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蒼正在開啟電腦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最近為了調養好姜清然的身體,他選擇了居家辦公。
顧氏集團已然是A市最大的公司,各項業務全部都在增長,收入也非常可觀。
顧宴蒼喝了一口姜清然倒給他的蜂蜜水,下意識尋找她的身影。
他看到姜清然後眸子放鬆了一些,眼神全然寵溺溫柔。
可是他悄悄的觀察姜清然的行為,卻皺起了眉頭。
現在是晚上快要十一點多,姜清然隨便收拾收拾並不亂的房子,活動活動身體就打算睡了。
她先去看了一遍門鎖,發現鎖好了,就回來收拾小寶的小汽車玩具。
顧宴蒼靜靜的看著姜清然,幾分鐘後,她似乎健忘了一般,又一次到了門口細細檢查鎖門。
然後披著毛衣去洗漱。
十分鐘過後。
姜清然又來到了門口檢查。
這一次連帶著窗戶口一起看看。
來來回回好幾趟,或許是因為記憶力比較差,這些動作就像刻到她身體裡一般,重複重複。
顧宴蒼喉結輕滾,站起來,到她又一次來到門鎖的旁邊,輕輕抱住她:
“夫人,不用擔心門鎖了,它鎖的很緊。”
“你已經檢查很多遍了。”
姜清然感受到他溫熱的懷抱,不好意思的笑笑,指尖有些發白:
“已經很多遍了嗎,我給忘了……”
顧宴蒼抱姜清然抱的更緊一些:
“現在有我在,不用擔心了。”
姜清然點點頭,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我就是習慣了,你知道之前我租的那些房子,治安不太好…”
顧宴蒼眼眶微紅,心頭鈍痛無比。
單身女人,帶一個孩子,且經濟條件差。
他知道她有多不容易。
幻境只是冰山一角,他與姜清然現在越相處,那些被傷害後的餘溫才慢慢能夠感受的到。
不太捨得給自已買衣服。
婚戒時不時要看很多遍。
習慣了沒有熱水器的日子。
洗澡時也經常忘記開啟暖燈。
以及滲入骨的沒有安全感。
夜晚抱著他睡,可還是半夜迷迷糊糊的在找他,聲音小小的喚他的名字:
“阿宴……”
睡眠很輕。
他晚上去倒水,只要一離開姜清然,她就會醒來。
小寶磕了碰了,她比誰都擔心,小小的傷口也要看上好幾遍。
晚上講完故事,最後一個動作是摸摸他的額頭有沒有發燒。
凌晨四五點,也會準時醒來,有一次迷迷糊糊的起來收拾,他問姜清然要去哪裡。
她說再晚一點,餛飩攤就搶不到了。
後來才後知後覺的笑一下,又鑽到自已懷裡,聲音軟軟的:
“阿宴我忘了,我不需要賣早餐了。”
姜清然自顧自的的笑起來,捏捏自已的臉:
“有個有錢的老公真好。”
顧宴蒼臉色疼惜,揉揉的姜清然腦袋:
“你本來就很棒。”
她從來不是依附他人的女人,從遇見她的那天起,她就是柔軟而堅韌的。
努力向上的,永遠樂觀積極的。
如果沒有血族的紛爭,姜清然恐怕早已憑能力當上了顧氏集團的最大設計總監。
不,姜清然的潛力不止於此。
她是飛往天空的飛鳥,可以飛過遼闊的大海和遙遠的天空,歷經美麗的花海和廣闊無垠的草原。
可姜清然心甘情願的,落在自已的肩膀上。
這些年過的太不容易,現在的幸福又太過分。
他知道她害怕,他知道她內心的不安。
顧宴蒼緊緊的抱著姜清然,眸子幾乎要滴出淚來,一遍一遍的順著她的背,語氣疼惜至極。
他承諾要給姜清然的生活,不會是束縛,而是竭盡全力,給她想要的未來。
姜清然的事業,未來,身體,他都要成為她堅實的後盾。
只要自已在,就不能讓她再受苦了。
他支援姜清然的一切想法。
二人真正的靈魂融合,成為世間最令人羨豔的愛侶。
---
一日午後,姜清然枕著顧宴蒼的大腿午睡。
一隻手輕輕搭在他的胸膛處。
顧宴蒼輕輕的虛握,看著姜清然恬靜的睡顏,內心泛起層層幸福的漣漪。
忽然姜清然秀眉微蹙,一下子驚醒了。
然後看到自已躺在顧宴蒼懷中,又抱的緊了些。
顧宴蒼安慰姜清然,開口問:
“做噩夢了嗎?”
姜清然點點頭,卻不提夢的內容。
抱了一會兒,她坐起來。
伸手摸了摸顧宴蒼的膝蓋,又湊過來撩起他的褲子看看他的腿:
“阿宴,你的腿,怎麼樣了?”
“之前,為了給你喂藥,我還打了你的腿,對不起……”
睡褲寬鬆,姜清然撩起來,摸了摸他的膝蓋。
幸虧靈藥,他的腿已經長的很好了,筆直修長。
姜清然的手指輕輕的觸控他的長腿,就連膝蓋都覺得那麼好看,她語氣關懷溫柔,帶著些憂慮:
“當時是不是很痛……”
下一刻,姜清然又趴下來,湊到他的腿邊。
輕輕的,輕輕的在他膝蓋上落下一個輕柔至極的吻。
有滾燙的淚掉下來,在他的面板上逐漸變得冰涼。
顧宴蒼心中不知為什麼,感覺被什麼巨大的力道狠狠擰住,痛的讓人有些頭暈。
他知道她的噩夢似乎都是關於自已,剛剛是不是又夢見了過去?
他的姑娘,愛他已然成本能…
顧宴蒼抱著姜清然,重重呼吸兩下,聲音顫抖:
“不痛,一點也不痛。”
“我那時應該更相信你的,我很後悔沒吃完你做的那頓飯。”
他開口,全是誠摯的心裡話。
姜清然的眼淚燙的他生疼。
姜清然笑起來,看著他一字一句:
“可是那個時候,你也很愛我呀”
“就算我給你喂的是毒藥,你也照單全收嗎?”
那個時候,如果顧宴蒼執意不吃,姜清然確實沒什麼辦法。
雖然說打了他的腿,但是他不至於一點力氣都沒有。
可以說,是他心甘情願吃的。
顧宴蒼親了親姜清然的臉:
“被夫人毒死,倒也不錯。”
姜清然裝佯生氣的狠狠捏了捏他的臉:
“怎麼說話呢!”
顧宴蒼輕笑一下,這抹笑中又帶著點愛慕的苦澀:
“更何況你的愛,是救命的靈藥。”
他低頭摸了摸姜清然的手臂,雖然一直在用藥膏祛疤,但還是留下了深深淺淺的,發白的疤痕。
零零散散的在姜清然修長白皙的胳膊上。
無一不證明著這具身體的主人,受過的傷害。
姜清然的愛,確實是救命的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