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如鈺唇角微勾,眼裡閃著一絲不明意味的光,“我當然知道你不會。”
“不過目前,你得先把這些吃完再說。”她話音一轉,邊說邊繼續給他夾菜。
直到碗裡好似堆起了一座小山,她才停止投餵。
裴聽鶴用筷子感受到面前滿滿的一份菜,他突然不知該如何下口。
挽如鈺再一次出聲示意著他快吃。
“你這樣是不是不太方便吃?要不我餵你?”她問道。
裴聽鶴搖頭表示不用,經過這段時間下來的熟悉,他已經大致能自已摸索著吃飯了,聽到她的催促,他不得已慢吞吞地動起筷來。
挽如鈺自已都已經吃完了,他的碗裡還剩有一半多,“沒胃口?”她不禁問道。
她感覺這家酒樓的菜品還不錯,怪不得是這裡人最多生意最好的一家。
挽如鈺以為他就吃這麼點是沒胃口,誰知裴聽鶴抬頭道:“飽了,吃不下。”
她聽後眉頭一挑,“真飽了?”
吃這些就飽了?
這份量才剛到她一半啊。
“嗯。”
裴聽鶴確實沒騙她,這對比前段時間來說,已經是他吃的最多的了。
“行,那走吧。”挽如鈺拿他沒辦法,胃口這事還是回宮後再好好改善吧。
挽如鈺付過銀兩後,幫裴聽鶴重新戴上帽子,隨後便牽著他出去了。
剛吃完飯,挽如鈺打算帶著他散步消消食,倆人剛好走到河邊,河對面有一男一女正在放著花燈許願,他們舉止親密,很難看不出來這是一對正在熱戀中的伴侶。
挽如鈺心念一動,她這次帶裴聽鶴出來,主要就是讓他體驗這些新奇玩意兒,感覺放花燈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放過花燈麼?”她停下來,面對著他問道。
裴聽鶴搖頭。
儘管挽如鈺猜到他以前大概不會做這種,在他自已看來無聊的事,但以防萬一,還是問一下比較好。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她道:“要不要試試放一次?”
“好。”裴聽鶴輕輕點頭。
他點頭後,挽如鈺就牽著他去買花燈了,他們來到攤販前站定,攤主立馬問道:“這位公子是要買花燈嗎?”
挽如鈺頷首,“對。”
攤主是一位看著憨厚老實的男人,他見這倆人所穿不俗,立即向他們介紹著這些漂亮的花燈和用途。
花燈不僅有各色各樣的,還分不同的燃油,貴一些的燃油可以亮得更久一些。
“這盞是我們所有的花燈中最美的。”男人拿出一盞看著就繁華亮眼的花燈,繼續道:“製作這盞燈的人已經離世了,所以這成了世間最後一盞,公子,您的夫人和這盞燈實在相配,您看……”
男人還未說完,挽如鈺便道:“就這個吧。”
隨後她又挑了幾個小兔子形狀的花燈,爽快道:“這幾個一起。”
攤主頓時喜笑顏開,幫她把這些花燈都打包好。
加上前面那盞和這幾個,正好是六個,寓意還不錯。
挽如鈺付過銀子後,拿著這些花燈帶著裴聽鶴前往河岸邊去。
她把最好看的那盞燈放入他手裡,“去放吧,記得許願。”
“好。”
裴聽鶴蹲下身,按照她的指引將燈放在水面,隨後閉上眼睛開始許願。
挽如鈺趁他放花燈的同時,她拿出紙筆寫了幾個字,摺疊起來放在花燈中,做完這些,再把它們全部扔入水面。
那幾盞燈隨著水面上的波紋緩緩流動,雖動作不快,但也漸漸離他們越來越遠。
“希望我們許的願望都能實現。”放完花燈後,挽如鈺走至他身邊道。
挽如鈺沒有問他到底許了什麼願,因為她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已的隱私,有時候不需要刨根問底,他若想告訴你,自然會說出來。
挽如鈺的願望就是能早日回家,可這說簡單也不簡單,說難倒是真的難。
放完花燈,已經快過戌時了。
感覺時間還是有些短,還沒做幾件事就過去這麼久。
“我們該回去了。”挽如鈺拉著他的手道。
裴聽鶴不置可否地點頭。
他們走到下來前停馬車的地方,侍衛和宮女一直在那候著,見他們過來後,宮女上前將車簾拉開,倆人進去坐穩後,侍衛駕著馬車開始向宮中行駛而去。
大概是裴聽鶴前面在路上睡過的原因,此刻的他意識無比清醒,反倒是挽如鈺打著哈欠想睡覺了。
平常這個時間點要麼在批奏摺,要麼是已經躺下睡了。
“你要不先睡會?”見她如此,裴聽鶴忍不住道。
“沒事,馬上就到了,我還能再堅持堅持。”挽如鈺撐著眼皮,強打起精神。
裴聽鶴自知說不過她,便隨她去了。
挽如鈺意外地堅持到入宮的那一刻,儘管她的眼皮在瘋狂打架,她也靠著最後一絲意識,走到自已的寢宮。
挽如鈺後面還拉著一個人,毫不意外那人就是裴聽鶴,要問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寢宮,那還得從一盞茶之前開始說起。
“天色太晚了,外面風又大,先在我這睡一晚,明天再回去。”挽如鈺也沒等他作出反應,直接拉著他走過去。
她潛意識認為他不會拒絕自已,所以手比腦子快上一步先做了。
裴聽鶴也確實不會拒絕她。
挽如鈺堅持到沐浴完,才終於躺上床,她剛一沾被子就立馬閉上眼睡過去,此舉簡直堪稱神速。
過了片刻,裴聽鶴洗完後擦著頭髮在床邊坐下,他靜靜地凝望她的睡顏,隨即找個小角落裡躺著,他自我催眠地閉上眼,漸漸地也睡著了。
半夜,裴聽鶴感覺到呼吸不暢,有什麼東西一直抓著他不放。
他睜開眼,用手朝上摸索著,只一下就愣住了,他摸到一張臉,不用細想都知道是誰,除去她以外,誰還會在這個寢宮?
而自已似乎正被她用手緊緊圈在懷裡,想掙脫都掙不開,導致自已呼吸不暢的兇手已經找到了。
倆人靠的實在太近了,他的頭被迫埋在她的脖頸上,這樣令他很不習慣,裴聽鶴企圖把她的雙手從自已身上拿開,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掰動她一根手指。
裴聽鶴有點懷疑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