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曾毅不敢打擾林微。
他去了杜家一趟,給了杜鵑父母三十萬,作為二老以後的生活費。
因為杜三胖的大鬧,他徹底心寒,以後不會再登門了。
這天,負責賬號的小王說,把影片成品發給了林微稽核,一直沒有回應。
林微對賬號一直很上心。
曾毅立刻給林微打電話,沒有人接。給胡校打電話,才知道林微已經辭職。
曾毅直奔林微的家。
林母剛買菜回來,就看到身穿警服的曾毅站在門口,眉頭一挑,問道:“你找誰啊?”
曾毅看到來人,猜到是林微的母親,當然,不是親生的。
他笑著打招呼:“阿姨好,我是林微的朋友,聯絡不上她有點擔心,她不在家?”
丸子跟她說起過,有位警察叔叔帶她去武術班,還去過遊樂場。
“進來坐吧。”
林母精明的小眼睛審視著曾毅,就跟看嫌疑人似的。
曾毅有些拘謹地進了屋。
這套房子是林母申請的公租房,有些破舊了,不過收拾得倒也乾淨溫馨。
客廳的餐桌上,擺放著觀音像和百合花,一看就是林微佈置的。
林母放下手裡的菜,開始審問狀態:“你帶我們丸子出去玩,又幫她報武術班,看來對林微有好感對吧?”
曾毅點頭。
林母繼續:“那就好,再婚的話,考慮的就不是情啊愛的,而是實際條件的般配。你別怪阿姨問得多,你做警察工資多少?有沒有孩子?有沒有房和車?存款有多少?結婚的話至少要給我二十萬彩禮。林微第一次結婚,龜孫前夫十萬塊彩禮,不到三個月就藉口裝修,要回去了,你說可氣不?我這個傻閨女啊!這次,我可要替她好好把把關!”
曾毅倒吸一口氣,饒是他這樣的審訊高手,也沒見過這連環炮似的的審訊!
曾毅迅速調整狀態,梳理思路:“阿姨,我叫曾毅,市刑警隊大隊長,每月工資一萬六。我沒有孩子,目前有兩套房,一輛車。我的存款不多,加上股票一共四十萬。”
林母一聽,這條件可以啊,沒孩子,就沒什麼負擔。
兩套房一輛車,存款幾十萬,給自已二十萬彩禮沒問題啊。
等拿了錢,不就可以去歐洲環遊了?
哈哈。
林母立刻換上一張笑臉,對眼前的“提款機”說道:“呵呵,小曾啊,你這麼直率坦誠,阿姨很滿意。林微剛丟了工作,她還想找什麼樣的呀?只要我滿意,她就必須同意。我給你倒點水啊。”
曾毅著急,都審訊完了,還不告訴林微在哪兒?
“阿姨,林微去哪裡了?”
“她剛辭職就生病了,發高燒,說是什麼胰腺炎,住院了。”
“什麼?”曾毅蹭一下站起來,“住院了?在哪家醫院?”
“第一醫院,她也是太嬌氣,吃點藥得了,還住上院了,不知道又要花多少…… ”
呃,林母這“錢”字還沒說出口,曾毅已經飛出了門。
林母搖搖頭,“瞧這傻小子,適合當提款機。”
第一醫院。
住院部二樓。
林微住院第四天了,還是反反覆覆發燒。
林母在家看丸子,林微找了個護工。
曾毅進來時,正聽到林微打電話。
“什麼?都花光了又要錢?我上個月給你五千,前幾天剛給兩千給丸子買衣服,我還經常給你們點外賣,你怎麼花的?”
現在這年頭,真是生不起病,住院四天,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啊!
各種檢查加用藥,花了一萬多,林微的錢又要見底了。
網上那個笑話搞笑卻真實。
說王老六放了十年羊,攢了十萬塊,生了一場病,得,就剩下十塊。
電話那頭,林母心情大好,不在意林微的怒氣,笑著說道:“嘿,有個現成的提款機,馬上就去找你了。他光存款幾十萬呢,讓他給你交住院費就行。”
林微一愣,疑惑:“誰?你說誰是提款機。”
聽到開門聲,轉頭一看。
不是曾毅那個傻大個兒,還有誰?
林微不怒反笑。
好嘛,林母打得一手好算盤。
“呦,提款機來了。”林微沒好氣地把手機扔床上。
曾毅傻笑:“嘿嘿,聯絡不上你,就去你家了,結果被你媽一頓審訊。在這H市,把我當嫌疑犯審問、家裡幾間房、幾畝田都審訊得清清楚楚的,也就只有你媽了。”
林微能想象出那審訊的畫面,再看眼前憨笑的曾毅,火氣消了一半。
她躺下,嘆口氣,想徹底躺平:“剛交了住院費,我媽說錢又花光了,找我要。為什麼別人的父母是父母,我的父母是吸血鬼呢?我還生著病住著院呢!”
曾毅把水果放在床頭櫃,說道:“上來之前,我已經去住院處交了一萬,你安心養病,不要操心錢。你做賬號的工資,也快發了,就這兩天。”
林微還發著燒,感覺有點冷,向上拉了拉被子。
曾毅忙過去,幫她把腳蓋嚴實:“還發燒嗎?”
他想摸一下林微的額頭。
林微避開他的手:“現在不燒。住院費,等我找到新工作再還給你吧。總是前腳剛還了你的錢,後腳又要借你的錢。感覺還不清了。”
曾毅坐在旁邊,用溫水洗了桃子,踢過來:“那就彆著急還,等哪天一夜暴富了,本金利息一起給不就行了。”
林微瞟一眼他手裡的桃子:“大哥,我不能吃。”
曾毅白她一眼,教育道:“你這不對啊,總是拒絕別人的好意。錢你著急還,人情你不想欠,給你個桃子你還不吃。生病了要多補充VC。”
林微閉眼,揉了揉太陽穴:“大哥,我對薔薇科水果過敏,這桃子,就是薔薇科。”
曾毅一愣,隨即呵呵笑著:“那我吃。”
曾毅大口吃著桃子,林微繼續為錢發愁,要趕快找工作了。何以解憂,唯有暴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