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雲竹也知道他不會輕易的因為自已幾句話,就動搖他的想法,這不現實。
曲雲竹需要的是時間。
時間,他有的是。
行宮內。
這天裴聽鶴照常端著湯走進來,挽如鈺掃了眼,注意到男主手上纏了幾圈白布。
“你手怎麼了?”
裴聽鶴一聽,瞬間把手藏在了背後,他垂著頭:“沒事。”
挽如鈺看他不願意說,便也沒勉強。不過就算他不說她也看出來了,畢竟男主食指不沾陽春水,大機率是切菜的時候不小心切到了手,然後也不好意思讓她知道。
挽如鈺沒有再追問下去,裴聽鶴也就不再躲藏,放心大膽的露出來了。
經過這幾天的休養和男主的投餵,挽如鈺天天除了睡就是吃,養的面色紅潤,主要是她還不敢下床活動,挽如鈺都感覺自已胖了不少。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挽如鈺想,她得找個合適的時機下地走路。
剛好這幾天在其他人眼裡,應當是休養的差不多了。
挽如鈺把男主帶來的湯喝完,然後假裝搖搖晃晃地下床,裴聽鶴怕她這樣摔倒,走上去扶住她。
“你要去哪?”裴聽鶴問。
“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太多天沒走路了有些不習慣,你先放開我,我自已能走。”
裴聽鶴像是相信了她的話,立馬鬆開了手,絲毫都不帶猶豫的。
挽如鈺沒想到男主鬆開的這麼快,她都沒來得及調整好姿勢,差點真摔倒了。
挽如鈺只得到了男主一個無辜的眼神,他眨巴著眼睛,那裡彷彿在說這不是你叫我鬆開的嗎,要不是男主表現的太過於真誠,她真以為男主是故意的。
挽如鈺掛上了個令人挑不出毛病的笑容,重新調整好姿勢,她前面先是假裝走的有些不穩,到後面就直接就正常走路了。
“呼……”挽如鈺演完了全程,還是有點累的,她在床上坐了下來。
裴聽鶴髮現她確實可以正常走路後,便放下心了。
“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回宮吧。”
她一想到回去後,會面對堆成山一樣的奏摺,她就有些心累,如果是重要的事還好,主要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寫個奏摺上來。
比如說,有的就是為了向她問個好,有的是說自已家的花開了問陛下喜不喜歡,喜歡就給她送過去,還有的家裡生了幾個小孩都要告訴她。
看著這些,挽如鈺是真沒脾氣了,有種拳頭打進棉花的無力感。她真的很想問問男主,他上輩子是怎麼忍住這些人的?
如果裴聽鶴聽到她內心所想,大概只會這樣回覆她。
暴力可以解決一切。
如果還不行,那就是下手輕了。
裴聽鶴對於她說的要回宮,表示沒有任何異議。
只是他出來沒多久就又要回去了。
裴聽鶴長嘆一口氣。
回宮後,挽如鈺馬不停蹄地投入到朝堂當中,裴聽鶴也在自已的凌雲軒安靜地待著。
裴聽鶴那兒也沒有人再敢去打擾他。
各自都相安無事。
殊不知這安靜的背後正隱藏著巨大的陰謀。
挽如鈺一般不忙的時候,都會去男主那裡用膳,比起以往,倆人現在相處的還算和諧。
挽如鈺這天照例上著早朝,發現那些大臣基本上都提出了同一個問題,還是關於她自已的。
“陛下,雖說您現如今正值風華,但子嗣目前暫時都還沒有一個,國不可無嗣,還請陛下多往後宮走動走動,雨露均霑,獨寵乃是後宮大忌啊。”
挽如鈺輕微地扯了下嘴角,她就說嘛,這些老傢伙最近怎麼這麼安分,原來是在這等著她呢。
“朕已經說過了,子嗣一事不能操之過急。”挽如鈺無奈扶額道。
“若陛下執意如此,那臣只能以死明志了。”似乎是看出她沒有絲毫的動容,那位大臣作勢就要往旁邊的柱子上撞。
“啪”的一聲,挽如鈺猛地拍了下桌子,“威脅朕?朕的後宮什麼時候輪到你們插手了?”
挽如鈺終於爆發了,她已經忍這些人很久了。
眾人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桌子應聲而碎,幾乎碎成了一堆粉末。
“這麼想死?好啊,那朕送你一程。”挽如鈺此刻面無表情,渾身散發著令人恐怖的氣息,她用力把手上的筆往下一扔,那支筆精準地砸在了那人的頭上。
那位大臣的額頭直接被砸了個窟窿,血液瞬間流了滿地,那人捂著額頭緩緩倒地,最後沒了聲息。
身邊其餘官員全都大驚失色,他們見這場景直接嚇得渾身一抖,有些離的遠的褲子裡直接傳來了一股腥臊味。
那些人被嚇得紛紛下跪,大氣不敢喘,誠惶誠恐道:“請陛下息怒。”
說實話,挽如鈺的脾氣並不是表面上體現的那麼好,她只是平常懶得計較這些而已,一但真正的惹她生氣了,後果是難以想象的,所以基本上沒人敢惹她生氣。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些人之前表面上對此事表現出不在意,實際上暗地裡將那些少女偷偷地送進宮,那些少女基本上都是這些官員家中還未出閣的大家閨秀。
只因她許久沒有舉行入宮選秀,她們便沒有辦法進宮,這可把那些人給急壞了,他們原本就是想送自家女兒進宮好鞏固自已的地位和勢力,同時,他們也是在賭,如果能受寵,那以後的前途將會一片光明。
就算賭錯了,這對他們來說,只是失去一個女兒而已,他們穩賺不賠。
所以他們就勾結了後宮中的人,偷偷地私下進行交易,比如說,想進宮就得先交一百兩銀子。
那些人為了前途當然是毫不猶豫就給了,他們也知道這樣很危險,如果被發現了那可是砍頭的大罪,可若是陛下看中了她們,那可就不一樣了。
若是陛下喜歡,陛下也會因此不再計較此事。
他們根本抵擋不住這個誘惑,特別是知道陛下會踏入後宮後,這種想法就更加強烈了。
他們就是在進行一場豪賭,贏了,對他們非常有益,輸了,他們便認命了。
本來挽如鈺打算睜隻眼閉隻眼的,能讓他們在朝堂上消停些也無所謂,反正這是男主的後宮和她沒關係。
可這種預設不知是不是給了他們一種底氣,居然敢因為這種在她眼裡無關緊要的事以死來威脅她。
老虎不發威真當她是病貓啊?
既然想死那就送他去死好了。
“真當朕不知道你們私下乾的那些事了?”挽如鈺冷眼掃著下方的一眾官員。
被視線掃中的官員立刻驚慌地跪了下來,周圍大臣們也都被嚇得早已不敢說話。
“臣不敢。”
“你們還不敢?就差把朕五花大綁直接丟進後宮了,朕不說,不代表朕不知道你們在背後搞的那些小動作!”
挽如鈺說著將方鄂手裡的硯臺往下方扔去,有的大臣離的近,自然是沒能逃過被砸中的命運。
就算被砸中了,那些大臣也不敢發出一丁點兒聲音,他們把頭埋的極低,就差給自已挖個洞鑽進去了。
本來他們覺得自已這事做的天衣無縫,陛下也好似並沒有發覺,他們便以為沒事了,沒成想陛下早就知道了……
大臣們也是在這時才驚覺,他們安逸了這麼久,差點忘記陛下以前有多嚇人了,之前還想著陛下怎麼不像以前那般,他們還疑惑陛下是不是轉性了,為此他們還高興了一段時間。
沒想到陛下還是當初那個陛下,一點沒變。
那些做了此事的大臣瑟瑟發抖,身體抖如篩糠,唯恐陛下要將他們拉出去處置了。
在一旁的太傅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終於反應過來,這些人居然敢挑戰陛下的權威,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怕不是活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