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來了!?”重枷一驚,為了不讓可能“已經來了”的人發現,他儘量讓自已顯得平靜:“在哪?他們為什麼不動手?”
“在動手了,你仔細聽。”牧遊拍了拍重枷的胳膊,希望他可以再淡定一點。
重枷拽著兩人的步伐稍稍放緩,但四周的濃霧讓他根本找不到那些已經來了的人,只能試圖從雜亂的聲音裡尋找到一些什麼。
越來越清晰!
那是很沉重的馬蹄聲。
“這……”重枷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聖光教會的白馬騎士團。”
“你現在還有機會。”牧遊拿開重枷拉著自已的手。
“什麼機會?”重枷一愣。
“不管怎樣,就算我活下來了,我也可以不告訴風院士。”牧遊說的很沉重,但實際上卻並不如此,區區幾個高階執事,在他晉升為初級無影那年就已經不放在眼裡,現在只不過是再給重枷一次考慮的機會。
畢竟他要面對的不只是這幾個高階執事,也或許不單單是一個聖光教會,沒必要拉更多的人下水。
更何況牧遊和重枷本身就沒什麼交情,現在一起憑藉的只不過是一個元素覺醒者的虛無縹緲的天賦,和風院士背後的聽風學院的一個面子。
“呵呵呵呵呵……”重枷突然咧嘴笑道,就連原本凝聚在眉間的憂愁也少了許多:“兄弟,你太不瞭解我了。”
“我可是很要面子的,這時候走了也太丟人了不是?”重枷反倒安慰起了牧遊:“聖光教會我確實不太想得罪,畢竟我在貴族區還有點零七八碎的累贅親戚,他們挺膽小的。”
“但沒辦法,畢竟我很要面子的!”
幾句話的功夫,重枷所說的白馬騎士團在漫漫白霧中愈加清晰。
幾百個人,和他們胯下清一色的白色馬匹。
但是從亂七八糟的武器可以發現,雖說是所謂的騎士團,但實際上卻是由各種各樣的職業組成,裡面有騎士,也不僅僅有騎士。
他們越來越近。
“我們要跑嗎?”白落問道。
“理論上來說,我們應該跑。”重枷點點頭,但他卻一動沒動,顯然還有下半句:“但是你們兩個連見習魔法師都不是,就算是跑,也……”
重枷話沒說完,但想說的已經不言而喻。
而且,不管是什麼等級的魔法師,身體素質都遠落後於其他職業,只是單純地靠腳跑的話,可以說是一點優勢沒有。
人群如漣漪般散開,長街上很快就只有他們三個。
“別慌,我去拖一會。”重枷硬著頭皮往前走著:“你們兩個先找地方藏一下,我們也有援兵。”
“一定會有。”重枷咬牙切齒地道:“我就不信聽風學院放著兩個元素覺醒者不要!”
“你小心!”牧游回身向白落道:“我們走!”
“嗯。”白落應了一聲,跟在牧遊身後。
牧遊走的很果斷。
他也沒什麼猶豫的必要,聖光教會要找的是他和白落,重枷說白了跟他們沒什麼太大關係。
而且重枷身為侯爵之後,聖光教會不說給多少面子,也斷不會把他傷得太重。
牧遊速度放的很慢,好讓白落能夠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不斷穿梭在廢墟中。
……
“嘶……”
白馬粗重的喘息聲,一下接著一下。
他們抓著馬鞍,想讓胯下躁動不安的白馬安靜一點。
凱旋路,白馬騎士團停滯在重枷身前。
在最前面的有三人,一人左手反握長槍,似乎是個騎士,一人擎著法杖,是個法師類職業,還有個揹著弩箭,肩上掛著個不過手掌大的白貂的獵人。
“重枷先生,在下聖光教會高階執事破空。”騎士翻身下馬,向重枷過來。
“嗯。”雙方心知肚明,重枷懶得廢話。
“這是聖光教會的S級通緝令。”破空張開右手的牛皮紙,往前遞了遞,好讓重枷能看清一點。
牛皮紙的最上方清晰寫著“聽風之罪”四個大字,中間是手繪的牧遊和白落兩個人的畫像,栩栩如生,下面寫著一百金幣的懸賞金額,而右上方則赫然印著血紅血紅的S印記還有後面的兩個數字13和14。
破空把牛皮紙一翻,後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這是他們的罪行,我不贅述了,就發生在上午。”
“重枷先生,和聖光教會為敵並不明智,您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不同於重枷的寡言少語,破空不吝口舌:“或者說,有人跟我說,他希望您不要出現在這裡,聖光教會不想和您身後的家族發生不必要的矛盾。”
破空其實並不關心上頭的人和貴族的事,但是他要把該傳的話傳到。
“那你們多半要失望了。”重枷一動不動。
“沒關係。”破空點點頭,意料之中的樣子,向身後安排道:“你們兩個帶人去找他們。”
“哼哼,破空執事手下收著點,這位先生不過一箇中級戰士,要是打哭了可不好收場。”另一名高階執事獵人不屑道,要不是顧忌他背後的家族,就憑一箇中級戰士也配讓他們駐足半步?
“嘿嘿嘿嘿嘿……”那名術士低沉地笑著,駕著馬離開了。
重枷此刻卻莫名覺得這笑聲有點古怪,像是戲弄,又好像是恥笑。
“走!左邊。”獵人一夾馬肚子,方向正是牧遊他們離開的方向。
……
聽風學院。
房間裡只有首席院士一人。
“老頭子,會議剛解散,你又叫我過來幹什麼?”
風院士剛推開門,便又道:“那兩個寶貝得緊的元素覺醒者現在可在學院外面呢,要是被聖光教會收拾掉了你可別後悔。”
“大天賦者必有大機遇,會保護他們的不只是聽風學院。”首席院士不慌不忙。
“呵……呵呵。”風院士回給他一個不能再敷衍的笑聲,但是也沒再說什麼,他知道首席也不會沒事找他閒聊,大家都挺忙的。
“那個女學員,你發沒發現什麼異常?”首席院士眉頭微微皺著,倒不像憂愁,更像是有什麼不懂的難題。
“哪個?那個群星墜落?有什麼異常?”
“嗤……”風院士一下笑了出來:“你能告訴我,她有什麼正常的嗎?”
”那麼大一個元素覺醒者,還不夠異常?且就算上其他元素覺醒者的魔法異象,她也是從天賦到元素屬性最罕見的一個,可以說!她本身就是個異常。”
“呃……”好像是想到了什麼,風院士又覺得自已剛才說的從絕對的學術上來講不夠嚴謹,所以又補充道:“不過也不好說,那個煙霧系的發展潛力不好計算,看他自已的發揮了,但至少稀有性上絕不比星辰系要差。”
風院士說了很多,但這不是首席院士想要的。
首席院士擺擺手:“我不是說這些,我記得你是從帝都來的,你沒有覺得有點眼熟嗎?”
“眼熟?”風院士想了想:“那道銀色的魔法軌跡?就是抵抗水院士滌魂術的那道魔法軌跡?”
“嗯。”首席肯定道。
“不過就是一個魔法道具的防禦魔法,有必要這麼在意嗎?”風院士不以為然,但他又說道:“不過從顏色上來說,倒確實是帝國的顏色,可銀色的魔法又不是隻有他們,你的猜測是從哪來的?”
“感覺。”首席院士的皺眉沒有解開:”感覺很像,回去你多注意一下那個女孩。”
“那如果真的是他們,你要怎麼做?”風院士神色難得的認真。
“我要知道他們不遠千里來到聽風城聽風學院的目的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