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曦,楚珩便帶人出府。
而林溪也沒閒著,直接去了書房。
還未進門,就被門外的侍衛攔住。
林溪微微蹙眉,那雙好看的眼瞳中也多了一絲不悅,“攔我?”
“側妃,此乃太子書房,若是沒有太子的吩咐,其他人不得隨意進出。”
賑災一事,所有的資料都在書房之內。
她想幫他,替他分憂。
可今日,書房門口侍衛格外嚴苛,連她都不得靠近。
莫非,楚珩也察覺到了?
還未等林溪細想,身後傳來一男子的聲音。
“太子吩咐,側妃無礙。”
林溪轉過頭。
竟是徐凜。
他本是楚珩的貼身侍衛,如今楚珩已然去了宸王府。
書房門口的守衛立刻讓開。
可林溪卻並不著急進門去。
“你今日不與太子一同前去麼?”
面對林溪,徐凜恭敬地行了一禮,“今日太子前去恭賀宸王喜得一女,屬下身上尚有佩刀,不方便同行。”
林溪的那雙眼微眯,沒說話。
不方便?無非是個藉口。
看來楚珩是真的察覺了那些潛藏者的馬腳,這才將自已的貼身侍衛留下。
有徐凜在,旁人自然不敢貿然行動。
就算是想,也無從下手。
不過,這樣正好。
反倒是給自已提供了方便。
林溪不曾猶豫,立刻邁步進門去。
書房內,一切如舊,和上一次自已來時幾乎沒有分別。
桌上還放著楚珩未完的策劃圖。
這上面的一字一句,都寫得極其用心。
光是看著那上面的文字,林溪都能夠想象得到,若是災區當真按照這份策劃圖實施,會是怎樣的結果。
只可惜,前世自已早已被楚霆的花言巧語矇蔽雙眼,數次在抗災事上勾結楚霆。
致使楚珩計劃頻頻被打亂,抗災效果差強人意,乾州一帶民不聊生, 將一切的矛頭都對準了楚珩。
楚霆說,這些都是必要的,只為了給天下換一個明君。
現在想想,林溪自已都覺得十分好笑。
一個能棄災區百姓不顧的人,能是什麼明君?不過就是他拉楚珩下臺的一個藉口罷了。
林溪將圖紙重新放回到了原位。
如今進度已經落下,這份圖還未曾完成,自已能做的,唯有替楚珩拖延時間。
出門時,徐凜還在門外守著。
瞧見林溪後,又是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
“太子的書房,閒雜人等不得入內,你既然是他的貼身侍衛,那就盯好了,若是有人膽敢進入,直接控制起來,晚上交給太子便是。”
說完,還不忘提醒一句。
“別忘了,我進過書房這事也要一併告訴給太子。”
如今,林溪打算坦誠自已以前的一些隱瞞。
前世自已欠楚珩的,這一世就要加倍還他。
心存秘密,便是最大的忌諱。
隨即,她去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先前我在外面訂了件衣服,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到了取回來的時候。”
林溪頓了頓,眼眸輕抬,“你是隨我一起去,還是安安心心的待在這,守著府上的太平?”
徐凜為之一愣,但立刻回過神來。
“側妃出行,屬下不便跟隨。”
說完,他便吩咐著府上的兩個丫鬟跟隨。
林溪點點頭。
楚珩身邊的人還算是聰明。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多時便陰雲密佈,林溪抵達成衣店時,天邊竟下起了雪。
雪花飄落在她的掌心,冰冰涼涼的。
那真切的觸感,也像是在提醒著林溪,如今的她是真切的活著。
成衣店後堂,當花戎見到林溪時,立刻深施一禮,“見過暗主。”
林溪點頭,“交給你的事,如今處理得怎麼樣了?”
“已靠飛鴿傳書過去,只是……”
林溪眉頭微蹙,“只是什麼?”
語氣冷了一大截。
花戎頓時跪在地上,頷首抱拳,“暗主,乾州事態緊急,昨日夜裡花戎恰好收到乾州送來的訊息,咱們的人資源短缺,怕也是幫不上太多。”
林溪面色凝重。
“京城之內,還有我們的人嗎?”
“有,還能聯絡得上。”
林溪點頭,“命他們每人繳納百兩銀,百斤米,裝作商隊所捐,統一送到太子手下。”
花戎不敢怠慢,“是!”
吩咐完這些,林溪的面色才緩和了幾分。
若是依照楚珩的性子,不出五日,這些東西便能送到乾州。
在此之前,花戎送出的飛鴿也該到了,自已的人也能在乾州應付幾日。
她如今便是要將原本落下的進度追回,讓楚珩有足夠的時間去完善他的那張圖,讓乾州百姓早日迎來希望。
從花戎那離開時,外面的雪更大了。
雪花成片落下,染白了轎頂。
林溪上轎,一個小丫鬟立刻送來溫熱的湯婆子,“側妃,天涼了,莫染上風寒。”
還算有幾分眼力。
小雪死了,如今自已那正缺一個隨身丫鬟。
“抬起頭來。”
那小丫鬟不敢怠慢,頭雖抬起,眼睛卻不肯和林溪相對,還算是有幾分侍主的規矩。
這丫頭看著倒是單純,樣子也算是順眼,只是不知道底子是不是真的乾淨。
“叫什麼名字,進府多久了?”
“回側妃,奴婢喚作春芍,進府有一年了。”
林溪點頭,“從今日起,來我身邊做事。”
春芍表面順從,心裡卻是七上八下。
府上誰人不知,側妃上一個貼身丫鬟死在了側妃的劍下。
表面雖無人議論,背地裡卻早就傳開。
她不想落得那樣的下場,也不敢違抗主命,只能小聲應下:“謝謝側妃垂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