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魚,這裡好像很久沒有人居住過了。”蘇瑤腳踩在地面的落葉上,輕聲說道。
她的腳下,每走一步都伴隨著落葉的咯吱咯吱聲,清脆的斷裂在寂靜中顯得格外突出。
喻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應該是的,現在才是熱天,不可能有這麼多落葉,除非,院主人很久沒有回過來。”
她環顧四周,目光所及之處盡是破敗與荒涼,院子的角角落落都被枯黃的落葉鋪滿,其間還夾雜著尚未清理的雜草,顯得凌亂不堪,如同一片被時間遺忘的荒野。
顯然,這裡已經許久未曾有人來過,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靜謐的氣息。
白菜這幾日憋得厲害,活動量明顯沒有達到,一到院子裡便迫不及待地撲倒在地,盡情地撒歡起來,猶如一個被關在籠子裡的小鳥,終於獲得了自由的天空。
喻白並沒有阻止它,只是輕聲叮囑道:“雪球,我要去房間看看,若是有任何動靜,記得立刻通知我們。”
“好的好的,姐姐。”雪球努力按捺住內心的急切,乖巧地回應著姐姐的話,十分懂事。
隱翅蟲從外面飛了進來,靜靜地落在一處落葉堆中,似乎在默默地恢復著體力,又像是在耐心地等待著什麼。
喻白和蘇瑤繼續向前走去,房屋的格局分為正中、左右兩側各一間。喻白選擇走向左側,而蘇瑤則走向右側。
兩人很快完成了各自的查探任務,並在中間匯合。
她們相互交換著各自獲取的資訊與發現,喻白率先說道:“左邊是廚房,裡面只有一口大鍋,以及一些柴火。”
蘇瑤緊接著回答說:“右邊是雜物間,裡面堆滿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由於沒有燈光,我只能借助手電筒大致檢視了一下。”
喻白:“廚房沒有可以吃的東西,看來一會先拿出後備箱的物資吧!”
“嗯,去主臥看看。”蘇瑤答應喻白的話,拉著她往中間屋裡走去。
到達門口後,喻白輕輕推了推門,發現並沒有上鎖,倒是省力不少。
隨著門緩緩推開,一股陳舊夾雜著灰塵的氣息撲面而來,這股氣味濃烈而刺鼻,讓人不禁皺起眉頭。
她們二人連忙躲避在牆的兩側,看著在燈光下揚起的灰塵在空中飛舞,直到灰塵慢慢消失不見。
屋內一片昏暗,彷彿被一層黑色的紗幕籠罩著,肉眼難以看清裡面的情況。
喻白然後對蘇瑤說:“瑤瑤,給我照一下我找找開關。”她貼著牆壁,慢慢地摸索著,希望能找到控制燈光的開關。
“好的,魚魚。”
蘇瑤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她不怕別的就怕黑,那黑暗如一頭張牙舞爪的巨獸,彷彿要將她吞噬。
明亮的燈光打在喻白身上,照亮了一小片區域,為抹黑的喻白照亮到燈光的按鈕。
她輕輕一按,燈泡閃了兩下,發出滋滋的聲音,隨後又陷入了黑暗。
蘇瑤:“魚魚,不行麼?”
“不清楚,好像是……”沒等喻白說完話,燈光突然亮起,習慣黑暗的二人被耀得不行,只能先閉上眼睛緩衝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適應了光線的喻白率先睜開眼睛,開始打量起這個房間來。
這是一個佈局簡單的房間,左右兩側的窗戶都被厚實的窗簾嚴嚴實實地遮蓋住,使得整個房間顯得有些昏暗。而在房間的正前方,掛著幾幅畫像,仔細一看,竟然像是關羽和神農,他們的面前還擺放著一個精緻的香爐。
再將目光投向房間的中央,可以看到一張棕黃色的木桌,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物品,其中包括香燭、紙錢、以及其他一些祭祀用品。
“魚魚,這看著像是守莊人的居住的地方啊。”
蘇瑤突然想起自已小時候的經歷,那時她經常跟著爺爺一起去巡視村子,爺爺那裡也掛著同樣的畫像,應該是同一種。
“守莊人?那是什麼?”
喻白對這個詞感到十分陌生。
蘇瑤向前邁了一步,誠懇恭敬地從桌上拿起三炷香,然後小心翼翼地點燃它們。
她用雙手的大拇指和食指輕輕地捏住香,神情莊重而恭敬。接著,她向畫像行了三次禮,每一次都充滿敬意。
最後,她將正在燃燒的香插入香爐中,香火緩緩升起,散發出淡淡的香氣,瀰漫在空氣中。
喻白靜靜地看著蘇瑤的舉動,沒有打擾她,而是默默地跟隨著她的動作,也放上了三炷香。她同樣以虔誠的姿態行禮,表達對他們的尊敬。
香火嫋嫋升起,如同一層薄紗般籠罩著四周,逐漸形成了一縷縷輕盈的煙霧,如夢如幻地環繞著蘇瑤。
此時的她宛如置身於仙境之中,臉龐被淡淡的煙霧所遮掩,顯得有些朦朧不清。她的眼神清澈而肅穆,散發著一種清冷的氣質,與她平日裡嬌豔欲滴、嫵媚動人的形象截然不同。
“魚魚,自從爺爺去世後,我再也沒有聞到這股讓人安心的香氣。”蘇瑤低垂的眼睛,語氣低落。
喻白心疼地看著蘇瑤,語氣如溫柔地安慰道:“瑤瑤,爺爺是喜喪,沒有苦痛的離去,這是好事,何況爺爺也不想看到你這麼傷心。”
喻白是知道那位和藹可親的老人的,因蘇瑤的原因,他對自已也是愛屋及烏。
蘇瑤何嘗不知,只是心中一直無法釋懷。
“守莊人,就像一群忠誠的衛士,守護著莊稼糧食。在那個吃不飽的年代,莊稼地裡的糧食往往快到收成時就被人破壞或者搶走。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發生,村裡想出了對策,他們往往是五十左右的男人,有豐富的經驗和閱歷。”
蘇瑤認真地講解著,她的眼神裡透露出一種對過去歲月的懷念,如同那片金黃的莊稼地一樣,充滿了溫暖和希望。
“這些守莊人會在莊稼快要成熟的時候,日夜守護在田間地頭,以確保莊稼能夠安全收割。他們不僅要防範小偷小摸,還要應對各種突發情況,甚至還有可能危及自身生命。”
蘇瑤的眼神中失去了焦點,彷彿她的思緒已經穿越時空,回到了那個還在爺爺身旁的日子。
小時候,由於父母工作繁忙,她被託付給爺爺照顧,那段時光成了她最難忘、最快樂的回憶。
有時候,當她第二天一早醒來,會發現爺爺身上和臉上都有傷痕。她問爺爺是怎麼回事,爺爺總是敷衍過去,不願告訴她真相。
喻白聽得入了迷,腦海中漸漸浮現出那些守莊人的身影。他們就像不知疲倦,不分晝夜地在廣袤無垠的田野裡辛勤勞作,彷彿與土地融為一體。
而另一幅畫面則是很久很久以前,蘇瑤曾帶喻白見過一次爺爺的場景。
那個時候的爺爺,身材並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弱,站在人群中也並不起眼。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看似平凡無奇的老人,卻肩負著守護的重任。
喻白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感慨之情,她覺得這些守莊人雖然平凡,但他們是偉大的。正是因為有了他們的守護,我們才能享受到豐收的喜悅,不至於餓肚子。
蘇瑤透過畫像,彷彿聽到了爺爺在叫自已“囡囡”的聲音,那聲音彷彿穿越了時空,在她的耳邊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