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常樂、武旬、白去疾放開了許清硯的肢體。
許清硯扭動著被鉗制到發疼的肢體,關節處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他看向持刀的冷不遲,說道:
“謝謝,但不用拿刀,刀對詭異造成不了傷害。”
後者微微點了點頭,卻並沒有把刀放回去,緊握刀的手反而更用力了些。
拿著刀能帶來安全感也好,許清硯沒有再多管他。
諸葛湛眉頭緊皺,眼神中仍帶著一絲餘怒,但已努力讓自已平靜下來:
“手機鎖宿舍裡,咱們去找宿管。”
許清硯從兜裡迅速取出手機,眾人不由得下意識後退一步。
生怕從手機裡突然蹦出了什麼恐怖的詭異。
許清硯快步走到自已的桌子前,剛把手機輕輕放下。
忽的,許清硯敏銳地覺察到手機傳來細微的震動。
“手機動了!快跑!”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瞬間驚變,不敢有絲毫耽擱,一個個急忙向門口跑去。
武旬離門最近,他大步流星跑到門前,迅速開啟門衝了出去,還不忘回頭看一眼。
手機先是劇烈震動,然後向外冒出血水,一條灰色的小魚從中探了出來。
它那暗紅無光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眾人,似乎要將他們的靈魂吞噬。
武旬驚恐地催促道:
“快,快跑!魚從手機裡出來了!”
許清硯最後一個跑出門,迅速把門鎖上。
許清硯喊道:
“快走,去找宿管!”
“灰魚應該可以從裡面開門出來!”
於是六人便不顧一切地向宿管室跑去。
剛跑到樓梯口,背後門開的聲音驟然響起。
“門開了,它要來了!”
許清硯臉色凝重,加快了腳步。
六人跑到二樓樓梯間的平臺上,後方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異響。
像是小孩的笑聲,又像是哭聲。
武旬下意識扭頭看向三樓的樓梯口。
一條灰色的小魚忽然向武旬飛了過來。
武旬本能地揮手,灰魚沒有被擊飛,而是牢牢地咬了在武旬小指上。
“嚓!”
寒光破空,武旬小指應聲而斷。
小指和灰魚一同掉在地上。
鮮血從斷口如泉湧般噴湧而出。
武旬臉色煞白,飛速掐住斷口下的手掌處,試圖減少失血。
冷不遲甩了甩刀上的血跡。
徐常樂驚道:
“冷不遲,你幹什麼?”
冷不遲沒有說話,伸手指向斷指和灰魚。
徐常樂瞪大眼睛,順著他的指尖看去。
只見地上的小指和灰魚不停地扭動著。
小指霎時皮開肉綻,發出“砰”的一聲悶響,爆裂開來,化為一團血霧。
許清硯緊張的目光移到武旬手掌。
過了一會,武旬的手掌沒生出異變,像斷指一樣爆掉。
斷指求生。
被灰魚咬掉的斷指爆開很正常。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體型如此小的灰魚,咬合力還不強,只是速度快。
那它憑什麼殺人?
冷不遲當即便反應過來,灰魚的牙可能帶毒。
只是這毒效,未免太過猛烈,像炸藥一樣。
.
地上灰魚不斷翻騰,武旬的小指化為的血霧被它吸進身體裡。
它身軀逐漸變大,眼睛變得越來越紅,嘴中利齒愈發鋒利。
“快走,找宿管!”
許清硯大喊,帶著眾人向宿管室飛速跑去。
幾息之後,他們來到宿管門前,瘋狂的拍門聲此起彼伏。
許清硯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急切地解釋事情的始末。
諸葛湛回頭望向樓梯口,還好灰魚沒有追來。
“呃啊啊啊啊啊!魚!救命啊!”
一聲悽慘的叫聲從樓上傳來,在樓道中迴盪。
武旬背後瞬間流出冷汗,他喃喃自語道:
“難怪灰魚沒有追來,只是害慘了無辜的人。”
接著,令人駭然的撕咬聲和爆炸聲接連響起。
白去疾臉色蒼白如紙,身體微微顫抖,緊緊盯著樓梯口,擔心灰魚隨時會追來。
武旬腎上腺素的作用逐漸消退,手指斷口開始刺痛起來。
傷口處就像有烈火在灼燒,鑽心的疼痛讓他的心臟狂跳不止,冷汗如雨水般直流。
不一會兒,宿管室的門開啟了。
狸花貓和黑貓從門後率先蹦出,動作敏捷地爬到徐常樂肩上,一左一右蹲坐著。
宿管大爺手持防爆棍走出,嚴肅的表情讓人感到莫大的安心。
許清硯看到防爆棍上有白色冷光四溢,氣息和白色鱗片相差無幾。
許清硯便知道了,這絕非普通的防爆棍。
“走。”
宿管冷聲道。
眾人隨宿管和兩隻貓,來到了二樓樓梯間。
二樓樓梯間已經沒有了灰魚的身影。
地上沒有武旬的血跡,想必是都被灰魚吸收了。
七人兩貓來到二樓,過道里一灘血跡和肢體碎片觸目驚心,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宿管沉聲提醒:
“它吃飽了。”
這四個字砸在六人心頭,讓他們心中一悸,紛紛緊張地看向四周。
然而,四周安靜得讓人害怕。
灰魚可以吸收血肉而長大,既然它現在吃飽了,那肯定身軀也變到最大了。
徐常樂肩上的狸花貓仔細嗅著空氣中的魚腥氣,扭頭朝三樓喵喵叫。
“看來它們不在二樓,走,去三樓。”
宿管向三樓奔去,眾人緊跟其後。
許清硯也不忘提醒宿管:
“宿管大爺,不要被灰魚咬到,會爆體而亡。”
“要是咬到了,得立刻捨棄被咬到的地方。”
“嗯。”
宿管應了一聲,一腳剛踏出三樓樓梯間,一道龐大的灰光疾速掠過。
還好宿管反應迅速,及時將身體收了回來,才避免了身首分離。
眾人瞪大眼睛,目光驚恐地看向走廊裡的灰魚。
它那巨大的身形漂浮在半空。
四米長,兩米高,半米寬,像一頭犀牛。
雙眼紅得彷彿能滴出血來,牙齒長而鋒利,如明晃晃的匕首。
血盆大口一張一合,魚頭上血跡點點。
一股劇烈的魚腥味和血腥味撲鼻而來。
徐常樂擔憂道:
“居然已經長到這麼大了。狸花貓能打過它嗎?”
他滿臉擔憂地看向左肩上坐立的狸花貓,為它捏了一把汗。
狸花貓卻毫無畏懼,一馬當先,迎著灰魚跳了上去。
宿管也毫不退縮,迅速參與戰鬥。
灰魚不退反進,張開血盆大口,衝半空中的狸花貓咬去。
宿管眼疾手快,一棍將灰魚的身子打偏,讓它的啃咬瞬間落空。
狸花貓趁機一爪在灰魚的臉上劃出四道深可見骨的血痕,鮮血四濺。
狸花貓在空中騰轉身形,抓撓之餘,巧妙躲避灰魚的瘋狂啃咬。
宿管手中防爆棍殘影連連。
每一次揮動都帶有凌厲的風聲,一棍下去就能砸出一個深深的坑。
宿管的招式千變萬化,令人眼花繚亂,頃刻間打爆了灰魚的一隻眼睛。
灰魚發出悽慘的叫聲,那聲音尖銳刺耳,不像地球上任何一種生物的鳴叫,聽得眾人頭皮發麻。
徐常樂兩眼放光,滿臉興奮,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魚叫。
宿管和狸花貓的配合天衣無縫。
比拜神儀式時許清硯、徐常樂和狸花貓的配合還要默契出色。
徐常樂表情陰晴不定,時而興奮地大喊:
“好!狸花!就抓那兒!”
時而焦急地高呼:
“快躲開!”
灰魚礙於體型過大,行動略顯笨拙,加上一隻眼睛瞎了,視角受限,所以接連敗退。
這時黑貓也加入戰鬥,它的攻勢猛烈,絲毫不輸狸花貓。
諸葛湛驚歎道:
“這條灰魚,真是聰明到可怕。”
無錯書吧“白天隱而不發,想要在宿舍禁止外出時,來一個甕中捉鱉,一網打盡我們。”
許清硯聞言心生疑惑,諸葛湛的推斷和他的完全相反。
許清硯道:
“我認為是拍照的人有很多,灰魚只能一個接一個地解決,只是還沒有輪到我而已。”
諸葛湛果斷搖頭:
“你是詭鯨的眼中釘,肉中刺。”
“肯定是先解決你呀!”
“就算先解決別人,灰魚整出來的動靜這麼大,怎麼可能剛才沒有聽到別的宿舍有慘叫聲?”
許清硯點了點頭,覺得諸葛湛說的很有道理。
諸葛湛繼續道:
“之所以剛才會從手機裡出來,是因為你發覺自已違反規則,與我們討論要透過宿管解決隱患。”
“它不得已才衝出來,想著至少要換掉我們中的幾人。”
許清硯再次點頭,沒有再說話,低垂著雙眸,不知心裡在盤算著什麼。
「好像有一絲不對勁……真的是迫不得已,才出來攻擊我們的嗎?」
短短几分鐘,灰魚已是遍體鱗傷,再也招架不住一人兩貓的合力攻擊。
灰魚絕望地嘶吼,發出眾人從未聽過的淒厲聲音。
為防止灰魚的臨死反撲,宿管一直與它保持著安全距離,目光警惕地注視著灰魚的一舉一動。
就在眾人一念之間,灰魚破爛不堪的身體砰然炸裂,碎肉四濺。
它身體裡竟然還有一條小灰魚,在碎肉的掩護下,如一道閃電般飛向宿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