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痠疼中醒來能看到他沉睡的容顏。
躺在床上,靜靜地觀望著他,此時的佔京笙光著膀子睡在她的身邊,側顏輪廓是那樣的完美,如遺世孤立的一塊冷玉。
濃黑的眉,高挺的鼻,弧度漂亮的薄唇,都說薄唇的人最是無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個無情的人物?他以前那樣對她,她們只不過是兩個不相干的陌生人,所以,他不算薄情。
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落在了他的臉上,為他俊臉鍍上一層薄而昏黃的光圈,讓他剛硬的五官看起來柔和多了。
唯有睡著了,才沒有任何的攻擊性,唯有在熟睡中,他才會這麼的可愛帥氣。
視線落到了他的右顴骨處,顴骨處的肌膚好像裂開了一道口子,此時,正有紅痕從傷口處摻落,還有兩滴血落到了枕褥上,血紅將雪白的枕頭染出了兩朵妖冶的小紅花。
他愛傷了?是怎麼受傷的?“看夠了麼?”
薄唇輕掀吐出一句輕淺的話語。
“呃.”
被人抓到偷看是很尷尬的事兒。
她趕緊別開了臉,然而,一支大掌摸上了她的臉,粗礪的指腹颳得她臉上肌膚生疼,將她的臉扳過來,面對著他。
再將她撈進他懷裡,她們之間的距離不過寸許,彼此的呼吸幾可交聞。
當她要開口說話時,他卻吻上了她的面頰,嗅聞著她滿頭烏黑的髮絲,十指從她纖細的指節中穿過去,啃咬著她的肩胛骨,撕扯著她身上的遮蔽物。
“別……”知道了他在幹什麼,她驚慌失措地阻此,然而,男人哪裡會聽她的?他向來是一個霸權主義,目中無人的人。
灼烈的氣息噴吐在她臉上,肌膚上,引起她身體陣陣戰粟。
“我可以見見蘭兒嗎?”
事畢,她試探性地問。
“沈蘭,她們把她照顧得很好,你不要擔心.”
他扣著襯衫紐扣,不疾不徐地回答她。
“可是……我想她了,她肯定又長高了,佔大叔,你就讓我見一見她嘛.”
也許是這聲佔大叔叫高興了他。
“嗯,這個會……考慮.”
“對了,焰軍已把你爸安置去了一間珠寶公司上班,我已經下了令,江城賭窟他是不能進去了.”
如果賭場不讓他進去,那麼,父親也許不會再賭,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這對於她來說,的確是一件大喜事。
“謝……謝謝.”
“想謝我,就好好按照阿桑的交待去做,我希望你生下的孩子,能健健康康的,如果,孩子有什麼差錯的話,你可是要跟著遭殃的.”
軟聲細語蘊藏著的絕不是溫柔,而是濃重的陰戾氣息。
“嗯.”
她乖乖地點著頭,“我會的.”
這段時間,她也看出了他對這個孩子的期待與重視。
只要家人平安,讓她做什麼都可以,都可以。
“昨晚,你與……人打架了嗎?”
凝視著他顴骨處那道紅痕,她徐聲輕問。
打架?薄唇輕扯,他真的好想笑,只是,他笑不出來。
如此幼稚的問題,也只要她才問得出口。
抿緊唇瓣,他沒有回答,只是眼神有些黯淡,隨即,起床開始對著鏡子打領帶,不再搭理她,著裝完畢,俊美身形便迅速消失在了屋子裡。
沈蔓收拾好去餐廳吃飯,大餐廳亮晃晃的,大理石桌面更是光可鑑人。
焰軍一個人坐在一張空桌上,正在低頭吃著碗裡的粥,手裡的蔥捲餅。
阿桑面帶微笑向她迎過來,她指了指焰軍那邊,“給我端過來吧.”
剛挨著焰軍坐下,阿桑已經將早餐端到了她面前,放在了桌面上,“沈小姐,請慢用.”
“謝謝桑姐.”
一問一答成功吸引了焰軍的目光。
抬起頭,他看著沈蔓,“昨晚……六少沒為難你吧?”
焰軍有些擔憂地問。
“沒……有.”
她慢悠悠地回答。
“那就好.”
焰軍的視線久久地停留在了她圍著絲巾的脖子上。
想必,那裡,應該是有許多紅色的斑斑點點。
“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嗎?”
“嗯……”焰軍遲疑著,心裡暗忖,這種事,還是不要告訴她的好。
萬一六少知道了,他可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我看到,他的臉受傷了,你們沒與人打架吧?”
打架?聽到這兩個字,焰軍有點錯愕,眨巴了兩下眼睛,這妞,實在是太好笑了。
“沒有啊.”
見他一本正紅,沈蔓蹙著眉,嘟著唇道,“你不告訴我吧,沒打架,他的臉上能裂口子?”
“那不是人打的,而是玉石器片劃的.”
“玉石器片劃的?誰啊,誰敢劃他啊?”
這到是新鮮了,沈蔓真的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敢用玉器片去劃花佔京笙的臉,她早就想那麼做,可是,她不敢啊,把她打死了,她也不敢,誰有那麼大的膽子,她真的要去好好膜拜那人一下,簡直就是她沈蔓心目中的英雄了嘛。
“這個……”“是男的,還是女的,說來聽聽?”
見她眨巴著一對漂亮的眼眸,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動著,焰軍在心裡暗叫不妙,這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子,怕是隻有眼前這妞兒才有。
真是單純的不行啊。
他敗給她了。
“那個……沈小姐,我剛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沒做,我得去做了,不然,等會兒又要挨六少罵了.”
語畢,將手中的筷子一放,起身頭也不回急匆匆地離開。
看著那碗吃到一半的白米粥,沈蔓翹起了紅嘴兒,把她當瘟疫呢。
她只是問問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每天早餐都是白米粥,無鹽無味的,她都吃膩了,筷子在碗裡不停地攪動著,拿起筷子,一粒粒白色的米粥從筷子上緩緩往下滑,一粒又一料,直到筷子上的米粒全滑到碗裡為止,除了白米粥,就是牛奶.吐司.饅頭等,總之,都是些清淡的食物,她母親是湖鄉下,平時做飯,都會在菜里加很多的香料,這方面,她繼承了母親,也是個無辣不歡的女人啊。
鹽菜吃膩了,總得要換一下口味嘛。
抬起頭,視線在餐廳裡來回掃了一圈,發現幾個廚師已在後灶臺桌子邊坐著吃飯,還小聲議論著什麼,阿桑也不知去了哪裡。
她便端起了粥,將粥倒進了垃圾桶裡,然後,躡手躡腳走到熟食架子旁,拿著夾子,夾了塊麻辣牛肉放進乾淨的盤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