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遊落腳極輕,如果只聽聲音的話,不覺得剛有人從窗戶翻進來。
為了保險起見,他沒有直接進入白落留下的房間,而是選擇了旁邊的那一間。
屋裡很靜,靜的詭異。
這片安靜出現的很不合理,尤其是牧遊已經目睹了有白馬騎士團的人闖進了這間裝備店。
這間屋子什麼也沒有,一切如常。
牧遊輕輕推門。
但門一動未動。
牧遊手上又加了些力氣。
隨著門的開啟,牧遊逐漸看見了門後的景象。
擋在門外的是一具躺倒在地上的白馬騎士團的身體。
而不只如此,門外的整個走廊層層疊疊的都是白馬騎士團的人,只不過他們現在都倒在地上。
牧遊邁出門,蹲著試探了下,發現全部沒了氣息。
而他們的傷口卻不盡相同,受傷的位置在哪裡的都有,利器劃傷、鈍器砸傷也都時有出現,甚至牧遊發現出現最多的居然是拳印,是能把他們身上的盔甲砸出一個坑的拳印。
只是,這個拳印有點小,不像是一個正常男人的拳頭大小。
整個長廊悄無聲息,只有牧遊一個人。
吱……
不知哪裡的風吹動了一旁的門,牧遊注意到隔壁白落的房間門居然是敞開的。
牧遊沒有貿然過去,他把手落在了腰間的匕首上,一步一步緩緩靠近。
直到門口。
視野中,屋裡一個人沒有。
拔刀!
叮!
藏在視野死角里的人。
完美的伏擊,牧遊心中對這個刺客讚賞道。
左拳!
右拳!
肘擊!
速度飛快,即使是牧遊也只是堪堪跟得上。
但是牧遊定睛一看,卻發現這人居然是白落。
她閉著眼睛,表情平靜,出手卻又穩又快,沒有虛招,也沒有章法。
白落?
牧遊很詫異,白落為什麼要向自已攻擊?
而且她為什麼閉著眼?
就算不用眼睛也能輕鬆找到自已?
而且她的格鬥術這麼強?
不對,或許白落的攻擊根本算不上格鬥術的稱號,除了一開始近乎巧合的伏擊,其餘毫無技巧可言,只是單純的快。
從外面白馬騎士團的死狀來看,拳頭上可能還很有力量。
頭錘!
白落近乎是在用身體上所有能用的地方來做攻擊,甚至偶爾也從地上隨便撿起點什麼。
踢腿!
牧遊不想這麼不明不白地打下去,一腳蹬在白落踢起的小腿上,把白落蹬回在地上的同時,一躍而起,左手掛在房樑上,就那麼懸在那裡。
雖然一直沒取到什麼攻擊成果,但白落的戰意卻絲毫不減。
被踢回左腿後,白落馬上屈蹆蓄力,如彈射一般緊隨牧遊而去。
消失!
牧遊一定要終止這場沒意義的戰鬥,外面的局勢依然混亂,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
白落的拳頭帶著她穿過虛無狀態的牧遊,落到牧遊身後的房樑上。
牧遊進入隱匿狀態。
其實牧遊處沒處於隱匿狀態對於白落可能並不重要,因為白落本身就沒有睜開眼睛,但已經進入隱匿狀態的牧遊也沒有必要去特意解除隱匿狀態。
白落蹲在房樑上,環顧四周,尋找牧遊,或者說,在尋找任何一個可以戰鬥的目標。
牧遊沒有動,白落也沒有動。
時間一分一秒地度過。
牧遊甚至可以想象,在剛剛,自已沒回來之前,白落便一直保持目前這個戰鬥姿勢,一直保持到他回來。
能夠長時間高強度地繃緊神經,在戰鬥出現的瞬間便投入當中,這很難。
一切很安靜,安靜到牧遊聽到了一個很細小很奇怪的聲音。
“呼……”
“呼……呼……”
打呼聲?
牧遊慢慢轉過頭,白落依然還半蹲在那裡。
是誰?
這屋裡只有他們兩人,總不會是牧遊自已睡著了。
就是白落,白落並沒有醒!
牧遊盯著白落,越加肯定了自已的猜想。
所以說,白落一直在夢遊?
那怎麼讓她醒過來成了牧遊新的問題。
擊敗她?
如果不用暗技,牧遊並沒有把握。
但是把僅剩不多的暗技用在白落身上的話,牧遊又感覺太浪費。
白落動了!
就在牧遊糾結的時候,白落動了!
白落突然慢慢朝後仰過去。
砰!
身體失去平衡後,白落毫無意外地從房樑上摔落下去。
牧遊沒動,依然就那麼掛著,白落的行為太詭異,他需要再看看。
“呃……”白落呻吟著:“好疼啊……”
白落艱難地翻個身,雙手撐在地上,方便自已爬起來:“唉……又睡到地上了?”
“哎?牧遊你回來了?”白落看到了一旁的牧遊。
“嗯,你怎麼躺在地上?”牧遊裝作剛回來的樣子。
顯然,如果不是裝的話,白落與剛才閉著眼的人定然不是同一個人,至少從靈魂上來說是這樣一回事。
“其實……我也不太知道。”白落身體很是痠痛的樣子,就算站起來也一直攙扶著旁邊的桌子:“但是應該沒什麼太大問題,以前也總會這樣。”
“莫名其妙睡到地上,身體又酸又痛。”白落解釋著,又向牧遊問道:“外面怎麼樣?我們要走嗎?”
打了那麼久,就憑白落這從來沒有打磨過的身體,怎麼可能不酸不痛?牧遊心裡腹誹著。
“暫且算作安全吧。”
“是風院士來了嗎?”白落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最應該出現的他們的魔法導師風院士。
“風院士沒有來,但是有別人來了。”其實牧遊也很詫異,風院士或者說聽風學院沒有不到場的理由,倒是忘川,出現的很出乎他的意料。
“來幫我們的?”
“嗯,有一個刺客,還有一個沒看到。”牧遊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訴說,又補充道:“我在旁邊的房子偷看到的。”
“會是誰?為什麼幫了我們又不表明身份?這樣就沒有意義了啊。”白落疑惑道。
其實白落說的沒錯,元素覺醒者的潛力不可忽視,是值得讓任何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來主動結交,也很值得為以後幾十年買一個保險。
但是,這有一個前提,一定要表明自已的身份,不然跟做好事不留名也沒什麼區別。
牧遊沉默著,想起了忘川之前說的。
“可能是因為正義吧。”
“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