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即便慕志浩這大半年的所作所為看上去是個昏聵無能的“太上皇”。
頓了頓,慕涼笙垂下眼,“我不知道,這件事和我無關.”
這句話的態度很鮮明,她慕涼笙沒有野心,只是想做一把刀,一把慕志浩手上的刀。
慕志浩聞言不置可否,卻是轉而問道:“那你覺得,這件事會是誰做的?”
這話讓慕涼笙豁然抬頭,“這話不好說.”
“我讓你說.”
“那我覺得是白氏.”
“你是說白軒?”
慕志浩皺眉。
慕涼笙搖搖頭,“不是,或者說不單單是他,我說的是整個白家,資本和權力的排他性,不該這樣.”
這個答案對於慕涼笙來說是好事,對於慕志浩來說卻也是想要得到的那個。
至於如何印證這一點,便是慕志浩很快笑了起來。
從起初的笑出聲,到後來的不顧一切,狀若癲狂。
慕涼笙就這麼靜靜看著他笑,一直等到慕志浩笑完,歸於平靜。
這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背對著慕涼笙,站在窗前,忽的感慨道:“不愧是我的女兒.”
“這也是您所想的,不是麼?”
慕涼笙神色微斂,鳳眸含著一抹鋒利的光。
慕志浩沒有否認,只是轉過身來,看向慕涼笙。
因為逆著光,慕涼笙看不清慕志浩臉上的神情,像是一個永遠暗藏的陰影,不但根植於記憶中也深藏在陰暗面。
“那你願不願意做這剔除腐肉的一把刀呢?”
慕志浩輕聲道。
慕涼笙幾乎沒有猶豫,很快回答道:“願意.”
“好,很好!”
慕志浩又笑了起來。
回到譽德,慕涼笙因為白家的事心情低落,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趙城一眼就看出了,眨巴著眼睛同花雲示意。
但並不充足的默契完全讓花雲誤會了他的意思,擔憂的看著他道:“你眼睛怎麼了?沒事吧?”
趙成:“……”慕涼笙聞聲抬頭看兩人,垂眼無奈的笑了笑。
她知道趙城是看她不開心,但這件事情不能告訴任何人,只能她自己來解決。
“我沒事,你們先出去吧.”
慕涼笙笑笑,掩下疲憊。
話是對趙城說的。
他有些擔心的看著,想了想,還是拉著一頭霧水的花雲往外走。
只是花雲這個憨憨,到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麼了,扯著趙城的衣服追問他眼睛有沒有事。
學生會會長擁有一定的特權,當然也要為此做出一定的犧牲。
雖然學校並不是多大的機構,但大大小小的事情堆積在一起也著實叫人頭疼。
本來寒時墨空閒的時候會幫著她一起處理,好不巧因為他母親的病情,這幾天都很少見到他的身影。
不可避免的,桌子上堆積了成山的公務,需要她儘快處理。
慕涼笙收斂了心神,幾乎是一目十行的看,雙眸逐漸變得乾澀痠痛。
她放下筆,手揉著太陽穴閉目養神。
最近的變故有些多,她的好好想想,一定不能出錯。
一步錯步步錯,對自己嚴苛就是不給別人傷害自己的機會。
慕志浩說她的部門出了內鬼,若真的有,那必然和白家脫不了,干係。
若是沒有……慕涼笙皺了皺眉。
想起慕志浩的反應,心中多了些許疑慮。
若是沒有,那慕志浩大費周章的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只是為了試探她對慕家的忠誠度?面前彷彿一團亂麻的線索,她嘗試著去理清,反倒被纏上了手腳。
“怎麼了?”
低低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隨後背脊貼上溫暖的身體,熟悉的味道瞬間將慕涼笙包裹起來。
她沒有回過頭,放軟了身子靠著背後那人。
只有寒時墨與她有鑰匙,趙城同花雲又有了。
眼下來人只可能是寒時墨。
慕涼笙更加放鬆,舒服的喟嘆一聲:“你怎麼來了?”
聽著還有隱約的埋怨。
誰讓她已經有太多天沒有見到他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失蹤了。
寒時墨低低的笑,胸膛震的她發癢。
“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