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
龍佑安有些不滿,故意提高了聲音,讓立夏猛然一驚,身子也不由得跟著一顫,看向龍佑安。
“想什麼呢這麼專注,本宮連著叫了你好幾聲都沒反應.”
立夏回神,尷尬的笑了笑“我在想這麼久了三哥怎麼還沒完.”
龍佑安輕輕一笑,“怎麼?才分開這麼短時間就想他了?”
一邊說一邊朝著御花園走去,龍佑安慢條斯理的說道,“他那還早著呢,等一會兒完了自然會過來接你,本宮不會讓你出事的.”
龍佑安說的篤定,左右立夏現在也無處可去,只能跟在龍佑安身後,一邊閒聊一邊往御花園走去。
“御花園裡多是名木,雖說精巧,卻不如鄉野之中的有些意趣.”
龍佑安扒拉著梅樹上的雪,嘴裡格外嫌棄。
“任何東西都應該是放在合適的地方的,你若是把鄉野的梅樹搬到這裡,只會覺得突兀,哪兒還看得到什麼意趣.”
立夏輕笑,忍不住跟龍佑安又對上了。
、仔細考慮了一下,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無錯書吧龍佑安被自己逗笑,笑的忍不住咳了起來,咳的眼睛都紅了。
立夏見狀,連忙上去幫忙。
這一湊近,她忍不住感慨起基因遺傳的神奇。
龍佑安遺傳了郭貴妃所有的美,不管是往日裡雲淡風輕、殺伐果斷還是現在的身嬌體弱都是那麼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沒,沒事兒.”
龍佑安一邊擺手,還是忍不住的去笑。
立夏翻白眼,完全不明白哪裡好笑。
“哎呦,我的殿下,您怎麼在這呢!”
一個老太監腳步匆匆的過來,看到龍佑安之後兩眼放光,瞬間一溜小跑過來行禮,“殿下,皇上宣召您到御書房去一趟,奴才找了一圈了,可算找到您了.”
“父皇宣召?”
龍佑安皺了皺眉,回頭看了立夏一眼。
“是啊,您快去吧.”
老太監側身讓了一條路出來,龍佑安想了下,忍不住叮囑立夏。
“在這裡不要走,若是有誰來了,那就說你是郭鈺的妻子.”
“我知道,你快去吧,別耽擱了.”
立夏想不出來會有什麼危險,忍不住催促龍佑安趕緊走。
看龍佑安的神色應該是哪裡出了什麼事,自己這邊反正也不需要陪著,反而有龍佑安跟在一旁她會更加扎眼,倒不如她自己隨便走走。
龍佑安權衡過後意味深長道,“在宮中萬事小心,本宮處理完便過來尋你,莫離開此處.”
“殿下放心.”
囑咐完這邊,龍佑安就跟著太監匆忙離去,步子急促,應是去處理什麼急事。
反正無事可做,立夏就在這御花園中隨便晃悠。
正是隆冬時節,宮外雖處處蕭索,可這宮中御花園依舊是繁華富麗,道路兩旁梅花開的嬌豔,入眼繚亂,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大片大片的紅,給這季節帶來幾分暖意,空氣中也帶著陣陣梅花香味。
立夏深吸一口氣,只覺鼻腔中都被這梅花香氣充盈,連帶著心情都放鬆下來。
天下十分顏色,只怕這宮中便獨佔七分。
立夏款款走到一棵梅花樹下,懶洋洋倚著樹根,享受此時的寧靜。
時不時有花瓣隨風飄落,落在女子肩頭,形成了一副絕美畫卷。
既是美景,自然不會讓人獨賞。
不遠處,一女子帶著幾個宮女,一路穿花拂柳的朝著立夏所在的方向而來。
走在最前頭的女子一襲淡紫色長裙,眉間一點硃砂嬌豔,笑意盎然。
在她身後,幾個宮女皆低頭而行,還有兩個一路幫忙託著女子的長裙,生怕沾染了一絲灰塵。
“鍾婕妤,前面似乎有人.”
被喚作鍾婕妤的女子步伐一頓,緩緩抬頭朝著梅花樹下看去,逐漸眯起了眸子。
這個人......好像有些眼熟。
女子又細細看了兩眼,陡然間笑容綻放,一直興趣缺缺的臉上終於起了興致,“這不是巧了麼,居然在宮中碰上了熟人.”
宮女一頭霧水,朝著那裡看了過去疑惑的問道,“那是誰啊,怎麼以前沒見過,難不成是新來的娘娘?”
立夏衣著氣度皆不凡,怎麼看怎麼不像尋常宮女,那在宮中出現的,似乎就只剩下各宮的娘娘了。
“娘娘?就她也配?”
女子冷笑一聲,直直朝著立夏所在方向而去。
立夏察覺到有人,默默垂頭,不欲多生是非。
這宮中的女人,能不打交道還是不打交道的好,免得給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煩。
然,片刻後,立夏竟聽到了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心中長嘆一口氣,換上一個笑容正準備行禮,就看到了一再熟悉不過的面容。
“鍾巧?”
立夏一臉的不可置信,盯著眼前簡直和過去天差地別的女子。
鍾巧好端端的怎地會出現在宮中,且看樣子已經在這宮中待了許久。
如今的她,錦衣玉食,一舉一動間都帶著貴家小姐的模樣,哪裡還是以前那個莽撞無禮的小丫頭。
鍾巧滿意的欣賞著立夏幾變的神色,笑眯眯道,“我就說怎麼遠遠瞧著眼熟,原來我花兒姐啊,你我還真是有緣分.”
她繞著立夏走了一圈,最後停在了立夏正前方,“許久不見,花兒姐姐還是一如當初.”
緣分個屁!立夏無語至極,她心中自然清楚鍾巧的想法,怕是巴不得她早點倒黴。
當初在廣德鎮上鍾巧便接二連三的使絆子,她就說人怎麼會心甘情願的回家,原是被送入了宮中。
立夏冷冷看過鍾巧,當即躬了躬身,簡單行了一禮就打算遁走,“民婦還有事,先走一步,不打擾娘娘賞花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對面的人還格外的會生事。
說罷,立夏就想繞過鍾巧離開。
就算立夏想走,鍾巧也不可能放人,就在立夏跟她擦肩而過的時候,鍾巧冷笑一聲,攔在了她的面前。
“你給本宮站住!”
鍾巧笑容不變,只是冷的讓人汗毛倒立,“花姐,這是在宮中,不是廣德鎮,你怎地這般莽撞不知規矩.”
該來的還是來了,她就知道鍾巧模樣氣質雖變了,可那性子倒是一丁點都沒變。
“花姐自小生在村子裡,沒見過這麼大的世面行差踏錯不能怪她.”
鍾巧笑的燦爛,一步步靠近立夏,卻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的身份。
“說起來,一個村婦得是什麼樣的狗屎運才能嫁給護國長公主之子。
可惜了,這世間婚事,總歸是門當戶對才好.”
對,鍾巧故意的。
皇宮裡,多少達官貴人,便是這些伺候人的宮女也都是出自世家貴族,在宮裡也是有品級的。
立夏呢?在這裡,她什麼都沒有。
想到這裡,鍾巧就覺得可笑,她曾經低聲下氣,甚至想要給王三做小,現在看來真是愚蠢的無可救藥。
王三算什麼,就算是長公主之子,身份尊貴,現在在京城中還不是處處受人壓制。
而她搖身一變,已經成了多少人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就連曾經的李花,在她面前也拿她根本沒有辦法。
想著,鍾巧的笑容越發扭曲起來,在宮中,自有宮中的規矩。
花姐以下犯上,衝撞了我,便是你我是往日舊識,我也得懲罰你,免得你將來衝撞了更最貴的貴人.”
“來人,把她給我按住了!”
說著鍾巧瞬間變了臉,揮手讓身邊的宮女上前將立夏死死按住。
雙拳難敵四手,立夏便是跑也來不及了,掙扎了幾下,她便被兩個宮女按在了雪地裡,地上的寒氣瞬間侵入四肢百骸,讓立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你想做什麼,我相公還在御前,你現在動我,就不怕他到陛下面前告狀麼!”
立夏並不打算求饒,這樣的人求饒只會讓她更囂張。
更何況,就算她求饒了,鍾巧就會放過她麼?開玩笑,如果立夏是鍾巧,只怕剛剛看到她的時候就已經想要把她挫骨揚灰了。
當初在廣德鎮的時候,立夏對她的嚴防死守,再加上她知道太多鍾巧不打算讓人知道的秘密,她的存在對鍾巧來說就是一個最大的威脅。
“儘管去啊,我現在是婕妤,而你不過是個最普通的民婦。
我們皇上最看重的就是這出身血統,你覺得他會因為你而得罪我背後的整個世家?”
一句話立夏瞬間明白了過來鍾巧為何能如此囂張跋扈。
原來靠山不簡單。
難道郝夫人將自己的孃家都給了鍾巧?也不是不可能,從送嬤嬤教規矩到把鍾巧的黑歷史擦的那麼幹淨這麼複雜的事情都做的滴水不漏,這麼苦心孤詣的,自然是要付出大一點。
“山外青山樓外樓,難道你就是世間獨大的一個?做夢!”
立夏冷笑,依舊是瞧不上鍾巧的樣子。
被她眼裡的不屑刺激到,鍾巧瞬間紅了眼眶,站直了身子指著立夏的臉怒吼道:“打,給我掌嘴!我就不信,她還能說出什麼來!”
鍾巧身後的宮女似乎對這種事情早已司空見慣,聽到了命令之後,捋著袖子就走上前來,衝著立夏道了一聲抱歉就準備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