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來皇宮,自然是不認識方向的,只能跟著竇簫。
一直走到一處紅色大門外,竇簫跟門口的宮女確定了身份之後,那宮女便帶著兩人進了院子。
江畔抬頭看了眼匾額,玉虔宮。
夜深人靜,四周瀰漫著沁人心脾的花香,沿途都有掌燈的宮女立在路邊。
“竇姑娘,江夫人,我家娘娘就在裡面.”
宮女彎腰說道。
“多謝.”
竇簫道,朝著江畔示意。
若是以前,江畔心裡惦記太多,見到這種掌權者一定惶恐心驚,生怕惹惱了對方。
可是現在,江畔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左右不過一死。
“你就是江畔?”
屏風裡面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
“回娘娘,是.”
江畔應道。
“你的事情本宮也聽說了不少,是個有本事的。
十萬石糧食,竟是一斤不少的都交了上來,玥國能有江夫人,是玥國百姓之福.”
江畔低眉順眼的沒有說話,完全秉承著多聽少說的原則。
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回答,惠妃不解的看向一旁的元朝玉,“沒聽說江夫人是啞巴啊?”
元朝玉低頭忍著笑意說:“怕是第一次見到娘娘,所以嚇傻了吧.”
惠妃將信將疑的看向屏風外,那身形瞧著也不像個婦人,倒像是二十出頭的姑娘家。
“罷了,本宮也就是好奇想看一眼,如今瞧著也沒什麼特別的,這裡就交給你吧.”
惠妃說著,施施然的起身。
一旁的嬤嬤趕忙上前扶著惠妃往後面去了。
“都退下吧.”
元朝玉命令道。
四周伺候的宮女太監都一一退下,連竇簫也離開了。
偌大的房間裡就剩下江畔和元朝玉。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元朝玉從裡面出來。
江畔打量著對方,一身明黃色的圓領袍,頭上帶著金鑲玉的髮簪,走路的時候雙手背在身後,整個人與當初在青城見到的簡直是判若兩人。
“我怎麼覺著你變了?”
元朝玉摸著下巴上下打量著江畔。
江畔沒好氣道:“這話該我說才是.”
“我家三個小子呢?”
江畔問。
元朝玉道:“放心吧,他們立了功,我不會拿他們怎麼樣的,相反,我還會重重賞賜他們.”
“既然是這樣,你要我來京城幹什麼?”
江畔不悅問。
元朝玉長嘆一聲,感慨道:“你說這上天真是不公平啊,同樣是穿越,憑什麼你就與眾不同?”
江畔失笑說:“你說這話也太凡爾賽了吧?你現在可是皇長孫,手握大權,掌管生死!而我呢?我就是種地的!要說不滿的人,應該是我才對吧?”
元朝玉盯著江畔,臉上的笑意越深,“你真的不滿嗎?你真的想要權勢嗎?”
江畔看著他沒說話。
“那我給你機會,只要你發誓為我所用,那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權利,金錢,甚至是,你和宴先生的婚事!”
元朝玉篤定的說道。
他指著江畔,再也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只要你願意把東西交出來,我什麼都答應你!”
“是嗎?如果我說我也想當皇帝呢?”
江畔看著對方問道。
果不其然,元朝玉頓時變了臉色,但仍舊保持理智壓抑著不滿,“這裡可沒有武則天,也沒有女皇帝,不過你如果非要不可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讓你當皇后.”
不過是個擺設而已,給她又如何。
後宮佳麗三千,他想要女人唾手可得。
江畔“嘖”了一聲,“你還真是不挑啊,我都能當你娘了!”
“不過是個頭銜而已,給誰都一樣.”
元朝玉攤手,不在意說。
“當皇后確實讓我心動,不過抱歉,我還是不知道你要什麼,我也拿不出來.”
江畔無奈說。
元朝玉倏地變臉,“江畔,你別太過分了,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你還跟我裝什麼?”
話說完,元朝玉忽的從袖子裡掏出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江畔,“這個是什麼,你很清楚吧?”
江畔目光冷了幾分,“它怎麼會在你手裡,是你出賣了陸客嫚?”
元朝玉手指轉動,收起了槍,“當然不是,陸客嫚是玥國難得的猛將,我愛才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害她。
她的死跟我無關,這把槍是陸鴻鈞交給我的.”
“陸客嫚真的死了?”
江畔問。
“陸客嫚的屍體被大榮軍在城門口掛了三天,是我和陸鴻鈞搶回來的,我們在她肚子裡發現了大榮軍的邊防圖,正因為這樣我們才能在短時間裡奪回甘迷城.”
想到陸客嫚慘死的樣子,元朝玉也不禁搖頭感嘆道,“她是個玥國的英雄,她死的壯烈,也死的值得!”
江畔胃一陣翻湧,腦海中突然有些記不住陸客嫚的樣子。
元朝玉回頭,看著江畔說:“你如果不想再有這類的慘劇發生,你就把東西交給我。
有我在,玥國一定能繁榮昌盛,再無戰事!”
“我要見他們,現在!”
江畔看向元朝玉急切道。
元朝玉死死的盯著江畔,“你的臉?”
江畔摸了摸臉頰,並沒有感覺到異常,反而是腦子陣陣鈍痛,胃裡也越來越不舒服。
“把他們帶過來,讓我再見見他們,事後我一定把東西給你.”
江畔催促道。
元朝玉往後退了兩步,盯著江畔喊道:“周葉,把人帶過來.”
“是,殿下.”
門外的周葉應道。
“你怎麼了?”
元朝玉問。
只見江畔臉色慘白,額頭滿是細汗,五官像是在變化,又好像沒有變化。
元朝玉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眼睛出了問題,“你到底怎麼了?你穿越的時候拿到了什麼?”
“水,給我口水.”
江畔捂著腹部說道。
元朝玉慌忙後退,忙去給江畔倒了杯水。
江畔也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伸手接過杯子,還未來得及喝胃裡就一陣翻湧,江畔慌忙扔下茶杯,趔趄著跑了出去。
竇簫剛準備詢問,就見江畔對著路邊一陣狂吐。
這一下不僅讓竇簫嚇到了,就連元朝玉都莫名的覺得頭皮發麻。
“娘?”
李有德三兄弟給周葉帶過來,遠遠看到江畔,三兄弟都愣住了。
江畔深深吸了口氣,擦掉嘴角的水漬,笑道:“你們沒事吧?”
“娘?娘!”
李有志先是難以置信,隨即喜極而泣的跑了過來。
李有德和李有禮也緊跟著大步跑了過來,三人跪在江畔面前啜泣不止。
看著三人都安然無恙,江畔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娘你怎麼了?”
李有禮擦拭著江畔臉上的汗水,倏地嚇得往後一跌,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四你幹什麼,嚇到娘了.”
李有志虎著臉說,黝黑的臉上還有著未癒合的傷疤。
李有禮又仔細的盯著江畔看了看,沒有變化。
“我,我剛才......”李有禮結結巴巴道,見大家都在看他,又忙搖頭說,“沒什麼,娘你沒事吧?”
江畔臉色驟變,再次吐了起來。
“殿下,能不能給我娘找個御醫?”
李有德祈求道。
元朝玉皺眉,今晚他是秘密召見江畔的,如果請御醫恐怕會暴露。
“我沒事.”
江畔搖頭,就著李有志的胳膊站了起來,“估計是吃壞了肚子,別擔心.”
元朝玉瞥了眼幾人,道:“人你也見了,東西呢?”
還真是時刻不忘正事啊,江畔心裡是嗤笑。
“你們先在外面等會兒.”
江畔的目光落在三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