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事。”
楚霆見自已被發現,他竟有些侷促,急忙轉開頭。
對於楚霆的所思所想,林溪並不在意。
因為,她只關心楚珩究竟什麼時候來。
然而楚霆卻並不這麼想,他雖痛恨林溪傷害自已,讓他再也不能人道。
可是不知為何,如今的林溪對他的態度越是冷淡,他便越是被其吸引。
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他欲罷不能。
只因他從未受過此等待遇,歷來女子皆對他趨之若鶩!
如今林溪的與眾不同,與那些女子形成強烈反差。
這讓楚霆不禁對自已的魅力產生懷疑和挫敗。
心緒複雜,楚霆再次偷瞄遠處的林溪。
見她無意搭理,他只好將欲言又止的話語咽回肚子裡。
就彷彿,他全然忘記了之前和林溪的不愉快!
“王爺,姐姐……姐姐方才為難我。”
一旁的洛雪察覺出楚霆的異樣,她頓時心頭醋意橫生,又羞又惱。
加之方才自已當眾出醜,洛雪的心中更加難以釋懷。
未待楚霆回應,洛雪便楚楚可憐地挽住楚霆的臂膀。
她柔弱無骨地依偎在楚霆身旁,似乎隨時就能落下淚來。
然而,洛雪此言非但未能得到楚霆的憐惜。
反使他更加眉頭緊鎖,面露不悅。
“王……王爺……”
洛雪善於察言觀色,雖不明白楚霆的變化。
可她卻也十分自覺地鬆開了緊緊圈住楚霆的手,低頭靜靜等待。
楚霆心中不悅,但見洛雪對自已小心翼翼、卑微的模樣,旋即就又心軟了下來。
“唉,你這丫頭,往後可別再說出這等胡話!”
“太子妃為你添菜,是出於關懷。”
“至於皇祖母……想必是見你體弱纖細,故此特賜佳餚。”
“然而,你卻以為這是刁難?若太子妃此舉為刁難,那皇祖母豈非共犯?”
“這件事情若被有心之人利用,你恐將自食其果。”
楚霆耐心解釋,見洛雪鬢髮微亂,他雖感憐惜,卻也心生煩躁。
而洛雪一向被嬌寵無度,楚霆昔日從未如此嚴厲地斥責於她。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轉變,洛雪一時愕然,心裡難以適應。
她愣愣地凝視著楚霆,並不理解自已究竟錯在哪裡。
而站在她背後的如意,也並未出聲提醒。
宴畢,眾人不知不覺間皆有些微醺。
三三兩兩的人低著頭竊竊私語,談及京中近日來發生的一些事。
高位之上,太后望此情景,不禁有些面露不悅。
楚霆見狀,迅速起身行禮,向太后建議。“皇祖母,雖日已日落西沉,但嬌豔的晚霞亦別具風情。”
“祖母可願移步,與大家共賞如此美景?”
見太后略有遲疑,林溪也忍不住點頭附和。
“是啊,太后娘娘,此等天象罕見。必是天公知曉今日眾人在此為太后祝壽,所以特賜此景。”
太后爽朗地笑了笑。
“哈哈,溪兒,今日你這張嘴跟抹了蜜似的。”
“既如此,那哀家便隨大夥一起去瞧一瞧!”
說完,她招手喚來侍立一側的李嬤嬤。
然而李嬤嬤卻有些欲言又止。
但見太后決心已定,不容置喙,李嬤嬤便只能上前小心翼翼地攙扶。
太后領頭前行,眾人自覺尾隨,與之保持數尺的距離。
營帳外,霞光映水,波光粼粼,美不勝收。
見到這番美景,眾人皆沉醉於其中,就連太后也不自覺被此景吸引。
良久,眾人這才從驚豔中回過神來。
太后連連讚歎。
“此等美景,自古引無數英雄折腰,令人歎為觀止,恍若仙境。”
“今日之遊選景絕佳,簡直不虛此行。”
太后眼中滿是感慨,下意識抬手想要觸碰飄落至跟前的落花。
未料,一陣清風拂過。
那花瓣卻調轉了一個方向,竟輕飄飄地落在了林溪的髮鬢上。
這一幕,頓時引得太后一陣歡笑。
“哈哈哈,溪兒,不曾想就連落花也知道憐香惜玉,以芬芳點綴佳人。”
太后笑語盈盈,意味深長地瞥了楚霆身旁的洛雪一眼。
隨即,太后從林溪髮間摘下花瓣,輕輕遞給了她。
“太后放心,兒孫自有兒孫福,吾等後輩自能料理妥當,勿須掛懷。”
“但願太后每日歡顏,我們這些做晚輩的才方能心安。”
林溪乖巧地接過花,面露感激之色。
“好!有溪兒這句話,哀家便可心安了!”
太后緊握林溪的手,笑容和藹。
此時,天色漸暗,涼風更甚。
在場眾人皆穿的衣衫單薄,不禁冷得打了個寒戰。
原以為天朗氣清,未料到氣溫會驟降。
然而,太后卻未發話讓眾人散去。
所以,大家都不敢妄動,猶恐惹得太后不悅。
“阿嚏。”
太后正沉浸在周遭的美景中,忘卻寒涼。
沒想到林溪早有預備,一早命春芍備下披風以防萬一。
見太后有些受涼,林溪立即命春芍取來披風給太后披上。
太后察覺披風加身,整個身子一下子暖和了不少。
她多次婉拒,想要讓林溪自用。
林溪卻笑著搖頭拒絕。
“太后,您別擔心,太醫院張太醫曾說,溪兒體質偏熱,些許寒涼對我並無大礙。”
話畢,林溪快步上前,細心地為太后繫緊披風,以防寒風侵體。
“既如此,那麼哀家不再多言。”
“天色已晚,美景已賞,寒氣逼人,爾等便各自早些回去歇息吧。”
太后抬手一揮,命令道。
於是,一行人這才紛紛行禮離去。
直到太后徹底走遠,一直默不作聲的洛雪這才又再次開始作妖。
她抱著胳膊凍得瑟瑟發抖,一個勁地依偎進楚霆的懷裡,口中含糊不清地嘟囔:“殿下,這天可真冷啊,快要凍死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