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
“我說了,我不需要.”
蘇曼寧有些煩躁。
她心裡其實知道,現在這種情況,跟著他是最安全的。
但她本能地抗拒。
因為就是他,為她帶來了這一切。
赫連聘抬手捏了捏鼻樑,而後看了眼時間,“奶奶,你該回去吃藥了.”
“用不著你提醒.”
老太太沒好氣,但說完,還是扶著柺杖和床沿,打算起身。
蘇曼寧下意識想幫她,一動,肩頭就是一陣帶著灼熱感的、鑽心的疼。
“你別動.”
老太太腰腿都不好,強忍著關節的不適,硬是自己顫巍巍站了起來。
站穩後,她先一柺杖打在赫連聘身上,罵道:“你就是塊沒眼力見的木頭!”
說完揚聲叫了句“老羅”,拄著拐緩慢往外走。
她走後,蘇曼寧便把臉轉向床內側,垂下眼睫,想忘記赫連聘的存在。
但這很難。
他身形高大,氣勢十足,只是站著,身周那種若有實質的凌厲氣質,便讓人難以忽略。
“對不起.”
赫連聘出聲。
蘇曼寧閉上眼睛,不想給他任何反應。
但緊跟著,她察覺被子被人掀開。
她驟然睜眼,回眸卻對上了他含著心疼的眼睛。
“別怕,我看看傷口.”
他說,聲調放得很低。
傷口自然是看不見的。
解開單薄的病號服,只能看到肩膀上包裹著的醫用紗布。
但只看包紮面積,也能想象到紗布下的傷,是怎樣的猙獰嚴重。
“以後,我會找最好的醫生,不讓你留下疤痕.”
他說著俯身,在她光裸的肩頭,輕輕落下一吻。
聽目擊護士說,推開病房門的時候,從門邊到床下,全是血跡。
她該多疼,多害怕?渾身輕顫一下,蘇曼寧沒能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這一吻中的珍視,是曾經的她做夢都不敢想的。
很快,他的雙唇又落在她額頭上,同樣輕柔小心,彷彿生怕碰疼了她。
“對不起.”
他又說。
蘇曼寧閉上雙眼,心裡的酸澀,一點一點盈滿,溢位。
然後,在他即將吻上她的嘴唇時,輕聲說:“可我不會原諒你.”
動作一頓,赫連聘卻沒有退開。
他貼著她的唇說:“你可以厭惡我,甚至是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