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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這片土地,我的家

是的,我離開了生我養我的這片土地,也離開了生我養我的家,此時此刻的心情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憂傷亦或是解脫?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離開了,而且越來越遠...

車廂內早已從悲傷轉換成歡樂的氛圍,直到現在我才仔細觀察著周圍的同齡人,也許都是十八九歲的年紀,接受能力很強的緣故,大家也僅僅是在離別的一瞬感受到了悲傷,可隨後便都興奮了起來。

“我C,我可算是解放了”

“至於嗎兄弟,有沒有可能是從一個火坑跳到了另一個火坑?”

“那不能,你是lujun吧?你看我,我是空地,跟你不一樣~”

“嘶~還真沒發現啊”

“......”

聽到我隔壁的對話我這才發現,這一車上坐著不同的兵種,目之所及,藍的、綠的還有黃的。

是的,我去的是WJ部隊,這一身土黃色的沙漠冬季迷彩,如果不是看了臂章上的文字,還真不知道有那個部隊是土黃色的,除了土還是土。

我閉上眼睛不去努力的讓自已不去想任何事情,但是架不住身旁的小夥兒一個勁兒在我耳邊叨叨。

“哎哎哎,兄弟,我聽說WJ可累了,還好我是HJ,要不然這兩年半我都不知道咋過!”

“嗯!”

“哎我跟你說,我這HJ可牛B了,據說能上航母呢,等那時候.....”

“哦~是嘛,真好”

“......”

可能是感到無趣了吧,他終於放過了我的耳朵,扭頭去跟其他人聊了起來。我在心裡默默地感謝著另一個小夥兒能讓我繼續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裡,可我沒發現那位接兵的幹部一直在盯著我看,看我與周圍的人是那麼的格格不入,直到我到了部隊才發現,他竟然是我的新兵連排長。

......

不知過了多久,大巴車慢慢的停了下來,這一路上我睡睡醒醒,折騰的我很難受,直到大巴車最終停下來我才發現,目之所及,全是新兵!

一隊隊早已排成長龍的隊伍正在緩慢而有序的走進候車大廳,隨車的接兵幹部大聲招呼著大家趕緊下車排隊,大家慢慢吞吞的走下車那各自的行李,站的亂七八糟。其中有幾個甚至一臉的不服氣,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小聲嘀咕著。他們不知道,即將有一場“酷刑”在等著他們,當然,我也是到了才知道的。

......

“快!都排好隊,那個兵!站進去,你站在外面幹嘛!”

“全部都有!聽口令!齊步~走!”

“人與人前後間隔十公分,也就是一拳的距離,擺臂幅度不要太大,邁步小一點,你也不怕扯了蛋!”

一句話引起了一陣鬨笑。

“所有新兵昂,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一名軍人,作為軍人,服從命令是你們的天職!”

“進了車站都給我安靜,令行禁止,如果需要上廁所必須先報告,只有我或者你的帶兵士官同意了才能去,不許私自離隊!”

“進去後,聽口令坐在自已的位置上,都聽明白沒有!”

零零散散的回答顯然是沒有讓領兵的幹部滿意。

“整齊點!聽明白沒有!”

“明白啦!”

隨著相對整齊的回答聲,我們走進了車站。這裡是B市市區的火車站之一,所有新兵都在車站劃分好的地方整齊的坐著候車。嘈雜的大廳外面和這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所有人都安安靜靜的等著,即便是交談也都是小聲的說。

不遠處拿著名單的一名領兵幹部走過來。

“一會兒我念到姓名的人起立跟我走!”

洪亮的聲音迴盪在每一個人的耳邊,一個個名字從略顯沙啞的嗓子中化作繩索,拽一名又一名新兵,從衣服顏色可以判斷出第一批走的是L軍和K軍。

“趙喜喜!”

“哎~來啦!”

“要說到!”

“......”

從我身旁費力的站起來一個胖墩,衣服是L軍的,他會瘦下來的,我心裡暗想著,我也會跟他一樣。

到,這個字將會伴隨我和我們很久很久,從那一刻起,名字和到,將與我們繫結在一起。

“慕嶼!”

“到!”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我,愣了一下,下意識扭頭四處張望了一會兒。

“那個兵!叫你呢,站起來!”

“啊?哦!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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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兵的是個一槓一,當時並不知道怎麼稱呼對方。

“長...長官好!”

領兵的幹部明顯愣了一下,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

“小夥子,電視劇沒少看啊,這年代可沒有這稱呼了,趕緊過去排隊吧!”

“哎,好嘞!”

我拎著包小跑著到跟我穿著同樣顏色的衣服那一隊站好。

好奇的四處張望了一下,這才發現原本坐滿人的大廳,已經慢慢開始空蕩了起來,一隊一隊的新兵在領兵的軍官的帶領下稀稀拉拉的走向站臺,原先的候車大廳如同蟻穴,滿滿當當的座位上坐滿了新兵,而現在,大廳內只剩下零零星星幾名帶兵士官,顯得格外寬敞。

“那個兵!不要東張西望,跟緊了!”

由於我再四下張望,前面的人已經離開我比較遠了,領兵的幹部看到後拍了我一下,我連忙拎起行李往前跑。

......

那是一輛綠皮車,一輛嶄新的綠皮車,氣閥放氣的聲音不斷地響在耳邊,沿著車廂的窗戶排列整齊,透過透明的窗玻璃可以看到車內的模糊人影。這輛列車不僅承載著我們,還有老百姓。

“一會兒大家上了車,不要亂走,不要驚擾到其他百姓。”

後來我才知道,這是我新兵連排長跟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們靜靜的坐在專屬於我們的座位上,車廂的兩頭包括連線處都站有兩名士兵,我想其他車輛應該也是這樣的吧,當時不明白是為什麼,後來才知道,在以前會有家長偷偷過來送自已的孩子,並且出了事故。為了杜絕此類事情的發生,在兩邊安排了站崗計程車兵,以防止有新兵的家屬會跑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