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還是耐心的解釋：“嘉貴人，茉心是替貴妃說的。貴妃和你，誰在前？誰在後？”

嘉貴人低著頭，想了想，依舊說了句：“茉心不過是個奴婢，如何能替代貴妃？”

看到嘉貴人如何執拗，我內心的某種消失的衝動，正在悄悄發芽生長。

沒錯，我想跳起來，鏟飛嘉貴人。特別想。我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的想法了，看到嘉貴人這個樣子，突然就想鏟飛她。

皇后還在試圖說服嘉貴人，偏偏嘉貴人在某些方面是一根筋，根本不會轉彎。

“來人，堵住嘉貴人的嘴。”我不耐煩的吩咐。再不堵住嘉貴人的嘴，我就該鏟飛她了。

進忠有些猶豫的看向我，我掃了他一眼，他渾身一個激靈：“奴才這就去找帕子。”

進忠不過是出門轉了個圈，拿出了他自已的帕子，塞進嘉貴人的嘴裡。

我的耳邊終於清淨了。

茉心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了剛才發生的事情。皇后點點頭：“本宮知道了，你先回去照顧貴妃。皇上和本宮不會輕饒任何人。”

太醫給貴妃請了平安脈，來了偏殿。

他們身後跟著鹹福宮的宮女，宮女蒙著面紗舉著托盤，托盤上正是兩顆紅寶石。

嘉貴人的眼睛睜得溜圓，看著紅寶石，嗚嗚出聲。

皇后在我旁邊勸說道：“皇上，總要給嘉貴人一個辯白的機會，不如聽聽她如何說，免得冤枉了。”

我閉著眼，點點頭。此時此刻，我真的很想鏟飛嘉貴人。

“破！”嘉貴人口中的帕子被拿出來，嘉貴人顧不得體面，連連吐了幾口口水，對著進忠抱怨：“你是從哪拿的帕子，快尋思本宮了。”

“嘉貴人，這是你唯一辯白的機會，你若不想要，可以直接讓你進冷宮。”

“皇上，嬪妾真的冤枉，嬪妾是一心為貴妃好，才把玉氏最好的紅寶石，送給貴妃。不想貴妃竟然懷疑嬪妾想要害她。”嘉貴人說著眼中掉下幾顆眼淚。

太醫們已經拿出帕子掩住口鼻，也有宮人給我和皇后戴上掩住口鼻的帕子。

嘉貴人心神不定的看著大家的動作：“皇上，皇后娘娘，你們想要幹什麼？嬪妾出身玉氏，若是嬪妾有個不好，玉氏王爺定會為嬪妾討個公道。”

皇后耐著性子，再一次問嘉貴人：“你確定，沒有別的要說嗎？”

嘉貴人的身子搖搖欲墜的模樣，卻還是梗著脖子說：“嬪妾沒有錯。”

算了，嘉貴人不值得給她留情面。

太醫用夾子夾著托盤裡的紅寶石：“這紅寶石是曾經和得了疥瘡的人，用過的物品放在一起的。故而，碰觸紅寶石會一樣染上疥瘡。”

嘉貴人看著我和皇后連連搖頭：“嬪妾沒有，嬪妾從未想過害任何人。”

“把紅寶石扔給她，只要她敢用手去碰紅寶石，就算她是清白的。”我對著太醫說。

皇后適時的提醒：“嘉貴人，這個品種的紅寶石，是你們玉氏特產，整個宮裡，除了你，沒有人能拿出第二塊紅寶石。”

“你若是問心無愧，沒有害貴妃的心思，這紅寶石是乾淨的。你便把你的手放在紅寶石上。若是你在紅寶石上動了手腳。你碰了紅寶石，染上疥瘡，便是證明你在紅寶石上做了手腳。”

嘉貴人用手撐著身子後退了兩步：“皇上，皇后娘娘，嬪妾沒有想著謀害貴妃。若是紅寶石有什麼不妥，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嬪妾獨自一人在偌大的皇宮中，說不定礙了誰的眼，擋了誰的路，才會如此陷害嬪妾。”

行了，嘉貴人的這句話，讓所有串聯不起來的事情，都串聯起來了。

我懷疑嘉貴人，不太相信她敢如此明目張膽的，給貴妃送染了疥瘡之毒的紅寶石。

原來，她是有退路的，她可以說，她是冤枉的，她是被害的，她是做了別人的棋子，真按著她說的查下去，查到的是早就準備好的背鍋人。

嘉貴人陷害貴妃是動了心思的。

她得知京城中有人染了疥瘡，便找來了得疥瘡的人用過的衣裳。

先是偷偷拿了貴妃宮裡最低等奴才的衣服，和得了疥瘡之人的衣裳放在一起。貴妃宮裡的宮人因此染上疥瘡。

宮人們有個身體不舒服，向來不當回事，能熬過去的就熬過去。實在熬不過去的，等死。

因此，貴妃宮裡的宮人，染上疥瘡毫不知情，一個傳染兩個，兩個傳染四個……。所以，貴妃宮裡大半宮人染上疥瘡，不是貴妃不祥，是有人故意背後作祟。

在所有人懷疑貴妃的時候，嘉貴人將紅寶石和得了疥瘡之人穿過的衣裳放在一起。只要貴妃用手碰了紅寶石，很大可能會染上疥瘡。

到時候，坐實流言。甚至會有人懷疑，宮裡第一個得疥瘡的人是貴妃。

如此，貴妃或是為了醫治疥瘡，去掉腹中的皇嗣，或是治好了疥瘡，損了容貌。

無論是哪個結果，貴妃只是紫禁城的貴妃，不再會有恩寵。

嘉貴人，前世今生，好歹毒的心思。朕應該將她永永遠遠的禁足。

“嘉貴人，你確定這件事與你無關？”皇后再一次詢問嘉貴人。

嘉貴人吸了吸鼻子：“一定是有人陷害嬪妾。”

我對著進忠一揮手，伸手扯下臉上的帕子。

進忠從袖子裡掏出幾頁紙，放在嘉貴人的身前：“嘉貴人，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嘉貴人何時得知疥瘡的事。”

“派誰弄來的得疥瘡之人的衣物，如何拿到貴妃宮裡宮人的衣物，跟得疥瘡之人的衣物放在一起。”

“貴人何時將紅寶石和得疥瘡之人的衣物放在一起。皇上和皇后娘娘一清二楚。這些，便是奴才的供詞。”

“次次的給你機會，希望你主動承認。不想貴人……。”進忠惋惜的搖搖頭。

嘉貴人不可置信的抬起頭：“所以，皇上皇后早就換了紅寶石，嬪妾拿給貴妃的紅寶石是沒有問題的？”

太醫在此時也扯下了臉上的帕子，嘉貴人用手拿起掉落在地上的紅寶石：“這顆紅寶石也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