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監獄,通往半層監獄的樓梯。
一行五人,打頭的人一身金黑色戰甲,武裝齊備,從軍靴到頭盔,都是最標準的帝國軍官制式裝備。
一個傲慢監獄的元老級人物,所有人都叫他暴龍隊長,或者六隊長。
在他身後的是四名站得整齊計程車兵,是他最信得過的部下。
“這!這……”
看著地上的屍體,面孔雖然有些生疏,但是屍體上的鎧甲及肩章已經說明了他帝國軍官的身份。
四個士兵慌張地拔出腰間的劍。
傲慢監獄寂靜了太久,他們忠心歸忠心,但現在守在這裡計程車兵早就已經不是經歷過戰爭的那批人了,說不緊張是不現實的。
暴龍向前一步,把屍體的鎧甲來回翻看了兩遍,試圖找到一些有用的資訊。
而隨著他的動作,一封羊皮紙從死去重尼的袖口間滑落。
暴龍的神色隨著目光在信紙上的遊走愈發凝重,看完後,他把信遞給旁邊的隨從:“交給典獄長。”
“我們接著走!”暴龍的聲音多了些沉重和不安。
……
“要是讓他落到我手裡,哼哼……我會讓他後悔來到世上。”一個臉上有著一道猙獰刀疤的大漢惡狠狠地說道。
“可別吹了!就你?我都沒聽過你的名號。”另一個滿臉麻子的男人不屑地反駁道。
“就是!真正厲害的,帝國通緝榜和聖光教會通緝榜上都有名字的。”
牢房裡胡吹海侃著,每個犯人都在爭相攀比著,似乎他們曾經是多麼不可一世的英雄,好像在這一刻他們之前的罪惡已經變成可以拿出炫耀的戰功。
“老大,怎麼還沒人來啊?”其中一個犯人小心翼翼地向斷天問。
在這裡,這些犯人已經很自然地將斷天視為他們的首領。
斷天靜靜地守在門旁,手中把玩著剛剛從他身上取下的禁魔鎖鏈,對於牢房內的喧鬧聲毫不理睬。
然而,當這一聲問候響起時,所有的嘈雜聲戛然而止。
“門外的,為什麼不進來?”禁魔鎖鏈還“嘩啦啦”地被來回丟起又落下,雖然隔了一道半掩的房門,但在門外也能聽得很清楚。
“哼!”暴龍不屑地笑了聲,說著,抬起手,把鐵門拉開到最大。
裡面二三十個犯人或坐或站著,但眼睛卻全部盯著門外的他們。
暴龍環視了一圈,最終把目光落在了那個唯一一個衣著異樣的人:“你果然有問題!”
暴龍一直盯著他,試圖在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上找到答案的線索:“你來到傲慢監獄已經兩三年了,這兩三年凡是你經手的押送任務無一例外,均是零失誤零意外,以極快的速度達到了現在的位置,我和典獄長早就知道你非常人……那麼,你究竟是誰?”
冥歌眉毛一挑,抽出腰間的劍,指向暴龍:“斬龍第二軍團……冥歌!”
“斬龍……斬龍……”暴龍思索著,這個答案並沒有太意外,可有個問題他還是想不通:“斬龍軍為什麼能在兩三年前就看見了今天?”
難道這一切都是斬龍佈下的陷阱?暴龍心下暗驚,面上卻沒什麼明顯變化。
可惜的是,不知是不屑還是單純地不想,冥歌並沒有故作疑雲:“銀龍帝國的城牆早已佈滿蟻穴,這一個小小的傲慢監獄不過是一切的開始。”
並不是斬龍軍提前預料到了今天,而是冥歌只是斬龍軍灑向銀龍帝國萬千種子的一個,只不過恰好是比較重要的一個。
不過,就算是安插人員的話,傲慢監獄……本來就值得來個有分量的人。
冥歌繼續不屑道:“早就被安逸腐蝕空了的你們已經沒有資格繼續狂妄自大了!”
“一切的開始?我看……”暴龍的右拳迅速佈滿了紫黑色的岩石:“是結束吧!”
“巖之爆槌!”
“呲……呲……”
囚室裡沙石作響,灰塵亂舞,嗆得一眾犯人直捂口鼻,卻又不敢亂動,生怕亂動的自已成為被注意的物件。
可簡單的雜亂顯然不是暴龍想要達到的目的。
暴龍的右臂就像是海中央的旋渦,瘋狂吸收著掉落的殘磚碎瓦,在自已胳膊上肆意盤旋的同時,把它們全部同化成最原始的岩石。
暴龍沒有執著於無限的龐大,那會影響他的靈活和敏捷。
幾息的時間,塵埃尚未落定。
暴龍的右臂自和胸膛的連線處開始全部覆蓋著紫黑色的岩石,岩石並不是完全規則,有的凸起來點,有的凹下去點,很猙獰,也很能讓人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力量。
後仰……蓄力……
暴龍的動作很放肆,這仿若無人的蓄力姿勢一般只會出現在肯定敵人不會躲的時候。
雖然他的敵人很多,除了在他後面的三個隨從,這間囚室所有的其他人都可以說是他可以攻擊的目標。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想打到的人一定是冥歌!
冥歌同樣知道,但同時他也非常清楚暴龍的目的。
試探!
一個強大的技能只為試探!
正如暴龍所說,他看不透冥歌,他要用這一擊瞭解一下!
對攻?防禦?躲閃?
無論怎麼樣的選擇,在暴龍的眼裡都具備價值。
思緒萬千卻不過星光一瞬。
來了!
“砰!”
碎石激盪!
接下了!
不對!這是誰?!而且,這是……什麼?!
接下“巖之爆槌”的人不是冥歌!
接下“巖之爆槌”的東西也不是普通的兵器,而是被亂絞在一起的禁魔鎖鏈!
此人不過是普通的犯人打扮,卻能接住“巖之爆槌”!
就算“巖之爆槌”不是暴龍最強的本級技能,可對於非法師系職業而言,技能的強弱並不完全依據領悟技能時所處的等級。
尤其是在施放者是大陸上少之又少的七級強者,一名高階火錘的情況下,居然有人能這麼輕鬆地接下來!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暴龍不會也不敢相信,甚至在此之前,他都不認為有人能在不動用技能且不受傷的狀態下接住“巖之爆槌”。
哪怕是典獄長,都不行。
暴龍不斷在腦海中回憶最近送進來的犯人名單,可無論怎麼盤算,他都想不透這又是誰?
這個能接下“巖之爆槌”的人絕對在六級以上!
可大陸上六級以上的強者基本都有其歸屬,野生的幾個又都早就有了名聲,那麼這莫名其妙蹦出來的又是什麼來路?
“禁魔石……果然是好東西。”暴龍聽到眼前這人自已嘟囔道。
“你又是誰?”暴龍的聲音中沒有了一開始的狂妄,倒是多了些煩躁,亦或者說是在竭力剋制的憤怒。
如果說冥歌是防不住的刻意滲透,那麼眼前的犯人又是怎麼回事?
所有傲慢監獄的犯人都是照著名單能對上名字的,怎麼會出現意外?
意外?
想到這,暴龍一愣,他突然想到了剛才遇見的死在外面的帝國軍官……以及他手裡的信。
“該死!”暴龍狠狠地向地上啐了口,死死咬著牙,幾乎是從嘴裡擠出了幾個字:“真會挑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