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上一秒還在裝糊塗的男人，下一秒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訊息震驚住了。
劉博身體瞬間僵住，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媳婦，你在開玩笑對不對？”
“不可能的，你怎麼會跟我離婚？”
他喃喃自語，試圖說服自已這不是真的。
是他聽錯了。
賀書敏極其冷靜，一字一句又重複了一遍，“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們離婚，這個家，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她語氣堅定，彷彿下定了決心。
“離婚好啊，趕緊離，沒了你這個掃把星，我家說不定就發大財了，能過上好日子了。”李四妹沒注意到兒子的情緒，在一邊拍手叫好。
情緒激動的劉博根本控制不住自已，回頭朝李四妹吼了一句，“媽，你少說兩句吧。”
“還嫌不夠丟人嗎？”
門外還聚集了一些鄰居，遲遲不散開，尤其是聽到兩人要離婚時，恨不得拍手叫好。
總算可以清靜了。
“劉博，你竟然為了這個賤胚子吼我？”
“媽，別一口一個賤胚子，這是我的媳婦。”
遲來的維護，比草都賤。
無論是什麼時候，遇到這樣的情況，江羨兒都覺得噁心，吵了這麼久一直不出來，這個時候跑出來裝模作樣。
狗聽了都搖頭。
江羨兒忍不了一點，站在門口也不忘陰陽一句，“現在知道是媳婦了？早幹嘛去了？”
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吸引了三人的目光。
賀書敏第一次見江羨兒，自然是不認識的，但她旁邊的人再熟悉不過了，兩人此時還拉著手，不用說肯定就是她那未見過面的弟媳了。
不等她過去打招呼，劉博先她一步走了出去。
“阿硯，你來啦。”
在看到熟悉的面孔時，劉博又慫又想套近乎，尤其是當下這情況，他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你來的真好，幫忙勸一下你姐，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鬧離婚。”
他想要賀硯幫他說說好話，畢竟這年代離婚可不是一件什麼好聽的事情，離開了他，賀書敏還能嫁給誰？
賀硯一個眼神都沒給他，目光越過他，望向賀書敏，“姐，如果你決定了，那就進去收拾東西，我帶你回家。”
“好。”
被李四妹罵的時候，賀書敏沒哭，被丈夫冷落的時候，她還是沒哭，但賀硯一句帶她回家，瞬間讓她紅了眼眶。
弟弟的一句話，給了她無盡的力量和勇氣。
她不顧劉博的阻攔，麻溜進屋收拾東西，一刻都不想在這待了，這個地方，壓的她透不過氣。
“你……”
劉博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他不幫忙說好話就算了，怎麼還慫恿他媳婦收拾東西呢？
“我不同意，我不會同意離婚的，想都別想。”
說著他轉身就要去阻止賀書敏，才走一步就被人抓住了一衣領，他被迫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卻對上一雙犀利而冰冷的眸子。
他明明什麼話也沒說，可那巨大的壓迫感，卻讓劉博腿軟，不敢與他對視。
甚至忘記繼續阻攔。
賀書敏三兩分鐘就收拾好了東西，除了一些衣物和結婚時帶過來的貼身東西，其餘的她一樣都沒帶走。
劉博還想阻止，礙於賀硯在場，也不敢太放肆，“媳婦，你別走，我知道這次是我媽不對，我替她向你道歉好不好？”
“呸，你替我道什麼歉？我沒錯。”
李四妹還在氣頭上，巴不得兩人趕緊離婚，“離婚好啊，趕緊滾出去，我們家可沒有你這樣生不出來孩子的媳婦。”
這樣的話，幾乎每天都能聽到，賀書敏已經麻木了，不想反駁，也不想回應。
只留下一句。
“下午去民政局辦手續吧。”
“我不去，我不同意離婚。”
劉博還想挽回，卻被李四妹拉住了，“你還這麼年輕，又高大又帥，條件這麼好還怕找不到更好的嗎？不許去追。”
“你要是去追，以後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這話一出，劉博果然乖乖不動了，眼睜睜看著賀書敏離開。
戲看完了，人群也散了。
走出了那條陰暗又潮溼的巷子，賀書敏就像是重獲新生一般，重重鬆了一口氣。
拋開一切不愉快的情緒，她勾起一抹笑，看著這個一路上小聲嘀咕的弟媳婦，“阿硯，這是你媳婦吧？”
“嗯，她叫江羨兒。”
“這小姑娘真水靈。”賀書敏對這個弟媳婦是越看越喜歡，他拍了下自家弟弟的肩膀，“臭小子，好福氣啊。”
男人不置可否。
“羨兒，這小子是不是很悶？也不太會說話，你別見怪，畢竟常年跟一群大老爺們待在一起，對待女生方面可能會不夠體貼。”
江羨兒心裡默默點頭，還是姐姐瞭解弟弟啊。
“他要是有什麼做的不對，讓你不滿意的地方，你就直接跟他說，有事情不要憋在心裡，要是他讓你受委屈了，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收拾他。”
江羨兒很意外，這樣一個通透的人，怎麼會在那樣的婆家待了三年呢？
劉博到底有什麼好的？
不過，冷暖自知，或許兩人曾經也有過美好的回憶。
“姐，你真好。”江羨兒自來熟，一點不見外，直接就挽上了賀書敏的手臂，“有你們站在我這邊，諒他也不敢欺負我。”
“……”
被孤立的男人，默默跟在一邊。
在劉家耽誤了一些時間，到站點的時候，嬸子們都在等了， 見到賀書敏時都很意外。
都是一家人，賀書敏也不喜歡藏藏掖掖，將自已要離婚的事情跟大家說了。
“離，早該離了，你那婆婆就不是個人，真當自已兒子是個寶了，呸，啥也不是。”
周翠玲直性子，有什麼就說什麼，一點都憋不住，現如今兩人要離婚了，也就不用留情面了。
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沒事，離婚沒什麼大不了的，離開那些晦氣的人，咱們以後的日子，只會更好。”
同樣離過婚的賀梓，特別明白她此時的感受，走過去抱了她一下，“小敏，這不是你的錯，既然選擇了這麼做，那就往前走，別回頭。”
“好。”
賀書敏重重點頭，抬頭望著碧藍的天空，釋懷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