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結婚後,學會了不少東西。
做菜,烘焙,插花,茶道,等等等等。
可最終,也不過是白費功夫。
“別傷心,那是別人沒眼光,我如果是個男的,我一定追你,怎麼也要娶到你.”
肖夢偲安慰她。
而等火鍋和幾樣快手小菜上桌,她嚐了後立刻改口道:“不管我是不是男的,我都想娶你!”
蘇曼寧笑了,“歡迎來我家蹭飯.”
雖然這一餐很簡單,但她對自己的廚藝還算自信。
“我已經開始羨慕你哥哥了.”
肖夢偲邊下菜邊說。
蘇曼寧笑了笑,沒有就這個話題多聊。
其實哥哥應該還不知道她學會了做飯。
而就算知道,他估計也不會讓她進廚房。
吃完飯已經很晚了。
因為回去要繼續畫圖,蘇曼寧謝絕了好友留宿的提議,穿戴好準備離開。
肖夢偲送她到門口,叮囑:“記得你這週末有一天是我的哦.”
她們約好了週末互相幫忙大掃除。
“一定不會忘.”
蘇曼寧笑著幫她關上了門,然後轉身下樓。
老舊小區的樓房低矮,沒有裝電梯,她只能沿著已經斑駁的牆面,一級一級臺階走下去。
在心裡不斷慶幸今天沒有穿高跟鞋。
下到四樓轉角的時候,昏黃的感應燈突然滅了。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蘇曼寧腳步頓住,她趕忙拍了下手。
“啪”的一聲迴音未落,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稍顯急促的腳步聲。
燈亮起的一瞬間,她下意識回頭,視線裡一張熟悉的臉一晃而過。
緊接著後背一沉,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她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過了很久,又或者是一瞬間,翻滾的世界恢復正常。
她費力喘息著,渾身上下,已經分不清哪裡最疼,因為頭暈,暫時動彈不能。
下樓的腳步聲再次響起。
沒一會兒,她被一抹纖細扭曲的人影罩住。
“這都摔不死你!你個命硬的賤人!”
洛雪顏聲音響起。
蘇曼寧視線被生理性的淚水模糊,朦朧中,忍痛撐身想先站起來。
她不想因為顯得太弱勢,讓眼前眸色瘋狂的人對她為所欲為。
很明顯,洛雪顏對她動了殺心。
“怎麼,站不起來了?”
洛雪顏蹲下身,狠狠給了她一記耳光。
蘇曼寧被打得偏過臉,耳膜嗡嗡作響。
她能感覺到有液體順著嘴角留下,但她無暇顧及。
“你……一直跟著我.”
她斷續地說。
原來,被人盯著的感覺,不是錯覺。
洛雪顏一臉刻薄,“我當然跟著你,不然,哪裡有機會,整、死、你!”
“你想重新回去做赫太太?下輩子吧!”
“我沒有想回去!”
蘇曼寧儘量大聲道。
眼前的人看起來有些不正常,這種情況下,她只能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可赫連聘想你回去!”
洛雪顏瞪著眼睛,神情猙獰。
“我早就該明白,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有機會成為赫太太!”
只有成為赫太太,她才能結束被親生父親逼著陪酒陪睡,彷彿廉價妓女一樣的生活!她說著又抬手甩過去一巴掌,似乎沉浸在了這種折磨弱者的變態快感裡。
蘇曼寧緊閉雙眼,順著她的力道側過身,儘量離她遠一點。
她得想辦法求救。
洛雪顏瘋了。
她可能真的會殺了她!想到這,她奮力爬起,跌撞著往樓下跑。
她幾乎是一路摔下去的,邊忍著痛邊大聲叫著“著火了”。
樓道里很快有了其他動靜,不少人都開門出來檢視情況。
“哪裡著火了?!”
“怎麼回事啊!”
洛雪顏見狀,顧不得管她,趕忙捂著臉,像只燙到腳的猴子一樣,趁亂逃走了。
見狀,蘇曼寧才徹底放鬆繃緊的全身,癱靠在粗糙的牆面上,緩緩坐到了地上。
“姑娘,這是怎麼了?你沒事吧?”
有位老先生過來詢問。
等藉著昏黃的光,看清她下巴上的血,他一下驚得瞪大眼睛。
“麻煩你……”話未說完,蘇曼寧身子一軟,徹底失去了意識。
醒來時,她先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睜開雙眼,看著雪白的天花板,她感覺到渾身的疼痛一陣一陣鋪天蓋地襲來。
費力側過頭看了看周圍,一瞬間,心裡的難過便蓋過了一切。
她身處一間雙人病房,隔壁床空著,整個房間空空蕩蕩,只躺了她一個人。
她曾經不止一次後悔當初沒有聽家人的,留在y國。
但哪一次,都沒有這一刻的感受鮮明。
她緩緩閉上雙眼,眼淚很快順著眼尾滑落。
這時,房門那邊傳來響動。
睜開眼,就見赫連聘正推門進來。
她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
應該是那位老先生習慣性的點開通訊錄,打了排在最上面的電話。
他的微信她反覆拉黑,手機號碼卻一直忘了刪改。
“我已經安排人在查.”
赫連聘快步過來,留意到她眼角的眼淚,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一般,很沉,很悶。
抬手替她擦淨淚水,他有些疼惜道:“等你感覺好點,我替你轉病房.”
蘇曼寧忍下心潮的起伏,別開臉,不想面對他。
她記得很清楚,洛雪顏說過什麼。
那個瘋子固然可恨。
但如果不是赫連聘在徹底離婚後,還對她糾纏不休,洛雪顏又怎麼會有理由找上她?而見她閉上眼睛,一副拒絕交流,不想見到他的樣子,赫連聘破天荒地沒有生出不悅。
“你好好休息.”
叮囑之後,他轉身走了出去。
蘇曼寧忍著痛,慢慢側身把半邊臉埋進枕頭裡,任由眼淚一顆顆滑下。
她想回家。
想爸媽還有祖父祖母了……時至中午,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
肖夢偲走了進來。
見蘇曼寧醒著,她一臉心有餘悸的來到病床邊。
“曼寧,我早上聽到鄰居議論陌生女孩深夜摔傷什麼的,還沒往你身上想,但到了公司,卻越想越不對.”
“我沒事,多是磕碰傷擦傷.”
蘇曼寧反過來安慰她,“天冷穿得厚,沒傷到骨頭算是萬幸了.”
她臉頰因為捱了耳光,有些腫,下唇內側在摔下樓時被牙齒硌破了,一動就疼。
但相比剛醒來,此刻她的眼神已經恢復平靜。
所以話一出口,聽起來十分有信服力。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