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我來的。」
許清硯暗叫不好,額頭上冷汗如注。
學生們見狀,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焦急地連連出聲提醒:
“小心吶!”
“快跑啊!”
有人甚至嚇得聲音都變了調,帶著哭腔。
徐常樂見此情景,毫不猶豫地扔來一把凳子,試圖掩護許清硯。
但拜神者只是身體輕輕一撞,凳子當即散架,化作一堆支離破碎的木塊和彎曲的鐵管。
狸花貓也飛撲而上,只是在這慌忙之中亂了章法,被拜神者一拳狠狠擊飛,傷勢慘重。
許清硯雙腿全力一蹬,身體如離弦之箭般飛速後退。
可他的速度哪裡快得過詭異生物。
拜神者急速掠來。
這一刻,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每一個瞬間都變得如此漫長而揪心。
拜神者的手臂如鋼鞭一般,向許清硯抽去。
許清硯避無可避,只能將雙臂擋在身前。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許清硯的雙臂臂瞬間如齏粉般爆開,血霧瀰漫,碎骨四濺。
許清硯的身體如同被炮彈擊中,倒飛出去,撞在一張大沙發上。
他的胸前出現一道深可見骨、慘不忍睹的傷口,左肺和心臟瞬間被巨大的力道打得粉碎。
森森白骨暴露在外,斷裂的骨茬尖銳猙獰。
許清硯感到一股滾燙的、帶著濃烈腥味的液體從嗓子裡洶湧而出,如決堤的洪水般無法遏制。
他試圖站起來,卻發現根本使不上一絲力氣,身體彷彿已經不再屬於自已。
眼睛被粘稠的血汙完全矇住,視線陷入一片黑暗,耳朵裡嗡嗡作響,就像電視雪破圖一樣。
「我……要死了?」
思緒漸漸消失,眸光變得死寂一片,生命的光芒在這一刻迅速黯淡。
許清硯,他死了。
他靠在沙發上,身體扭曲變形,狼狽不堪,然而那身形卻彷彿一座巍峨不倒的山峰。
“許清硯!”
諸葛湛,武旬,白去疾,徐常樂,甚至是一向沉默寡言的冷不遲,都不約而同地喊出了這個名字。
這五聲飽含著悲痛與憤怒的叫喊,讓在場眾人,都知曉了這位生命就此慘烈落幕的英雄姓名。
“許清硯”這三個字,牢牢刻在人們的心中。
只是這一聲呼喊,就讓諸葛湛的嗓子喊啞,聲音變得沙啞而破碎。
諸葛湛不再收手,憤怒地將面前與他糾纏,想要離開食堂的兩個學生狠狠打翻。
他眼眶溼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胸腔裡燃燒著怒火與絕望。
諸葛湛發瘋般踢著倒在地上的兩名學生,聲音沙啞得如同被砂紙摩擦,嘶吼著:
“都怪你們,都怪你們!要不是有你們這些想違反規則的蠢貨,許清硯他就不會將我們派來守門!”
諸葛湛每一聲怒吼都飽含深深的怨恨與自責。
“要是我和他並肩作戰,他就不可能會死!”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悲痛欲絕。
諸葛湛痛哭著,不顧一切地朝許清硯跑去。
“停下!諸葛湛!”
諸葛湛的腳步猛地頓住,他緩緩回頭看向說話之人。
是冷不遲。
冷不遲語氣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卻竭力壓抑著內心深處將要噴湧而出的洶湧情緒。
他的聲音像在冰窖中冷藏了千百年,冰冷決絕:
“按許清硯所吩咐的,守好門……”
說完,他就將來闖門的一個人狠狠撂倒。
緊接著,又有幾個人不顧一切地衝向冷不遲,試圖衝破這道防線。
冷不遲眼神一凜,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中,每一次出手都迅猛而精準,將一個個衝上來的人擊倒在地。
但敵人源源不斷,冷不遲也逐漸感到有些吃力,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額頭上也冒出了汗珠。
兩波阻止拜神者的敗退,讓很多人失去希望,精神潰散而逃。
無錯書吧這正是需要諸葛湛他們守好門的時候。
諸葛湛在糾結之間,兩個崩潰的學生如瘋了般衝向諸葛湛。
諸葛湛咆哮一聲,怒目圓睜,施以辣手,將內心的悲痛與憤怒全部發洩在這些闖門者身上。
另一邊,武旬的拳頭狠狠錘在側門的玻璃上。
玻璃轟然碎裂,尖銳的碎渣刺在武旬的肉裡,鮮血瞬間湧出,但他彷彿感覺不到疼痛。
許清硯的死亡給他帶來了極大的打擊,讓他心如刀絞。
武旬雙目通紅,猶如燃燒的烈火,死死咬著牙,那用力的程度幾乎要將牙齒崩碎。
他身旁的白去疾眼前發黑,雙腿發軟,再也支撐不住身體,跪在地上,捂住臉無語幽咽。
白去疾腦海中不斷重複著許清硯今天對他說的那些溫柔的話,現在每一句都如同尖刺,刺痛著他的心。
武旬怒吼,衝向那些試圖逃離的人群。
他的每一拳都帶著憤怒。
一個人剛要從他身邊跑過,被他一把抓住衣領,狠狠摔在地上。
另一個人見狀,揮拳朝武旬打來,武旬側身躲開,順勢一個肘擊,肘得對方倒地不起。
但敵人眾多,武旬身上也捱了不少拳腳,他卻渾然不顧,依舊奮力地阻擋著人群。
他倆雖然只和許清硯相處了半天,但早已親如兄弟。
戰場上,徐常樂呆愣地看著許清硯的屍體。
淚珠不受控制地劃過臉龐,滴落在胸前,打溼了衣襟。
他緊握著手中的凳子,忘記了許清硯告誡他遠離拜神者的話。
他一步步走上前,眼神中充滿了決絕,欲近身與拜神者決鬥。
人群驚得下巴快掉到地上:
“許清硯死了?”
有人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聲音顫抖。
“那麼……還有誰可以來救我們?”
“你還想著你自已?我不管了,反正橫豎都是死,我和它拼了!”
一個人咬牙切齒地吼道,眼神中充滿了必死的決心。
“我也和它拼了!自已的命自已來護!”
又有人附和道,聲音中滿是悲憤。
“為他們報仇!”
這些話瞬間點燃了眾人心裡的鬥志。
一個個人緩緩走出人群。
他們情緒激動得難以自制,步履蹣跚地走向拜神者。
“怪物,受死吧!”
怒吼聲響徹雲霄。
“為許清硯和三個英雄報仇!”
“即便是飛蛾撲火,也好過乖乖受死!”
“殺啊!”
喊殺聲震耳欲聾。
激憤的人群如洶湧的潮水般壓向拜神者,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悲憤和決絕。
它用僅剩的半個嗓子發出刺耳的聲音,那聲音猶如尖銳的利箭,穿透人們的耳膜。
噪音相比上次減弱了很多,它確實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可即便如此,還是讓眾人難以承受,只覺得腦袋彷彿要被這聲音炸裂。
離拜神者最近的徐常樂遭受了最為嚴重的重創。
在拜神者尖叫的瞬間,徐常樂毫不猶豫地衝到狸花貓前。
狸花貓是最後的希望,它一失去戰鬥能力,可就再也沒有辦法擊敗拜神者了。
徐常樂的左手緊緊捂住狸花貓兩隻耳朵。
而他自已的雙耳因為沒有得到保護,鼓膜瞬間破裂,永遠地失去了聽力。
徐常樂的身體受到極大的衝擊,忍不住啐了一口鮮血。
他剛要拿凳子再去砸拜神者,沒走幾步就感覺雙眼發黑,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不清,最終無力地倒在旁邊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