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分明就是【後廚】!
紅色燈光如血氣般瀰漫,將這方空間浸染得詭異而陰森。
一群身穿紅色制服的廚師,正在忙碌地處理食材。
不斷響起剁肉砍骨的聲音,在這封閉的空間裡迴盪。
腐爛味、魚腥味惡臭撲鼻,令人幾欲作嘔。
室內氣溫很高,熱浪鋪在幾人臉上,烤得生疼,汗水順著額頭滑落,滴入那滿是血水和汙漬的地板。
一個腰背寬闊的廚師右手手握砍刀,用力向下一揮,將一條紅魚斬成兩半。
眾人目光鎖定在紅魚上,仔細一看,愕然失色。
幾乎錯不開眼,一瞬不移地盯著案板上的“食材”。
這哪是紅魚,這是腿!
腿上的魚鱗狀皸裂滲著新鮮的血。
他們在將人當做食材!
【3.食堂不售賣魚肉。】
看來被詭異侵蝕的學生就是所謂的魚肉。
武旬冷汗直流,雙腿劇烈顫抖,心裡卻萌生出想要走進後廚的想法。
似乎是感到身後的視線,剎那間,後廚內所有廚師齊刷刷猛地180°轉頭,發出咔咔骨裂聲。
他們緊盯六人,面容猙獰,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齒尖露出,唾液滴落,盡顯暴戾與貪婪。
“食材,到了。”
繼而身體亦是扭轉,急掠而來。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為什麼正門後直通後廚?」
「被發現了。」
「要被殺了。」
武旬壯碩的身軀發出一剎那的顫抖,腦子裡一片空白,呆呆而立。
許清硯沒有猶豫,雙手一拽。
他將武旬從震驚中掙出,同時對身旁怔住的四人大喊:
“跑!”
諸葛湛回過神來,提醒眾人:
“往宿舍跑!”
«宿舍規則»:
【5.遇到任何問題可以去找宿管。宿管在宿舍正門門口宿舍管理室。】
許清硯的喊聲讓眾人從凝滯中掙出,六人拔腿就跑。
廚師傾巢出動,猶如血色海嘯奔騰而來。
血潮發出震耳欲聾的跑步聲,和極其刺耳的砍刀拖地聲。
六人聽到身後恐怖的聲音,深知一旦跑慢就會被碾成血沫肉渣。
眾人步履如飛,拼命地使出腿的所有力氣。
六人中體質最弱的白去疾,理所當然落在了最後。
他與廚師潮的距離不斷縮小,甚至能聞到廚師身上散發的腐爛味。
廚師磨牙的聲音在他耳邊嗡嗡作響。
“啊啊啊啊啊!”
白去疾害怕地大叫。
他離血潮近在咫尺,本就慘白的臉更失人色。
身後廚師的臉上神色愈加興奮,皮肉如魚鱗般綻開,噴湧著紅裡透黑的血液。
他們貪婪的眼神能將人生吞活剝。
白去疾體力不支,眼花繚亂。
許清硯聽到白去疾的叫喊,回頭望去。
接著他放慢步子,拉近與白去疾的距離。
諸葛湛見到此幕,心生怒火道:
“許清硯,先管好你自已!”
白去疾不禁眼眶溼潤,氣喘吁吁:
“許清硯,不要管我!”
許清硯沒有聽從:
“不管你,你就會死。”
“你要是想死,那為什麼還在跑?”
白去疾的話停留在嘴邊,沒有吐出來,他痛心疾首:
「從小到大,都是別人一直在幫我,可我卻一直拖累他們,我真是個廢物。」
許清硯靠近白去疾,一手抓住他的胳膊拉著跑,不敢有絲毫停歇。
許清硯身體素質極佳,不下於武旬。
因此白去疾的速度驟升,與身後廚師血潮拉開了距離。
廚師們見即將到手的鴨子飛了,怒氣沖天。
它們聲色狠厲,威脅道:
“你乖乖放手,我就會放過你。”
“要是繼續幫他,待我們抓住你們後,必定將你們碎屍萬段!”
“你所救的人有用嗎?你救這個累贅,只不過是在做無用功。”
“你如果是個聰明人,那就放手!”
任廚師們威脅,許清硯的手依舊緊拉白去疾,不為所動。
諸葛湛強壓怒火,不再指責許清硯。
他也放慢步伐,隨時準備接應兩人。
許清硯道:
“諸葛湛,不需要你幫忙!”
諸葛湛沒有說話,漸漸拉近與許白二人的距離。
廚師見獵物漸漸離它們遠去,氣急敗壞。
怒從心頭起,惡向手邊生。
它用力丟擲手中的血色屠刀,直指許白二人!
許清硯聽到背後傳來破空聲,立即猜到是廚師擲出武器。
“向右躲!”
諸葛湛急忙提醒。
許清硯沒有回頭,直接拽著白去疾向右一躲。
屠刀擦著許清硯的左臂飛了過去,深深刺入地板。
左臂被屠刀擦過的地方傳來陣陣刺痛。
“就快到了,堅持住!”
許清硯目光緊鎖在宿舍樓上。
“還差一百米。”
因為拉著一個大學生,許清硯的體力也即將耗盡。
許清硯心中憤憤道:
「汾川高校什麼破布局,食堂離宿舍樓這麼遠。」
武旬、徐常樂、冷不遲也主動放慢了腳步,準備隨時支援許清硯三人。
白去疾已經體力耗盡,現在幾乎只是靠著許清硯的拖拽才移動。
許清硯喘著粗氣,回頭一看。
他和白去疾與廚師潮之間的距離,正在慢慢縮短。
廚師們見他倆體力不支,便興奮地加快了速度。
諸葛湛見許白二人即將被廚師追上,迅速放慢速度,來到許白二人身前。
隨即他拉住白去疾的另一隻手,奮力奔跑。
可眾人已經是強弩之末,諸葛湛的幫助杯水車薪。
身後的廚師們怒吼著,腳步聲越來越近。
照這樣下去,許清硯三人根本無法跑進宿舍樓。
白去疾涕泗橫流道:
“許清硯,求你了,放手吧!不然你也會被殺的,我是真的不想再拖累你們了,求你了。”
許清硯沒有理會白去疾的哀求。
諸葛湛頭也不回道:
“什麼?放手一搏,好!”
說罷,諸葛湛又擠出了幾分力量,拖拽著白去疾前進。
.
武旬三人已經到了宿舍樓底下,許清硯三人還有些距離。
武旬焦急道:
“怎麼辦,他們跑不過廚師,就算我們現在去幫他們,也只是白白送死。”
徐常樂喘著粗氣道:
“救不了了。”
無錯書吧武旬看著仍未拋棄白去疾的許清硯和諸葛湛,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
隨即他動身向三人全力跑去。
徐常樂驚呼道:
“武旬,你要去幹什麼?”
“螳臂當車!”
武旬目光緊鎖三人身後的廚師,他擼起袖子,看樣子想和廚師碰一碰。
武旬大喊:
“你們走!我拖住它們!”
在許清硯三人驚愕的眼神中,武旬跑向三人。
許清硯喊道:
“回去!我有鱗片,不用你管!”
隨即許清硯從口袋裡掏出白色鱗片,雖然還不確定它的確切作用,但現在只能賭它能否阻止廚師潮。
廚師們見武旬以卵擊石,送上門來,興奮道:
“來的好!”
“呵呵,真是個傻子!”
當許清硯即將向後扔出白色鱗片時。
砰!
砰的一聲,宿管室的窗戶轟然碎裂。
從室內躍出一個蒼老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