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唯獨賀硯從她起來就沒見人。
江羨兒不免多想，他不會趁她睡覺的時候，已經出遠門了吧？
狗男人“睡”完就跑？
一聲招呼都不打。
本想開口問，又怕別人覺得她捨不得他。
硬是憋著沒有問出口。
江羨兒帶著疑問去廚房幫忙。
廚房的灶臺上，矮桌子上擺滿了洗好切好的食材和配料，不止如此，就連她的拌飯醬配料都處理好了，單獨放在一邊。
“連拌飯醬的材料你們都準備好啦？”
按理說，她們應該還不知道拌飯醬的具體配方。
除非是他。
何梅一邊剝蒜，一邊笑著應，“那哪是我們弄的，是阿硯一大早起來給你準備的。”
“是啊，看不出來阿硯還挺體貼，怪會疼媳婦的，怕你切到手，臨走前還特意叮囑我們，以後幫著你準備，儘量不讓你動刀。”
“這麼漂亮的媳婦，他不疼才不對。”
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可江羨兒只聽到了一句。
臨走前。
所以……
這個男人真的已經出遠門了？
“二嬸，他已經出門了嗎？”
“半小時前出門了，他沒跟你打招呼嗎？”
這個男人竟然真的一聲招呼都不打直接離開了。
江羨兒說不出來現在是什麼心情，似失落，似生氣。
她不明白，明明之前對於他要出門絲毫不在意，根本不當一回事，也沒放在心上。
可人真的一聲不吭走了時，竟然會有一丟丟丟難過。
太可怕了。
見江羨兒情緒不對勁，何梅覺得自已說錯話了，連忙補救，“阿硯肯定是怕羨兒捨不得，所以才沒有說。”
“二嬸，我知道的，你不用解釋，哈哈哈哈。”
怕何梅多想，江羨兒還故意輕鬆的笑了一下。
話題隨之轉移了。
第一天擺攤的計劃，從午餐開始試營業，選擇就近一家不包工作餐的工廠開始。
忙活了一早上，一共準備了八個菜，三個葷菜，五個素菜，客戶可根據自已的口味選擇。
兩葷一素兩毛五一份，一葷一素一毛五，兩素一毛，試營業期間，每一份飯贈送一勺拌飯醬。
江羨兒在牌子寫上價格，掛在擺攤的手推車上。
摩托三輪車暫時買不起，只能先買一輛手推車應付著。
路程不遠，幾個人一起推倒也不會太辛苦。
“一切準備妥當，咱們出發吧。”
第一天擺攤，除了江羨兒自信滿滿之外，何梅和周翠玲都特別緊張，生怕賣不完，這麼多菜就浪費了。
從來沒有做過生意，沒有底，也不知道別人會不會買賬。
“二嬸，三嬸，不要太擔心，要對自已有信心。”
不管能不能成功，這一步總要邁出去的，萬一就成功了呢？
“好。”
兩個嬸子從前幹農活，一干就是一天，比這要辛苦的多，所以一路上推著車子到廠門口還一點沒覺得累。
反而怕兩手空空的江羨兒累著了，讓她找個地方先坐著。
琢磨著馬上要到飯點了，江羨兒也跟著緊張起來了，一直望著廠門口。
“工廠應該馬上下班了。”
話音剛落，工廠的大門就開啟了，有工人陸陸續續走了出來。
“來了來了，咱們是不是要吆喝起來？”
“那當然，不然別人都不知道咱們在幹嘛？”
周翠玲主動邀功，“羨兒，你來打菜收錢吧，我嗓門大，負責吆喝。”
“辛苦了，三嬸。”
這活，周翠玲幹確實更適合，江羨兒自然不會推脫。
在她的吆喝下，不少工人走了過來。
“這是什麼？”
“多少錢一份？”
陸陸續續有人過來問，有人問了價格就走，有人看了看菜就走了。
不管哪個年代，人們都喜歡湊熱鬧，見這邊圍觀了不少人，自然也想過來看看。
“我買一份試試。”
來了一波又一波的人，終於有個人願意先嚐試。
她正好自已帶著飯盒，也不需要用塑膠袋裝。
這個年代打包盒還沒完全普及，成本太高了，她們只能暫用塑膠袋裝，工人們回去可以直接放在自已的碗裡吃。
如果自帶飯盒，那就更方便了，直接裝碗裡就行。
“看著不錯，你們是第一天在這擺攤嗎？之前沒見過你們。”
女工人拿著一個搪瓷碗，身上穿著一條百褶裙，從外形看應該不是一個普通人。
“是啊，才第一天，你是我們的第一個客戶。”
沒想到這麼快就開張了，何梅打菜時手穩穩當當的，一點不抖，給的分量也很多。
“我先試試，要是比工廠食堂的好吃，以後我就常光顧你們。”
女工人接過飯盒，很爽快的給了錢。
工廠有食堂，但不是免費，每一頓都需要員工自掏錢包，費用可能比外面要便宜一些，但味道……
實在不敢恭維。
所以很多工人一到飯點都會往外跑，這會雖然沒什麼飯店，可以選擇的不多，也比在食堂吃要強一些。
“歡迎常來。”
一個走了，又來了一個。
何梅懸著心總算是落下了，總算開張了，客人也陸陸續續走了過來。
甚至有些忙不過來了。
一個負責打菜，一個負責收錢。
忙併快樂著。
江羨兒在收錢找錢的時候，無數次感嘆二十一世紀的掃碼支付，多方便啊。
還不用擔心丟錢，被人搶，更不用擔心收到假錢。
“我來幫忙。”
這會攤位上圍了一群人，已經不需要再吆喝，路過的工人見到都會過來看看，周翠玲趕緊回來幫忙了。
多一個人，速度明顯快多了。
“你們這菜新不新鮮啊？”
人多了，發起疑問的人自然也多。
兩位嬸子負責打菜，不方便一直說話，怕不衛生。
回答客戶問題的事情，自然交給了江羨兒。
“你們有這樣的擔心很正常，我向你們保證，咱們這每一道菜絕對新鮮，所有食材全是一早起來準備的，這會還冒著熱氣呢，剛炒好沒多久的，你們可以放心吃，要是合胃口，以後多多光顧。”
這周圍還沒有人擺攤賣盒飯，她們是第一家，工人們擔心也正常，怕不新鮮，怕不衛生。
“衛生的問題更不用擔心，我們出攤前和收攤都會清理乾淨，確保乾淨衛生，你們可以隨時監督。”
工人們一聽這話，也都放下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