍後便會醒來,屆時可能會有些疼痛,我已安排軍護悉心照料。”
言罷,她恭敬地行了一禮,便悄然離去。
“你們務必細心呵護,一旦二夫人甦醒,即刻前來向我稟報。”楊沛珺輕聲囑咐門外的兩位軍護人員,隨後便轉身出了門去。
步出醫舍,楊沛珺回到議政廳,只見那位師非顏正靜候在門口,彷彿一棵靜謐的松樹在那裡生了根。
見楊沛珺步入廳堂,師非顏立刻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禮,沉聲道:“因護衛佈置之疏漏,師非顏特來討大將軍的訓誡。”
楊沛珺微微頷首,擺手示意師非顏不必過於自責:“此事我已明瞭,責任不在你。接下來,我們仍需加強防範,確保萬無一失。”
聽聞七長老所言,刑滿紅似乎是想要一個人靜靜,便在軍所邊上散心,而身邊的兩名護衛,更是那位七長老執意安排的。
楊沛珺心中嘆息,得知孫女殷芳將自已侄女送去真武山陪伴後,這位孫媳婦,就有些想法了。
見大將軍未責罰自已,師非顏低頭,恭敬地回應:“遵大將軍之命。”
等他抬頭望去,只見楊沛珺已步入樓門,消失在視線之中。
回到公署,楊沛珺即刻令秘書郎傳喚參軍令和軍師令。
她決定對當前的進攻策略進行全新的部署,認為當前的戰術過於軟弱無力,如同輕撓肌膚一般,難以觸及要害。
帕拉杜城外將領遇刺的次日,大商軍隊如雷霆萬鈞般對帕拉杜城發起了迅猛的攻擊,其步兵更是將戰線推進至帕拉杜城外五公里之遙。
戰爭正酣之際,帕拉杜城的左翼戰場上,班加西城前方的一座城池亦遭遇了猛烈的攻擊,戰火連天,硝煙瀰漫。
在同一防線的最西端,摩娜比城亦遭受了近十萬大軍的猛烈進攻,他們已不顧城中百姓安危,炮彈如同雨點般落入城中,造成無辜傷亡。
殷桀當年屠城的恐怖陰影再次在南方地區瀰漫開來,“投降者無罪,抗拒者必遭株連。”這冷酷無情的命令讓人心驚膽寒。
殷九歌在京師之南的滄州府,與遊學隊伍分別後,獨自踏上了前往真武山的征程。
在告別的時刻,靳仟渝就表現出一股淡淡的醋意,吃那位殷姒堂姐的醋。
相比其他兩位堂姐,殷姒與殷九歌之間的情誼似乎更加深厚,他們的親近程度遠超過其他姐姐。
殷姒與靳仟渝性格相似,都喜歡圍繞在殷九歌的身邊。
然而殷姒對殷九歌的順從和依賴更是達到了一個極致,幾乎可以說是百依百順,這讓靳仟渝不禁產生了些許的嫉妒。
小姑娘愛吃醋也好哄,在殷九歌的花言巧語之下,很快就哄好了,像一隻乖巧的小白兔。
等殷九歌抵達安國縣,再次見到了兩位溫婉可人的姐姐——殷嫻貝與殷南希。
一見到這兩位久別的堂姐的那一刻,殷九歌心中的猜測便得到了印證。
夜幕低垂,殷九歌輕輕摟著體態豐腴的月姬,與遠方的孃親進行了一次溫馨的通話。
孃親似乎剛剛沐浴完畢,身上輕披一件薄如蟬翼的綢衣,顯得尤為嫵媚。
當她注意到殷九歌瞪大的雙眼時,蔣明英得意地笑了,隨即她巧妙地將鏡頭轉向了自已貼身的丫鬟蔣纖。
她半開玩笑地對殷九歌說,若是他喜歡,她願意即刻將蔣纖送到他身邊,給他暖床。
殷九歌敏銳地察覺到,當孃親說出這番話時,月姬這丫鬟抱著他手臂的力度似乎都加重了幾分。
孃親向他透露,將兩位堂姐送到他身邊,是曾祖母楊沛珺的意願,她老人家希望,若殷九歌對她們心生好感,便接納她們為伴。
並且,已經囑咐她這邊,將兩位堂姐先前的婚事給退了。
殷九歌聽聞此言,頓時感到一陣茫然,這豈不是與強買強賣的做法如出一轍?他心中充滿了不解與疑惑。
若非孃親說已經給兩位姐姐退了婚,殷九歌絕不會輕易應允。
如今婚事既已退了,若殷九歌執意不接納,只怕兩位堂姐日後的婚姻之路也會充滿波折。
殷九歌不禁有些詫異,是什麼變故使得一向堅持不強求自已的曾祖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尤其是殷嫻貝,她的婚事本已談妥,只待三書六禮的完成就可以完婚,卻突然退了。
難道曾祖母真的抱有“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念想?
而面對這位從小一同長大的姐姐,突然間轉變成自已的妻妾,殷九歌心中卻充滿了難以言說的彆扭。
殷南希與殷嫻貝知道自已的歸宿,此次回到殷九歌的身邊,已摒棄了往日的任性跳脫,變得更為穩重與成熟。
面對殷九歌時,她們盡顯謙卑與順從,低眉順眼,百依百順,畢竟這位弟弟就是自已未來的夫君了。
雖然已經差不多定了調,但是兩人帶著一份特有的羞澀,遲遲不敢像月姬等幾個丫鬟那樣去侍寢。
殷九歌倒也享受這份難得的清淨,房內三位奶孃、三位丫鬟已讓他應接不暇,若是再添幾人,他豈不是要手忙腳亂?
一路上,車隊不緊不慢地穿過正定府,終於抵達了歷史悠久的太原府。
再向西北方向前行半日,便進入了風景秀麗的真武山地界。
真武山,雄踞於太原府的西北部,是大興山脈中一顆璀璨的明珠。
大興山脈猶如一條巨龍,自東北向西南奔騰不息,綿延千里,最終在太原府被一條波濤洶湧、自西向東奔騰的大河所截斷,形成了獨特的地理景觀。
真武山屹立於大河南岸,河面遼闊無垠,水波不興,此刻,遊船與小舟在河面上悠然往來,穿梭不息,構成一幅和諧的畫卷。
一位身著紫色道袍的年輕道士,面色如霜,肅然地迎接殷九歌一行人步入山門。
隨後,他禮貌地將殷九歌一行人交付給了府中的管事,便悄然離去。
從管事的言談中得知,這位年輕道士竟是掌門張續真的得意弟子,殷九歌笑了笑,怪不得如此不待見自已一行人。
真武山精心為殷九歌一行挑選了一處崖邊的宅院,院落寬敞無垠,側樓裡住著王府的護衛及傭人。
在殷九歌的主樓中,一樓棲息著數名奶媽和小丫鬟,更有兩位姨娘的侍女在其中忙碌。
二樓則是殷姒等三位姐姐與兩位姨娘的居所,那位顧前輩亦在此安歇。
而三樓,則是殷九歌獨佔,兩位姐姐則居於外間側房。
入住真武山的宅院後,殷姒越發膽子大了,就算殷九歌在二樓姨娘房中進行藥浴時,她也是跟著一起張羅。
除了殷九歌入浴和出浴時,她迴避了一下,其餘時間,如那丫鬟一般挨著殷九歌。
相較於殷嫻貝兩姐妹的矜持,她則釋然得多,她甚至表現出了與殷嫻、殷貝兩位姐姐爭寵的態勢。
就在殷九歌在樓臺上眺望江面風景時,卻發現江中有兩條小船竟然撞在了一起,接著傳來一陣打殺聲。
隨著火光閃現,應該是有人被擊殺了,殷九歌猛然回頭,就見那位顧前輩正站在自已身後,凝視著那兩艘小船。
無錯書吧“王爺無需擔心,待老身前去探探情況,”那位顧前輩說完,人已經躍出樓臺,身輕如燕的朝著江面飄去。
與此同時,王府的那位侍衛長也站在院中警戒,小院的左方懸崖之上,兩位身著黃紫道袍的中年道士也皺著眉頭看向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