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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1

湯鐸翹著二郎腿,看著眼前這名女子,她有一頭光滑的黑髮,漂亮的臉蛋上有著一個不長也不短的鼻子和一雙明亮的眼睛。她穿著短袖制服,身材圓潤,現在正溫柔賢惠地為大家倒著新鮮的咖啡。一位正給顧客做端茶倒水服務的餐廳女服務員的形象躍然於他的腦海。

“你知道嗎?你像個服務員。”當詹蘭走到他身旁時他說出了自已的心中的想法。

“去你的,好好想怎麼處理這件案子吧。”她滿臉埋怨似的笑,接著端著咖啡壺踩著咯噔作響的短跟鞋離開。

她說的對,是該好好琢磨這件案子了。他看向臉上堆著笑容的閆明,他好像是感覺自已跟詹蘭開玩笑很好笑。

“一比一,打了個平手。”湯鐸說。

“什麼意思?”閆明恢復了表情。

“我們先前都給出了關於老人有可能是他殺的說法。”

“接下來就要看誰說的行兇過程更貼切了。”

“好,我在此下個賭注。如果我的推測不符合實際,我就給你買一個星期的早餐。反之,買的人便是你。”

“好,一言為定。”閆明鼓掌答應。

這時李傑手上託著幾份檔案和筆記本快步走進小會議室。湯鐸知道那是馬笠送來的鑑定報告。他又動作迅速地把兩份影印件遞送給兩人。每份十頁,足足有十頁。他們要認真看完每一頁,然後給出見解,最後制定一項調查計劃。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估摸出今天會很晚才能回家的不幸事實。

李傑坐下後順手拿起馬克杯,喝下適口的咖啡,卻不覺得精神煥發。

“這件案子,我們今天一定要討論出個結果。”他說,語氣比以往更重。他不想隊長失望,也想借此機會一展拳腳。

“好的,畢竟我想快些知道結果。”湯鐸看到閆明低著頭看報告。

“我迅速看了一遍報告,感覺事情不一般呀。”閆明抬起眼說。

“做好晚回家的打算。”李傑翻開報告的第一頁,其中某一行被紅色的碳素筆畫了一條紅線。他早已看過了這份報告,現在他邊看著手錶邊等待隊友看一遍。

“匆匆閱覽後你們是否注意到最令人浮想聯翩和咋舌的一句話。”三分鐘後他打破沉默,“報告上說在鑑定過程中發現所有的巧克力中還有四顆巧克力中含有微量計程車的寧,與死者體內的毒素相同。而且死者體內大約含有兩顆毒巧克力中所包含的毒素量。”

兩人按提示找到了這句話。

“看到了,這顯然說明有人要置他於死地。”湯鐸說,“為了以防萬一,兇手準備了六顆含有毒藥的巧克力。然後混入了真巧克力中。哎呀,又是投毒手法,還是調包的詭計!死者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吃下了毒藥。我們遇到了一個有頭腦的兇手。”

他分析的時候輕鬆十足,不像閆明,一副緊張的樣子。

“嗯,我同意。兇手將六顆毒巧克力放入玻璃盆中,等死者上鉤。”閆明說出了李傑準備提出的一點。

李傑接過話頭,繼續說:“幾乎是一把的份量,或者說兇手對‘六’這個數字情有獨鍾。他心中還有天大的把握,斷定死者會吃下一顆。這讓我想起不久前的案子。”他看向一邊,想象相關的片段。馬上注意力又回到現實中,接著說:“我們再看下面一句:‘該三顆含有毒藥的巧克力的包裝紙的兩端有二次擰轉的痕跡。’。也就是說,毒巧克力是兇手精心製作的,很可能他買了相同的一包巧克力,然後留下了包裝紙。可見他的心思高明,手法天衣無縫。”

“為了除掉心中的仇人,兇手都會變得心靈手巧。”湯鐸說,“別誤會,我這是諷刺。”

李傑覺得他的諷刺很到位,但沒有過多評價。

“再看下一句,‘其他的巧克力均有受潮現象。’。”

“當然了,我記得那些巧克力很隨意地放在了桌子上,誰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買的。”湯鐸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拿咖啡,然後喝了一口。

“我猜他買來後就一定那樣放置了,我們知道死者不是一個注重細節的人。”閆明補充道,“有可能他把水撒在了上面,也不做任何搶救措施。”

“你是一個注重細節的人,”李傑讚許道,“因為你一定是看到了後面一句話:‘這些巧克力均表現出了發黴跡象。’。”

湯鐸撅起嘴去看報告,然後說出看法:“死者絕不會在乎乾淨衛生,更不要說只是沾染了少許水的,還有包裝紙保護的巧克力。他放在靠近門口的桌子上,也許正是為了晾乾它們。”

“前輩補充的很好。”閆明奉承似地說。

“難道你們不想繼續猜測那些水是怎麼掉進盆中的嗎?以及為什麼是恰好份量不多的水。”李傑疑惑地看著兩人。

湯鐸打了個哈欠,用疲憊的語調說:“這個好解釋,他年紀大了,走路都要靠柺杖。假設他一邊拄著柺杖走,一邊端著一杯份量不多的水,忽然被桌角碰到了,身子一扭,沒有拿穩杯子,正好撒進了盆中,不就會打溼巧克力了嗎。對了,沒準那個杯子也難逃一劫,掉到地上摔碎了。”

“倒也不失為一種合理的解釋。”閆明深信不疑地拍著手掌。

“過獎。”

李傑蹙著眉,捧著報告,看著其中的一行說:“我們又有些地方做得不夠專業,竟沒有發現疑點。”

湯鐸也拿起報告,往下看。閆明看完後懊悔地大叫一聲。

“我們當初把物證原封不動地送到鑑定所前,沒有仔細檢查。好在馬笠前輩和他的手下比我們更細心,他們發現玻璃盆底部有灰塵、楊絮和細微的紙屑。”

“他們直接幫助了我們的調查,其實他們可以假裝忽視的。”湯鐸打趣道。

“的確,但他們沒有這麼做,說明他們嚴格恪守了職業道德。不過不必自責,只要我們再細心些就可以彌補過失。”

“這我就放心了,”湯鐸說,“但發現的這些東西也是較為常見的嘛,都像是意外掉進去的。”

“意外我相信,但需要處在一個合理的場景裡。”李傑說。

“我的解釋是,他把玻璃盆放在了靠近門口處的桌子上,當他開門進出的時候,灰塵就會趁機而入,楊絮也可以。別忘了,每年四五月份正是這座城市被這種‘白色漂浮物’所籠罩的時候。至於紙屑也好解釋,他門前不是有很多爛得掉渣的紙殼箱嗎?稍稍颳風,就能吹進屋子裡來。我肯定如果我們再去勘查他的房間,就會有所發現,在他的床底下,桌子下,絕對有上述雜物。”

“精彩的分析,咖啡已經讓你的思維活躍起來了。”李傑指著湯鐸面前的咖啡說。

湯鐸聳聳肩,因為得到了提醒,於是端起馬克杯喝了一口變涼的咖啡。

“我也說說我的看法吧。”閆明舉起手,“我仍然記得那個玻璃盆的外觀,比較髒,有汙漬。符合一個邋遢之人的使用特徵,但如果這東西是他不久前撿來的的呢?他撿來後,隨意洗了一遍,也可能是用水衝了表面,之後又放在那張桌子上。他毫不介意地將不知從何處買來的巧克力,放進了玻璃盆中。然後當遇到前輩假設的那種情況後,便有了現在的結果。”

“你推測的也在理,”湯鐸說,“我們構建的情景越來越清晰了。”

“不過,閆明推測中的一點,彷彿又向我們提出了挑戰。”李傑嚴肅地說,他不是在打擊信心,只是事實擺在眼前。“這些巧克力到底是從哪裡買來的,他可不是一個能買高階糖果的人。如果是他買的,為什麼儲放得不夠小心?”

“因為他不識貨唄,或者說習慣使然。他不會在乎什麼高貴低賤,一切事物平等對待。”湯鐸說。

“恐怕正因為如此,兇手知曉了死者的習慣,於是設下詭計。”

湯鐸的手指在鼻樑上撫摸,仔細品味這句話。

“如此說來,我們都懷疑他是被謀殺的了。”閆明高興地說。

“這要看我們是否早已接觸到了兇手,而那人也對我們撒了謊。”李傑的語調有種深意,託著下巴。

湯鐸短促地大叫一聲:“肯定是那四個人中的一個。他們可巴不得老頭快點死,好得到一方淨土。我們應該重新找到他們,問話的態度嚴厲一點,這回一定能得到些許蛛絲馬跡。”

“還有一個快捷的辦法,”閆明說,“我們只需調查誰和這些巧克力有關。比如,誰接觸過它,不就成了嗎?他們發現了可疑指紋了嗎?”他又馬上低頭去翻看報告。

“不用找了,我可以告訴你,他們並沒有發現什麼,除了死者的以外。”

“那怎麼辦?這樣的話,即使抓到嫌疑最大的人,也無法讓其認罪了。”

“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李傑說,“不過我知道的確要從巧克力下手,搞清楚它的來歷。若是別人送的倒還好,否則就難辦了。”

“那麼接下來呢?”閆明問。

“接下來,還不如說是明天,我認為先去一趟死者的房間裡,看看那裡還有沒有剩餘的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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