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彧現在的行程已被規劃的滿滿的了,像還在唸高中時的課表一樣,越過越崩潰。早上,射箭,下午,騎馬,晚上,練劍。
林舒月信誓旦旦地說可以讓李文彧在一個月之內,從一個廢材轉化為武學高手。呵,太高看他了,誰來救救他啊,他已經渾身痠痛,再練下去,他就要英年早逝了!
“系統,你回來了嗎?”
無人應答,系統被關進小黑屋,李文彧正在思考怎樣做才能將它放出來。
“咚咚咚”,該死的敲門聲,李文彧很不情願地開啟了門。
“嗨,小姐,早上好。”李文彧說。
“早上一點都不好,哪裡好了?”林舒月生氣道。
李文彧聽著語氣有點不對,小心問道:“小姐,這是誰惹你生氣了?”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李文彧皺著眉,絞盡腦汁地搜尋,小心回答:“不會是小姐的生日吧。”
林舒月臉上揚起一個笑容,喜滋滋地說:“當然,不是了,我的生辰早過了。”
她的笑容隨即垂了下去,催促道:“快點,時間不多了,你還要偷懶到什麼時候。”
“啊!”
……
永王府裡
“王爺,經屬下調查,林小姐最近跟一個李文彧的人在郊外騎馬。”古易說。
顧應乾斂眸,臉色稍沉,開口道:“李文彧,這名字本王好像在哪聽過?”
“王爺,李文彧就是那個一頭短髮,挖出百花樓屍體的那人。”
“是他?他為何會與林舒月靠這麼近?”
“王爺,李文彧是林小姐路上救回來的,後來成為林府的一個僕從。”
顧應乾輕輕轉了轉手中的茶杯,冷聲道:“為什麼一個僕從,竟有這般大的膽子?”
“咚”地一聲,手中的杯子被摔落在地,顧應乾輕笑一聲,問道:“回答我?”
古易趕緊將頭低下,連忙說:“王爺,屬下不知。”
“呵,不知?那還不快去查!”
“是!”古易連忙說。
顧應乾陰沉著臉,走到內室,看見躺在床上衣衫混亂,安靜入睡的程舟,他的心情好了點。
他也躺上了床,從後抱著程舟,輕聲說:“莫非林舒月跟李文彧也如你跟本王這般關係嗎?可笑!”
……
白天,街市上
李文彧看著林舒月在每個攤子都有所停留,好奇問道:“小姐,我今天真得不用練習了嗎?”
林舒月拿起攤子上的一個髮簪,仔細打量了一下,說:“你最近表現很好,今天可以不用練劍了。”
說完,她又換了根簪子,對著銅鏡,比劃了一下,轉過身問李文彧:“你覺得這根簪子怎麼樣?”
李文彧的注意力不在那根簪子上,而是認真地看著笑眼盈盈的林舒月,嘴角不自覺上揚,說:“小姐戴什麼都好看。”
林舒月看著李文彧認真的模樣,移開視線,耳朵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老闆,我要這根簪子了。”
一道聲音從林舒月身旁傳來,她轉過頭去,翻了個白眼道:“怎麼又是你,賀天雲!”
“呦,是你啊,林舒月,這麼巧!”賀天雲抬手放下一錠銀子在那個攤子上,囂張地說。
林舒月也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攤子上,說:“老闆,這根簪子我要了。”
攤主還從未見過出手這麼闊綽的,開心道:“好嘞,姑娘,我這就為你包起來。”
賀天雲拿出摺扇制止攤主的行動,又掏出一錠銀子,說:“哎,老闆,這根簪子我要了!”
“你瘋了?”林舒月“關心”地看著賀天雲,而後拿起銀子,拉住李文彧轉身離開,“既然你這麼喜歡這根簪子,我就勉為其難地讓給你了。”
賀天雲看著自已花了個大價錢買了根無用的簪子,臉都扭曲了,直接去追走遠的林舒月。
大福趕緊跟上賀天雲,但想到有點不對勁,回到那個攤子上。他看著自家少爺一時衝動買下的簪子,嘆了口氣,將這根簪子拿上。
“要死了,為什麼在哪都能碰到那個賀天雲!”林舒月為了躲開賀天雲,拉著李文彧在街道上奔跑。
“不是,小姐,你武藝那麼強,,為什麼還要怕他啊?”李文彧氣喘吁吁地說。
林舒月轉過身:“你不懂,這是我跟賀天雲之間的……”
林舒月沒有觀察前方,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她看見李文彧的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林小姐,怎麼這麼巧。”顧應乾淡淡開口,但他的視線“不經意間”注意到了林舒月和李文彧之間牽著的手。
林舒月立即鬆開手,轉過頭,向顧應乾行了個禮:“臣女參見永王殿下。”
“不用,我們之間就不用講這些了。”顧應乾抬手示意林舒月免禮。
“林小姐,我們還真是有緣,能在這裡碰見。”
林舒月臉上始終擺出一副笑容:“臣女與王爺是挺有緣分的。”
“在外面,我們就不要將這些虛禮了,直接你我稱呼就行。”
“是。”
顧應乾掠過林舒月,看向她身後的李文彧,問道:“林小姐,這是你的下人嗎?”
林舒月微微皺眉,說:“是的。”
“我好像在哪見過他?”
“林舒月,看你還往哪跑!”後邊的賀天雲看到林舒月的身影,直接飛衝了上來。
但離林舒月只剩一步之間的距離,賀天雲還沒剎住,直直向林舒月撲過來。
林舒月剛想躲開,卻被顧應乾拉著,兩人互換了位置,賀天雲直接一個腦門撞在了顧應乾的背上。
顧應乾感受到撞擊,不知是真得支撐不住還是假的。他被賀天雲撞得往前走了一步,俯身向前一步。林舒月見狀下意識向後退,顧應乾卻將手放在林舒月的背上,使她不能再往後退。
來往的行人看到這一幕,臉上的表情繽紛多彩,私下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看到這一幕的李文彧和賀天雲也瞪大了眼睛,呆愣在原地。特別是賀天雲,他剛剛的計劃不是這樣的,明明扶住林舒月的也應該是他。
“林小姐,你還好嗎?”顧應乾輕聲道。
林舒月往後挪了挪,但後背被顧應乾按住了,挪不動:“我沒事,王爺,要不你先將我放開吧,這街上人多,容易說閒話。”
顧應乾聽到這話後,鬆開了林舒月,說:“林小姐,是我唐突了,還請見諒。”
“不,王爺也是一片好心。”
“林小姐,你我今日有緣碰見,不知我是否有幸,可以請林小姐去雲煙居品茶。”
“對不住了,王爺,我今日還有要事去辦。”林舒月委婉拒絕道。
顧應乾的笑容短暫地凝滯了一下,很快如常:“林小姐說得要事,可是與這位下人有關。”
李文彧看見顧應乾看向自已的眼神,那種眼神彷彿要把自已殺了,但看向林舒月時,又恢復如常。
“不是的,”林舒月繞過顧應乾,走到賀天雲旁邊,“我跟賀公子前幾日約好了,今日陪他去挑選飾品。”
顧應乾看向賀天雲時,賀天雲一個寒顫,永王雖然笑眯眯的,但總感覺有一種恐怖的感覺。而且,他什麼時候跟林舒月約好了,孤男寡女,會對他的名聲造成損害的,雖然他平時名聲已經不是很好了。
“約好?”顧應乾微微一笑,有趣地看向林舒月,“賀公子是個男子,要去挑什麼飾品?”
林舒月依然坦然看向顧應乾,說:“不是賀公子挑飾品,是給賀公子心愛之人挑飾品。”
顧應乾沒什麼反應,平日也聽說過賀天雲的德行。
但賀天雲卻瞪大了眼睛看向林舒月,大聲說:“林舒月,你不要胡扯,我什麼時候有心愛之人了!”
林舒月依舊處變不驚:“賀公子,這有什麼可害羞的呢?而且,我又沒有胡扯。”
林舒月一把奪過大福手裡包好的簪子,給賀天雲看:“如果我胡扯,那這是什麼?一根簪子,不送給別人,難道你自已戴嗎?”
賀天雲明明記得自已沒有拿這根簪子,他看向了大福,表情惡狠狠的。
大福看少爺這副樣子,心想回去又要捱揍了,害怕地低下頭。
“所以,我今日恐怕是無福享受王爺的款待了。”林舒月微微欠身,以表歉意。
“無妨,有緣自可再見。”
林舒月再一行禮,拉著賀天雲離開了,李文彧和大福隨即跟在身後。特別是李文彧,剛剛不小心看到了顧應乾流露出的表情,嚇得他一路急衝,已走到林舒月的身邊了。
林舒月拉著賀天雲走了很久,拐進一個小巷中,直到看不見顧應乾了。她立即撒開賀天雲的胳膊,拿出手帕擦了擦。
賀天雲被她這一系列操作震驚了:“喂,林舒月,你什麼意思,利用完我之後,就這麼撒開了,還擦了擦手!”
“你還好意思說,都是因為你,我一天的好心情就這麼毀了!”林舒月氣憤地說。
“嗨呀,什麼叫都怪我!”
“難道不應該怪你嗎!你一個大男人買什麼簪子啊!還有,如果不是你,我今天怎麼會碰到永王!”
賀天雲聽到“永王”一詞,想到某件事,氣勢削弱了一大半,小心開口:“對了,我聽我爹說,你跟永王的關係不一般。”
林舒月愣了一秒,賀天雲看到林舒月這副樣子,焦急道:“不會真如我爹說,你要嫁給永王吧!”
“噓!這種事不能亂說。”
“那,你真得會嫁給永王嗎?”
“如果永王真得要娶我,我即使不願,也沒什麼辦法。”
賀天雲表情突然嚴肅起來,認真道:“林舒月,如果你實在不想嫁給那個永王,要不,我先將你娶了,這樣,永王就沒法娶你了。”
“不可以!”李文彧說。
賀天雲正經不過三秒鐘,就變回原樣:“你只是一個下人,這裡哪輪得到你插嘴啊!”
“下人怎麼了,下人就沒有權利說話了嗎?”李文彧理直氣壯地說。
賀天雲彷彿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不屑道:“看在林舒月的份上,我這次就饒了你。如果你是我的下人,敢這麼向我頂嘴,我就罰你,罰你三天不能吃飯。”
李文彧還想辯駁,被林舒月攔在身後。林舒月語氣淡淡地說:“剛剛我思考了下,決定了,不能嫁給你。”
賀天雲很是不理解,失落道:“為什麼?”
“因為你喜歡逛花樓,我將來要嫁的人,是要一心一意對我好的人,你這點就已經不行了。”
“不是這樣的,我逛花樓,是聽說你喜歡逛花樓,我才去逛的。”賀天雲解釋道。
“我喜歡逛花樓?不是,明明是你喜歡逛花樓,我小時候還看見你在裡面呢!”林舒月震驚地說。
“那是因為之前我之前打賭賭輸了,才去的。而且,那時剛去不久,就被你看到了,回去還捱了我爹一頓揍。”賀天雲委屈道。
“那你後來經常去花樓是什麼意思!”
“最開始是我爹讓我去的,他說偶爾去幾次,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後來在花樓中看到了你,不止一次,然後我就經常去花樓了。”
“可是……”
“我承認我之前的行為很令你厭煩,可是隻有這樣,你才會注意到我。我又笨,書院裡總是墊底,而你的成績總是排行第一,這樣下去,你永遠不會注意到我。”
“每次遇見你,與你吵架,但是又吵不過你,這一點上我看起來很蠢。但是,我感覺你每次將我吵贏了後,你會變得開心。所以,才每次想找理由,讓你跟我吵。”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不開心?”
“因為你以前總是板著臉,就連得了第一也是面無表情的,感覺就是很不開心。”
“但是……”
“沒有但是,你說,我身上還有什麼令你討厭的地方,我現在就去改!”
“賀天雲,”林舒月猜到賀天雲又要插嘴,制止道,“我們可以當好朋友,一輩子的好朋友,但是就是不能成為夫妻。”
賀天雲垂下頭,傷心道:“為什麼?”
“朋友比起夫妻,更為珍貴。”
“可是……”
“你是想永永遠遠跟我在一起嗎?”
賀天雲重重地點了點頭,說:“我當然是想跟你永遠在一起。”
“夫妻是片刻的,而朋友卻是永久的。”林舒月說。
“那我今天向你說了這些話,你還會願意跟我做朋友嗎?”賀天雲小心問道。
林舒月甜甜地笑起來:“當然會啊,沒有你,我跟誰去吵呢?”
賀天雲看著林舒月,也揚起一個笑容:“對啊,沒有我,你這樣子吵是會被人揍的。”
“已經在這浪費了太多時間,我還有事要做,就先走了。”林舒月帶著李文彧離開了小巷中。
賀天雲注視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
大福輕聲問道:“少爺,你真的這麼想得嗎?”
“不是,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強求也無用。”賀天雲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