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姐姐，這地方叫洪荒？”燕雲歸不解的問。

“好了，你也別叫我姐姐。”女子走到水缸旁取了碗水，剛才她便已注意到燕雲歸乾裂的嘴唇，而且他從昨天到現在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所以一直滴水未沾。

將水遞到燕雲歸面前，又繼續道：“我叫穆苓，已有家室，叫我穆姨吧。”

燕雲歸接過水，一口飲盡，聽到穆苓的話也不驚訝，剛才他便已經注意到這不算寬敞的木屋，簡單的傢俱陳列整齊，環境什麼的畢竟是木屋，但總體也算乾淨，這樣講究的屋子一般不止是一個人居住。

更何況他注意到不遠處的牆壁上的2個掛鉤，想來那是掛放弓箭的地方，只不過如今眼前的穆苓只拿著一把弓，剩下一處掛鉤處卻是空的，那麼這間屋子絕不是住著一人。

頓了頓，燕雲歸猶豫的問道：“那穆姨，你的丈夫……”

“出去抓妖去了，還沒回來。”穆苓淡淡說道。

燕雲歸點了點頭，轉而回歸正題：“穆姨，這洪荒是指？”

“從你之前穿的衣服上看，你應當不是此地的人，我們這片大陸也不斷有其他大陸因為各種原因而來的外人，所以見到你的第一刻，我其實是想殺了你。”

穆苓幽幽的看著燕雲歸，後者卻因為她所說的第一句話而不自覺的檢視自已的衣服，果然發現他的衣服已經被換掉，面色不禁有些尷尬泛紅，自然沒有注意到穆苓的神情。

“啊？”反應過來的燕雲歸看過來，俊逸的面孔上有些窘迫，穆苓嘴角上揚，繼續道：“沒事，你一身煞氣，來到這裡之前不知殺了多少人，我自然要試探一下你。”

燕雲歸神情認真，點點頭道：“可以理解。”

“好了，先給你講講我們這地方。”穆苓走到桌子旁坐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才緩緩道：

“洪荒之名來源於上古時代的一場大戰，你應該聽說過，神魔大戰，就是發生在這裡。”

“後來諸神隕落，生靈塗炭，此地在經歷那場大戰很長一段時間後，又重新開始恢復了生機，人族勢微，這些年來一直被魔妖二族欺壓，但最後有人皇出世，力挽狂瀾，人族開始崛起，洪荒也曾一度以人族為尊。

可自從人皇消失之後，人族又漸漸回到了曾經的那段黑暗的日子，並且，更加艱難……”

“沒有神的時代，在這片洪荒當中，人族總體勢力弱於魔妖二族，雖然會有不斷的外鄉人進入此地，但結果依然沒有改變。”

穆苓停住了話題，她注意到燕雲歸面有困惑，於是示意他可以提出疑問，後者開口道：

“穆姨，你說人皇消失而不是隕落，那……他去哪了？”

“不知道。”穆苓搖搖頭，燕雲歸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感到意外，於是又問道：“穆姨，人皇的境界是達到了神境？”

“神境？”穆苓想了想，知道燕雲歸所問境界的意思應當是達到了上古時期諸神的境界，於是搖頭應道：

“據傳說，人皇應當是未達到諸神的境界，否則魔妖二族不可能還存留至今，更何況如今還如此強盛。”

燕雲歸不置可否，給出了答案：“穆姨，倘若我沒猜錯，自上古諸神之後，洪荒就再也沒出現過神吧，哪怕是人皇鼎盛之時，也都未曾到達神境，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人皇的消失，與入神有關？”

穆苓目光一動，卻是沒想到眼前的少年心思如此縝密，開口道：“你所說的也曾有人提到過，但那又如何，既入了洪荒，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關於神的問題，又有什麼重要？”

燕雲歸沉默許久，又問道：“洪荒一直有外人進來，可有人出去過？”

穆苓搖頭。

“為何？”

“外海有霧霾，觸之必死！”

此言一出，於是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燕雲歸凝眉思索著這兩個問題：洪荒不可出，唯有神消失了，也就是說自已只有達到了那種地步才有可能出去？

這可真是一件糟糕的事。

見少年愁眉苦臉，穆苓出言道：“你先別想那麼多，活著才是眼下最緊要的事。”

燕雲歸自是清楚，於是開始打聽洪荒勢力的具體情況，而穆苓也盡其所知的緩緩道來。

洪荒主要分三種勢力，魔、妖、人三族，其中魔族最為勢大，位列洪荒之北，其魔域終日難以見光，濃郁煞氣令人窒息。

而妖族次之，其妖域位於洪荒之西，妖族多嗜血成性，爭鬥不斷，尤喜以人族為食，是人族最為痛惡的敵人。

而妖族當中也存在燕雲歸曾經想要看到的神獸，諸如龍、鳳凰一類。

然而此刻的他聽聞此言非但沒有半點開心，而是有著無限的茫然無措，龍、鳳凰這一類的神獸對於有著現代思維的燕雲歸來說無疑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與這樣的生物為敵，更遑論實力比之更強的魔族……

這種窒息的壓迫感讓得他一個初入此地的人當場就想擺爛。

不過這也不是他該擔心的事，他現在要做的，便是確定好自已的發展戰略，既然已經決定要走上這條復仇的道路，那麼就要早早的做好準備。

穆苓離開後，獨留燕雲歸一個人在此地休息，自已則到隔壁閒置的小屋休息去了。

陳……雲歸？

就在這時，燕雲歸的眼前緩緩飄來一個小人，他環手抱胸，居高臨下的盯著燕雲歸，嘖嘖稱舌：

怎麼？改姓了？

燕雲歸翻了個白眼，最後認真道：“我想了很久，決定還是要遮掩一下原來姓名，以免意外發生。”

嘖嘖嘖。有意思，怎麼，你是不是還要說，以後叫你哥哥？

陳歸不屑的看著燕雲歸。

“那又如何呢，我本來就比你大一些，你又不吃虧。”燕雲歸負手於腦後，喃喃道：“以你之姓，貫之我名。將我們的命運連結在一起，這樣……你才會安心吧。”

是我？還是你？

“有什麼區別呢，是你也是我。”燕雲歸沉重的眼皮漸漸斂下，呢喃道：“反正我們永遠也不會分開……”

陳歸怔怔地看著漸入夢鄉的少年，聲音在黑暗的空間中幽幽響起：

哥哥……貌似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