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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大結局

第一次發出這種‘嗚嗚’的恐怖聲,是白子蘭闖入,蕭子岑那次,佔京笙還沒有裝這種恐怖的監視系統。

響聲越來越大,起初,她用被子矇住頭,不想理會那震耳欲聾的聲音。

然後,卻傳來了‘叩叩叩’的敲門聲。

聲音太響太亮,她沒有辦法,只得從床上躍起,打著赤腳去開門。

門外,她還沒看清楚門外的人是誰,就感覺手臂一緊,被他們拽下了樓。

“焰軍.”

她呼喊著,焦急的眼神向焰軍求救。

可是,焰軍似乎根本不理會她。

不是不理會,而是無法理會,她才明白,抓她的這些人是焰軍不敢惹的人。

這個世界上,焰軍不敢惹,也就代表著佔涼笙不敢惹,只有她是佔京笙不敢惹的。

果然,當她被帶入了那幢白色房子時,她便看到了那把銀灰色的輪椅,髮絲高心綰,整潔乾淨,氣質端莊,只是面色仍然如罩雪霜,望著她,貴婦開了口,“好你個沈蔓,真有本事,居然讓他把你藏到了櫻花島去?說,你是怎麼勾引我兒子的?”

“佔姐,我沒有……佔姐……”沈蔓瑟瑟發抖,真不知道該如何接這位貴婦的話。

佔京笙硬要讓她簽下生子協議,她又有什麼辦法啊?“去,去拿鞭子.”

“好.”

徐鳳儀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

正欲動身去拿鞭子,門外響起了一記冷厲的怒斥聲,“住手.”

佔麗蓉回頭,尋聲望去,然後,大家就看到了幾抹高大的身形從門外走了進來,為首的那個,身材尤其筆挺修長,氣宇軒昂。

見到了他,沈蔓大喜過望,還以為焰軍不理她了,原來,焰軍是私底下去他了。

有了他的庇護,她提到嗓子尖的一顆心終於可以落回肚子裡了。

“呵呵.”

佔麗蓉笑了,眼神在沈蔓與兒子的臉孔間遊轉。

“來的真是及時啊.”

話語中有幾分的譏諷。

表面上在笑,只是那笑並不達眼底。

“媽,你一定要這樣麼?”

“哪樣?”

面對兒子的質問,佔麗蓉到是挺覺得住氣的。

把玩著自己的手指。

“你一定要這樣對待一個善良的人麼?”

“善良?”

佔麗蓉又笑了,笑得有些雲淡風輕,“佔京笙,在你眼裡,心裡,任何一個女人都比你媽我強是不?我知道,長久以來,你視為我惡魔,從小,你就憎恨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處境?你又有沒有過憐惜,我這個媽,是如何在艱難的環境下,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成人?”

佔京笙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忤在原地。

“你說,她到底有什麼好?”

佔京笙盯望著沈蔓,眼眸深處盡顯柔情與卷戀,喃喃開口,“或許,之於你,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人,但是,之於我,她卻是我這輩子遇到的獨一無二之人.”

她與他有著相同的處境與遭遇。

“逆子.”

一個荼杯向他扔了過去。

他沒有躲,任那荼杯砸到了他的胸膛上。

“佔姐,請你不要這樣,如果你實在不喜歡我,我可吧走,只要你把蘭兒還給我.”

“哼.”

佔麗蓉冷冷地斜了她一皮,哼嗤道,“我就知道你是一隻狐狸精,簡直就是防不肚防,沒關係,沈蔓,不要以為,你這就勝利了,告訴你,知子莫如母,我這兒子雖是一個江城出了名的禁慾不婚主義者,但是,他私底下還是有一顆花心的,不信,咱們走著瞧,日子久了,你便會知道,他不值得你託付真心.”

佔麗蓉揮了揮手,命令徐鳳儀帶她上樓。

徐鳳儀照做,佔京笙伸手箍住了她的一條手臂,將她擁入懷中,“你就這麼傻?”

被他擄走,也不反抗。

遇上了色狼,真會讓他著急呢。

“那是你媽,我要怎麼辦嘛?”

她說的是實話,那是佔京笙的媽啊,無論如何,她總不能對她惡言相向,再說,蘭兒還在她手裡呢。

“嘔.”

一股子酸水兒冒了出來,讓她噁心的想吐。

“怎麼了?”

他擔憂地問。

“沒什麼,八成吃壞東西了.”

“焰軍,找醫生來.”

“好.”

“不用了,不用這麼麻煩,或許,只是感冒而已.”

儘管她阻此,焰軍還是頭也不回地打電話叫醫生了。

醫生來了,一檢查,“六少,懷上了.”

“什麼?”

佔京笙仿若沒聽清般,瞳孔收縮著,明顯能瞧得出來心裡的緊張。

“六少,沈小姐有了.”

“嗯,知道了,講那麼大聲做什麼.”

明明高興得不得了,卻還壓抑著,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這就是特別的佔京笙吧。

沈蔓有了,這訊息一下子就傳遍了白色的別墅,樓上房間裡,坐在輪椅上的佔麗蓉,面容無多大的表情,“徐媽,他們在說什麼?嘰嘰咕咕的.”

徐鳳儀身子畏縮著,皺著眉頭,她不敢說假話,她知道佔麗蓉是故意這樣問自己,腿雖殘疾了,可是,她的耳朵並未聾。

“佔姐,沈蔓有六少的孩子了.”

“我知道,不用你重複地講.”

佔麗蓉喝斥著,她永遠是一個矛盾的人。

當晚,佔麗蓉把兒子叫進了書房,從視窗眺望出去,能看到一大片一望無際的江面,江面上薄霧繚繞,依稀能看見幾片如扁舟一般的小船,在和風細雨中搖曳。

“京笙,她真的很好麼?”

出口的話音很輕,很揉,第一次,她對兒子如此溫柔,像個慈母,這是佔京笙從小可望而不可求的。

“嗯.”

“你說她有什麼好?長得不夠漂亮,學歷不夠高,性格也不夠隨和,還像一隻小刺蝟……”要數沈蔓的缺點,她能數個三天三夜都數不完。

“是,她是不夠好,不夠漂亮,不夠隨和,沒有高學歷,像個小辣椒,世間上的男女,都講究一個眼緣吧,我對沈蔓,就是一個緣字.”

如果當時,不是因為她強行逼迫他擴大佔氏,他也不會去追捕冷東摯,也不會在氣憤中硬與沈蔓發生了關係。

他是一個偏執狂,認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工作是這樣,生活是這樣,對女人也是這樣。

沈蔓兩個字,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深入他的靈魂,刻入他的骨血,這輩子,恐怕都抹不去了。

一番對話後,誰也不曾開口,曾經水火不相容的母子,在靜謐的空間裡,抿唇不語,良久後,她揮了揮手,“你下去吧,我想靜一靜.”

“媽,沈蔓雖不夠完美,可是,她心底善良,重要的是……我愛她.”

佔麗蓉內心狠狠一震,是呵,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愛她,這三個字就足夠了。

原本以為,能讓她兒子佔京笙愛上的女人,除了有傾國的容顏外,還應該有不凡的學歷與身世背景,然而,就是那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幹扁小丫頭,居然輕而易舉就擄獲了他的心。

她還能夠說什麼。

佔麗蓉忤在原地,佔京笙看了她兩眼後悄然磕門離去。

屋子裡靜靜的,就只有她一個人,在冷冷清清的世界裡徘徊,這樣日子,她足足過了三十幾個年頭了。

這一生,她追尋不到真愛,難道還要讓她的親生兒子步她後塵麼?這個問題,她得好好思考一下。

清晨白色的別墅沐浴在了晨光中陽光穿透雲霧直射地面,為江城帶來了勃勃生機。

“六少,不好了,六少,你快點來啊.”

徐鳳儀連抓握手機的手指都在止不住地顫抖著。

冷汗從她額頭徐徐滾落。

“出了什麼事?”

也許是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氛,佔京笙拔高了音量。

“六少,佔姐,她昨晚服了太多的安眠藥,她……”‘啪’,電話切斷了,佔京笙趕到別墅時,佔麗蓉已經嚥下了最後一口氣,沒有任何的遺言,一個鐵石心腸,對兒子絕狠,對自己更是殘酷的女人,走完了她最後生命的里程。

“媽.”

他不是冷血的人,面對母親的離開,他也會止不住眼淚直湧。

儘管,這個母親,從小就對他幾近嚴苛,從未給過他母愛與溫暖,但血脈相連,他們曾經共同擁有一個身體呀。

出殯那日,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來了,大約五十左右,兩鬢盡添白髮,不怪佔麗蓉唸了他幾十年,就算五十了,也是一個翩翩風度的紳士,佔京笙有百分之七十的外形繼承於這個男人。

在商場上鬥了幾十年,蕭歸然也不知道對兒子說什麼。

“對不起.”

“這句話,你應該對她說.”

佔京笙指著躺在鮮花水晶棺裡的女人,冷冷地回。

“京笙.”

男人面容顯露痛苦。

“你們上一代的恩怨,我不想再參與,不過,這輩子,別想我原諒你.”

他有父親,從小就感覺自己是從石頭縫裡崩出來的。

他有母親,卻從一天得到過母親的疼愛與關心。

如果眼前這個男人,最初不始亂終棄,他也不會過著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

不過,一切都會隨著他母親的離開而煙消雲散。

這是昨晚,沈蔓告訴他的,沈蔓說,人活著,也別一直記著仇恨,恨是一把雙刃劍,傷害別人的同時,也在傷害自己。

為了沈蔓,為了她肚子裡還未出生的孩子,他願意改變。

“京笙,爸爸……”“不,蕭先生,你叫錯了,這一生,你只有一個兒子.”

“焰軍,蕭先生應該離開了.”

“蕭先生,麻煩請你離開.”

焰軍毫不客氣地請求,向來,他焰軍都是佔京笙忠誠的朋友。

“京笙……”不說悔恨,至少,蕭歸然心裡是難受的。

他的花心,他的兩段情,害苦了兩個女人,讓兩個女人一輩子痛不欲生。

蕭歸然踩著蹣跚的步子離開……八個月後,沈蔓生下了一個孩子,男孩,八磅重,佔京笙高興得不得了。

因為得子,他也不再向蕭氏出手。

孩子出生那日,陽光普照,楓紅處處,佔京笙收到了一封快遞。

快道是匿名,但是,展開書頁,熟悉的字跡,讓他心猛地一緊。

筆跡娟秀,雖沒有稱呼,也沒有落款,可是,他知道是誰寫的。

這信是他媽寫的。

臨死前寫了這封信,交代快遞公司隔八個月,在孫子出世的時候寄到。

“這輩子,我未曾享受到婚姻的幸福,也不想這種生活,你再延續下去。

他薄情寡意,可是,你不能那樣對他,不論如何,你們始終是父子,血脈相融.”

寥寥數筆,已道出了她為何自盡的緣由,太痛苦了,便不想再活。

她等了一輩子,也未曾等到那個男人的一句道歉。

她等了一生,也未曾等到那個男人的片角愛情。

所以,她絕望的不想再等下去。

同時,她也希望兒子能放過蕭歸然,唯有她離開了,由她帶來的這場恩怨,才會徹底地消失,還原到最初。

那天,佔麗蓉墓前長出一株相思豆,第二年,清明節,佔京笙帶著沈蔓與孩子,去拜祭了母親的墳。

一個一輩子活在愛與恨裡的可憐女人。

她曾說過,她愛死了蕭歸然,也恨死了蕭歸然,到最後,到底是什麼感覺,她自己也麻木了。

正是因為自己一輩子活在悔恨與痛苦中,不想兒子再重走她走過的老路。

所以,她願意用生命換來兒子的幸福與愛情。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