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等了這麼久,夏衍早就煩了,昨天晚上的高強度遊戲,還剪輯了一下影片發在音符,今天又陪江流清玩了一上午,他身體的精力早就掏空了,忍不住地詢問了一番江流清:“什麼時候,告訴我?”
夏衍打著哈欠,眼底全是疲憊。
江流清故作神秘的想了一番,說道:“這個…你先睡好吧,等我叫你醒來你就知道了。”
江流清的猶豫和心虛掛在臉上,讓夏衍不得不懷疑江流清在耍他,在拿他尋開心,他靠近江流清,眼神鋒利,看著江流清的眼睛,刀光在他的眼裡一閃而過,語氣略帶一絲不耐,猶如一個殺人犯在審問人質一般:“你在耍我?”
江流清舉著雙手,眼神亂飄,看著很是心虛,嘴巴卻很是堅定的說著,彷彿那個心虛的人不是他。
“我沒有騙你,也沒有耍你。”
夏衍得到肯定的回覆,慢慢地觀察著江流清的神態,相信了江流清沒有說謊。
江流清要是真的在騙他耍他,夏衍其實也並不能將他怎麼樣,夏家還不能和江家抗衡,豪門和頂級豪門是有區別的,更別說惹起江家明面上的繼承人,還對他這麼畢恭畢敬,要是江流清真的騙他,他也只能拉黑刪除一條龍,以後與這個人斷絕來往。
江家和陳家,兩家聯合隻手遮掉半個北京的天,而夏家的國外生意依舊還沒有興起,夏闊天希望十年內將國外發達國家的生意做好,這依舊是一個艱難的挑戰。
“誒誒,快醒醒。”
江流清搖晃著他的身子,滿臉唏噓,叫著他的名字。
夏衍的頭暈乎乎的,眼睛微眯,彷彿蒙上了一層薄霧,一臉疑惑,還沒想起到底要幹嘛。
“這麼算應該快要出來了。”江流清一臉興奮。
夏衍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下午五點三十。
“幹嘛啊?”夏衍扶著頭,聲音沙啞,眼睛上流下了一顆因睏倦而瘦癟的淚水。
“江溯在裡面。”江流清直言不諱地告訴夏衍,全然沒有之前那種心虛而又刻意隱瞞的樣子。
他看了看江流清手指尖指向的科室。
那是…心理科。夏衍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落地生根,又似乎在心中滴下了一滴血水。
“你說,什麼?”夏衍拉著江流清的衣領子,臉逐漸向他靠近,眼神帶著狠戾,語氣不善。
“江溯,為什麼會在裡面?”
“在裡面的不都是精神病人嗎?他有精神病他才會進去啊。”江流清掙脫夏衍,颳了刮鼻子,看上去像個淘氣完害怕家長懲罰的孩子。
“他為什麼會得精神病?”夏衍語氣平靜,但暗流湧動的火還是些許的透露出他很生氣這件事。
“為什麼?因為他可憐啊,他親媽對他百般呵護卻不爭不搶,他親爹把他送去美國8年,15歲才被他親媽接回來,回來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校園霸凌,保姆欺辱毆打,親爹對他不管不顧,誰又知道他在美國那邊經歷多少苦!”江流清幾乎是喊出來的,頭上青筋暴露出來,他整個人看起來,猶如入了魔一般。
混蛋,混蛋,江家的人,除了江溯,全是混蛋,真他媽的噁心啊。虧他之前還認為江流清是個好人,結果,根本就是噁心的禽獸。
夏衍羞憤不已,看著手機裡江溯的聊天框彈出來的訊息,滿是心疼。
“———哥哥,我好無聊呀。”
這一條是下午3點鐘發的,那時候他還在睡覺。
“———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一條是3點半發的,那個時候,他還在睡覺。
“———哥哥,你怎麼不回我訊息了呀。”
這一條則是現在發的。
他現在很想逃避,很想裝作不知道江溯來醫院這件事,但他無法忽視,這個事情他早有預料,只是沒想到揭秘來的如此之快,他也沒想到,他現在反而確認了這件事,卻想著逃避,假裝不知道。
他手微微顫抖,給江溯回訊息:“———沒事兒,剛剛在睡覺,你現在在幹嘛呢。”
真是諷刺,你現在在幹嘛呢。你不就已經知道了嗎?在科室裡面,心理科。夏衍心裡自嘲。
一個抑鬱症人,對我百般呵護,不願將事情告訴我,將我視作一切,我這算是命好嗎?
“———現在在家裡呢,我好無聊,哥哥快回來陪我玩遊戲。”
江溯在科室裡面,邊聽醫生說話邊打字,醫生似乎也是習以為常,不和他計較,一邊給他灌輸知識,一邊誇他恢復的好,醫生很是欣慰,他治療江溯治療了那麼久,眼看著江溯一步步好起來,又復發,現在又慢慢好起來,精神病人有在乎的東西對醫生的治療有很大的幫助。
“———好。”
夏衍內心諷刺,捅穿別人內心深處的秘密,這對他來說絕對是死刑,而他現在,馬上就可以安排死刑,只要他不戳穿江溯的欺瞞。
可他以後都不知道怎麼和江溯獨處,夏衍並不是一個歧視抑鬱症或者歧視其他缺胳膊少腿有精神病的人,反而對他們這些人會更加盡心盡力的照顧。
“你不是很想知道江溯的秘密嗎?現在知道了,是什麼樣的心情?”江流清靠在乳白色的牆壁上,想要看清夏衍臉上的表情。
“沒什麼心情。”
夏衍的心情很糟糕,就是典型的晴轉多雲轉陰。
……
“你的抑鬱症恢復的很好,治了你這麼久,你算是我見過為數不多的恢復這麼好的患者。”
“還記得嗎?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那時還是一個15歲的小孩子,那時候給你體檢營養不良都長到了175,經過這些年你媽給你灌輸的營養液,長高了不少。”
“沒有,我媽沒給我灌營養液。”
“什麼啊?沒有?”醫生吃驚的說。
“我剛回國的時候,基本不吃飯,我媽就給我安排到醫院,讓醫生給我輸葡萄糖,後面恢復了一些,我自已也會吃一些東西,但還是不怎麼吃飯,吃多了就想吐,現在,吃的會更多一些。”江溯說道。
醫生難得聽到患者和自已談心,笑得合不攏嘴:“可以嘛,你小子,雖然復發過一次,但還是好的挺不錯,不過還是得按時吃藥啊,復發一次,吃五年藥。”
“好,好。”江溯應著,拿走他那些檢測報告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