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質問我嗎?佔京笙,告訴你,我是你媽,無論我做了什麼,你都沒有資格像一個法官一樣審問我.”
面對刻薄的母親,佔京笙竟然沉默地無言以對。
“我抓了沈蘭怎麼了?”
“你想怎麼樣?”
蘊藏在母子間多時的火藥,終於在傾刻間爆發。
“我告訴你,佔京笙,你的目標不是冷東摯,冷東摯不過是一個替死鬼,你真正應該對付的是蕭家,而你,卻在冷東摯的事情上,停駐不前,與冷東摯的那個爛女人糾纏不清,我問你,你到底要幹什麼?我苦心培養你,把你送出國留學,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大廳裡,即刻硝煙瀰漫。
佔京笙望著母親的方向,隔著墨鏡,沒人能看見他那雙因失望而心痛的眼眸。
聲音淡然,清冷,“我說過,這些事,無需你操心.”
“你還要我等到什麼時候?”
佔麗蓉指著自己兩鬢的銀色,厲聲吼出,“等到白髮蒼蒼,等到雙眼閉上,佔京笙,你就這麼狠心,捨得讓你親生母親,帶著遺憾離開這個人世?”
母親冷厲的質問,一字一句,都如柄柄鋒利的刀刃,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在她的威逼下,他終於保證,“冷東摯的事很快就會有一個結果,只是,這一切與沈蔓兩姐妹無關吧.”
受不了兒子冰冷而傲慢的態度,佔麗蓉纖纖十指握成了拳頭,“不要忘記,那個沈蔓是冷東摯的女人,我給你說過多少次,女人是禍水,多少的商界精英,沉迷於酒色,而弄得家破人亡,別人可以有愛情,但,愛情兩個字,之於你佔京笙就是奢侈品,只有遠離酒色,你才可以變得更加強大,成為姣姣者,俯望整個世界.”
聽著母親的訓斥,佔京笙站在原地,全身一片麻木,俊顏上的表情,有說不出來的怪異,痛苦與悲傷,難過與絕望並存。
“我不會愛上任何人的.”
淡然地,他向母親保證,也說出自己的決心與誓言,“更不會結婚.”
“現在,讓我見一見那小姑娘.”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佔麗蓉全身的刺蝟終於收斂起來,“玉嫂,帶六少上去.”
“是.”
佔麗蓉身邊的傭人上前,“六少,請給我來.”
樓上的一間臥室裡,沈蘭正在練習書法,寫的是楷書字型,雖然歪歪扭扭,不過,不加練習,誰又能天生寫得好呢?見著佔京笙,沈蘭高興極了,摟著佔京笙又跳又叫,“墨鏡叔叔,你來接我了?”
“墨鏡叔叔,我姐姐還好嗎?是不是姐姐讓你來接我的?”
小姑娘涉世不深,無法理解成人之間的恩恩怨怨。
長指劃過她的眼角時,指尖上沾染的溼意,以及觸感的面板腫,告訴他,小丫頭這兩天,應該都是傷心難過的。
望著這張嫣紅的小臉,腦子裡浮現了一幕,小男孩興高彩烈地捧著書法獎狀回家,滿身怨懟的母親,將獎狀撕得粉碎,還怒罵他,“小小一張書法獎狀就得意忘形.”
當年的他,只能躲到黑屋子裡去偷偷地哭。
“嗯,沈蘭在做什麼啊?”
他是故意岔開話題的。
因為,縱然是在商界能夠呼風喚雨的自己,也沒辦法馬上帶她離開。
“我在練習字,姐姐老說,我的字寫得不夠好,等與姐姐見面了,我要把這些都給她看,看她還敢不敢說我,哼.”
“不錯,沈蘭學習很認真,也很乖,你姐姐有事回江城了,我也要上班,所以,‘京雲首府’沒人照顧你,你就呆在這兒,乖乖的,好好睡覺,好好吃飯,不要讓你姐姐操心,明白嗎?”
面對墨鏡叔叔的囑咐,沈蘭溫順地點著頭,“我知道了,只是,墨鏡叔叔,請你轉告姐姐,一定要早點來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