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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如墨如畫

眾人一路前行

行至一高臺之前齊聲停下,恭敬的站起身子。

隨眼一看,發現這一路走來,弟子之列除了核心弟子外,親傳弟子外門弟子都有損傷不過傷亡不大,看來這消除內患的方式還真有用。

至於奴隸們甚是不堪,已是十不存一,而對於這赤霄似乎早已習以為常,反倒是血腥的氣息讓所有人的情緒都膨脹到了一個高點。

赤霄朝祭天台上邁去。

祭天台,共有七七四十九道天梯,每過七個階梯便會有一妖獸雕塑聳立。

隨之便會有長老止步,手中拿著燃燒青綠色火焰的火炬。

天梯的頂端有一三耳大鼎立在中央,大鼎前的祭祀臺上,擺著各種靈肉,都是魂宗大廚

準備好的靈獸肉,專為今日大典所用。

祭祀天台上。

老宗主星魂站在天台前,手持天香。

赤霄上前又取鼎中仙香九柱,將鮮血擦過,躬身請禮,祭拜天地先賢,臺下眾弟子隨之跪地叩拜。

數萬人人心所向,虔誠無比,大禮莊嚴隆重,樂聲演奏更是震撼人心,這魔宗一心之所向,場面之壯觀倒著實令人歎服。

當眾人禮拜結束,這空中忽有一黑影,在舒淵的注視下鑽入了星魂手上的戒指中。

但這一場景似乎其他人看不到一樣,這倒是引起了舒淵的興趣。

祭拜過三,事成禮畢,赤霄與星魂一起轉身立於萬千弟子前,振臂高呼。

“吾赤霄,吾星魂,宣佈,煉魂宗大典!”

“啟!”

隨著兩位宗主的發話,臺下又是一陣山呼海嘯。

祭祀結束

赤霄和星魂也是進到貴賓室內。

二長老則重新站到臺上。

“接下來大赦之禮即將開啟,各峰執法弟子,前來領取角鬥令牌。”

二長老話音一落,只見各處山峰的弟子代表上臺。

而丹峰這邊卻是沒想到居然是陸寬,沒辦法虛無只好露了個臉領下木牌。

二長老在提交的名冊中勾勾畫畫,最後身後弟子的托盤中明顯還剩下一堆木牌,但似乎已經不用發了。

令牌發放結束,二長老魔音再次響起:

“各擂臺弟子準備就位,速度分好奴隸。”

這奴隸之間的角鬥,也更像是給這些新人弟子比賽前的放鬆。

不過這對於各峰的弟子也是一次靈石“交流”的盛宴。

二長老話音剛落,各峰的核心弟子便聚到了一起。

“哈哈哈,又有好戲看了。你們賭那峰的奴隸能夠奪冠!”

臺下的奴隸們還沒反應過來。

這煉魂宗的弟子們已經興高采烈地開啟了賭鬥。

虛無此時頂著陸寬的親傳弟子身份,自然也在其中,而且數他氣氛最活躍。

親傳弟子獨有一處雅閣,二樓和三樓的有著探出的陽臺,面積極大,十分適合觀賞。而角鬥場在雅閣對面,看起來就像在眼前一樣。

虛無大手一揮幾張桌子便並在了一起。

“來來來,本公子要開局了,絕對質量保證。”

“哈哈哈,陸師哥的局那得給面子,我先投一個靈石試試水。”

“啥?就一個靈石?不是全部家當豈能盡興。”虛無當即刺激道。

這弟子倒也不矯情:“好,反正誰開都一樣但賭率可給開好了。”

能在雅閣的都是親傳弟子,自然不會那般看虛無臉色,若是虛無耍起無賴,必定討不了好處。

“本公子豈是那般偷雞摸狗之人,咱賭人如何,今年優質的奴隸不過三五人。”

“我賭藍熒。”

“我賭莫三刀。”

……

“我賭……”

不像雅閣的閒庭逸緻,這擂臺之前,隨著牌子的全部發完,空氣漸漸變得緊張起來,濃重的火藥味漸漸瀰漫開來。

“吽~”

鍾音響徹雲霄,大戰開始。

煉魂宗十方擂臺,均能容納百人征戰。

為了讓這些戰鬥更有意思,奴隸的戰鬥力也是有劃分的。

像試煉閣的奴隸均是從各處征伐來,雖然都是出自小地方,卻也有實力不凡的,以種子選手分佈在各個擂臺,是最有希望奪冠的。

也是各賭徒投注的重點物件,是為他們贏靈石的棋子。

第一場比試的擂臺戰,不過並不是一對一的戰鬥,那樣效率實在是太慢,若是真比起來可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第一場大混戰,每個擂臺上都有數百人,烏泱泱的人擠在一個擂臺上顯得格外擁擠,是真正的大混戰。

在第一場的擂臺角逐中,便是要從數千人中選出前十的選手,意味著每個擂臺上只能有一人留下,幾百比一這樣的超高效選拔,讓一切都能成為可能。

七號擂臺上,隨著不斷押送上來的奴隸,場面顯得擁擠起來,每個人之間的距離已經漸漸進入最小的防備距離,場面的氣氛愈加壓抑。

“滾進去。”

隨著最後一位奴隸入場,場面的緊張程度頓時又上升了一層,眾人的目光也在一瞬間將這位奴隸鎖住。

“看什麼看,比賽還沒開始,等長老下令,現在都給我老實點。”

如此囂張的話卻不是來自押送的弟子,而是被最後押進來的瘦弱少年,看他這副高傲的樣子,怕是已經惹來了許多人的記恨。

“報長老,七號擂臺對戰的奴隸全部到場。”

“好!宣佈開始!”

執法弟子得令,轉身又對著七號擂臺高喊道:

“七號擂臺的奴隸聽著,擂臺大比正式開始!”

說著,還將手中的一把長劍拋向了擂臺。

“噌~”

銳利的劍刃直接穿破地面,插在了擂臺中心。

看著動靜,都知道這是一把殺人利器,若是得到無疑會增加幾分活下去的希望。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頓時緊盯了還在晃動的長劍,但沒有一人敢上前多上這幾分希望。

因為這時候誰先動,無疑會死的更快。

在離劍只有兩步遠的位置,是一位藍髮少年,看模樣也僅有十七八歲,壓抑的氣氛讓他內心狂躁,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冒出,臉色愈加扭曲,畢竟這把寶劍與他只是咫尺之間。

此時藍髮少年的內心中一個聲音正在不斷地誘惑著他。

“衝過去,拿起來,殺光他們。衝吧,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既然它能落在你的身邊,便註定你就是主角,衝啊,衝。”

“啊!”

藍髮少年在誘惑下慢慢崩潰,瘋的衝了上去,一把拔起了長劍。

手指握劍的瞬間,藍髮少年似乎看到站到最後的自己,嘴角咧的慢慢咧大,瞳孔顫動,興奮不已。

突然藍髮少年只覺著喉嚨一甜,胸口傳來強烈的刺痛,一股奇怪的感覺直接衝向自己的腦門。

在驚恐中,他慢慢低下頭,眼前的景象已經開始模糊,只能依稀看到一隻血紅的手從自己胸前抽離,隨後眼前一黑再無一絲生機。

殺人者,是一位與他髮色相似的少年,但身上的氣息要比他陰冷多了。

而這位藍髮少年,正是被親傳弟子看好的奴隸之一藍熒。

藍熒的速度極快,在場的大多數人連他的動作都沒有看清楚,一名鮮活的生命便已經消散,當藍髮少年身體重重的倒在了血泊之時。

鮮血映照下的殺意開始露出了自己猙獰的觸角。

鮮血的氣息瀰漫,讓所有人的眼睛開始籠罩血絲,濃重的血腥味,讓他們的呼吸都變得沉重。

藍熒殺人結束,轉身消失之際,不知何人從陰影中踏出一腳,踢在藍髮少年掉落的長劍上。

長劍頓時化作一道流光,在空中劃過,翻轉的劍刃在空中留下一道亮銀色的弧線。

剛藏匿於人群中的藍熒見這一劍竟朝他刺來,嘴角忽而一扯,露出冷笑:“找死!”一個死字殺意森然,令藍熒周圍的人忍不住渾身一顫。

藍熒面對來劍,隨手抓住從自己身邊逃走的兩個人,左右手齊出將兩人朝著劍刃刺來的方向扔去。

“噌”

劍入血肉,鋒利無比,長劍似乎沒有遭受到絲毫的阻攔,直接對穿了兩人的胸口,兩個倒黴蛋頓時失去生機。

看著來勢不減的長劍,藍熒臉上稍露出一絲認真。

“倒是有幾分實力,不過也就如此!”

藍熒踏步向前,沒有絲毫躲閃的意思,只見他左手探出,手心瀰漫黑霧,幾個鬼影在黑霧中痛苦掙扎。

眼見利刃即將刺入藍熒眉心之時,藍熒才淡然出手,只見其反手一抓,那如流光的劍身竟被生生抓停,鋒利的劍刃竟沒有傷到他絲毫。

“去!”

藍熒順勢在手中挽出一個劍花,另一隻手猛地拍打在劍柄,長劍射出,去勢更勝幾分。

明眼人自然看出這一擊威力不凡,長劍所到之處眾人紛紛避讓,有少許避讓不及直接被利刃一分為二,卻沒有影響長劍的去向。

這劍去的方向正是方才暗中出手之人。

人群之中,本想看一出好戲的昆珏見藍熒竟然輕易的接下了自己的暗算,頓時心生不妙。

昆珏是試煉閣之人,也是這個擂臺上所謂的種子選手,不少弟子都在他身上壓了籌碼。

在方才見其狠辣一擊後不少弟子可是極為興奮。

不過他們也沒想到這藍熒實力竟如此之強,不僅輕鬆擋下,而且這反手間的回擊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想。

頓時幾個在七號擂臺押注的弟子忍不住開口道:“藍熒的實力又增強了,不過兩個種子選手放在了一個擂臺上,這是怎麼搞得?”

虛無看他們七嘴八舌的樣子有些不耐煩:“賭注不就是賭的不確定性,若是都如你所料,你直接從我兜裡拿錢不更快。”

“哥,你那叫搶劫和賭完全兩碼事。”

“而且昆珏這小子可是白師哥看好的人,看樣子七號擂臺的結局已經確定了,我得再其他臺上賺回來才行。”

“我看一號擂臺的莫三刀不錯,肯定能贏。”這幾個人正商量著。

忽然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在幾人身後響起。

“剛才你們說誰!白師哥?那個白師哥。”

“當然是白石師兄!”回話的弟子一臉的高傲,畢竟作為大長老親傳弟子的小弟還是倍有面子的。

“奧!是這個白師兄啊!”

這回就算這個弟子再不開竅,也聽出了來人語氣中的不屑,作為死忠的小弟有人覺得自己老大不行,那可還行,當即就要回懟,可一轉頭!

“嘿嘿!”這弟子一臉諂媚:“是陸峒師兄呀,陸峒師兄今個怎麼有雅興開起小弟的玩笑了!”

這弟子心裡那個悔啊!兩個大佬一個都惹不起,在這個煞神面前,自己可不敢再給白石老大長多說一句話。

“我可沒這雅興,不過我覺得這昆珏贏不了,陸寬在你這下注,可能下誰失敗!”

“倒是沒說不能,但也沒這規矩。畢竟是賭誰贏的機率小,才有意思。賭誰輸手續費可是比贏得都多。”

“那就是能壓,那就壓昆珏輸。”自從上次白鬼六劍輸了,白石便放話說若是沒有境界壓制,定能輕易宰殺宵小之輩。

這個宵小之輩自然指的陸峒了,陸峒聽到只是一笑而過,但是不代表他不在意。

“好嘞,一百靈石,手續費十個靈石,先說好哈,就算賭贏了也只有一個靈石,但是賭輸了全沒。”

虛無就喜歡這種穩賺不賠的買賣。

“壓了!”

陸峒單純就是想明著噁心人,至於靈石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哈哈,好!好!有人覺得自己錢多,還真是少見,幫我壓昆珏兩百靈石。”

“白石師兄!”方才委曲求全的弟子,幾乎是拖著長腔喊出,那股委屈,彷彿被誰怎麼著了一樣。

虛無倒是忍不住看了白石一眼,這傢伙倒是挺霸道,看樣子實力又有精進,一會的好戲一定會更加有趣。

畢竟這兩位也是約了架的,而這場比賽不知道多少人在期待著呢。

陸峒看著白石只是輕輕瞥了一眼,根本沒有在意。

倒是竟直接坐在了虛無一側,自顧自的拿起桌上的酒自飲自酌起來。

擂臺上

這殺局依舊,昆珏感受到來劍的威勢,暗道不妙,根本不敢像藍熒那樣空手奪白刃。這一招倒是落了下風。

而劍來的也比他想象的快的太多,未來得及多想,昆珏下意識的躬身下腰,那劍刃噌的一聲,正貼著他的腰上擦過,劍身冰冷的感覺令心中一顫。

再起身時,腹部的衣衫竟直接滑落,白嫩的腹部帶著一道淺淺的紅印。

昆珏雖然躲過,但他身後的人可沒那麼幸運,兩人相隔不過數步,那人又不算強者,這一劍直接刺穿腹部,自腹部將其一分為二,墜落的身體在一陣抽搐後,才停止抖動。

兩人的交鋒,不過幾息,卻已有數條人命消散。

而且兩人的手段都極其殘忍,鮮血爆開摻雜在血霧之中,生死間的殺戮,令人心底最邪惡的慾望迸發,一時間所有人都迷失在恐懼和殺戮之中。

混戰的爆發,似乎只是瞬間,百多人的戰場各種明殺也罷,暗箭也罷,只要能殺人,什麼手段都用的出來。

哪怕沒有武器,只用拳頭也要敲碎敵人的頭顱,感受到對手真正的死亡,便轉眼奔向下一個敵人。

擂臺上,各種慘叫充斥,各種兇狠的喊叫嘈雜於耳。

混亂,還是混亂,血肉橫飛,哭喊一片!

拳拳到肉的聲音,骨骼斷裂的聲音。頭顱粉碎的聲音,胸腔凹陷的聲音。利刃封喉的聲音,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擂臺若是畫卷,那這迸濺的鮮血便是寶墨,一朵朵鮮花在上面綻放,白骨為枝,血肉為地。畫著不是地獄,卻勝似地獄。

血腥的上演,只是為了活下去,為自己能活下去。每個人都是殊死一戰,向死而生,沒有人還會蠢到在這個場景下留著後手。

七號擂臺只是這眾多擂臺的其中一個,而這樣的景色,正在一幕幕上演。這上演的卻是那樓宇之內的眾人最為喜歡的景色,似乎比那青山綠水更為賞心悅目。

樓宇中的弟子們看著擂臺上的血肉橫飛一個個的開心不已,手指點點,嘴中還在評判著誰應該怎樣更能多殺幾個,誰死的又是多麼藝術!

虛無從未見過如此一幕,腦海中不由回想起少年記憶中那屍山遍野的一幕,一個個為他和洛兒慷然赴死的族人,野火焚燒的家園。

虛無的內心突然冒出了一種情緒,這是真真切切的情緒,而不是伊塵記憶裡傳遞的情緒。

而這個情緒是因為他看到擂臺上的慘狀以及樓宇中這些人的歡呼而來。

他稱這個情緒叫“怒!”

舒淵敏銳的感受到了虛無的變化:“虛無,靜心凝氣,拋棄雜念。”

虛無並不知道這情緒叫怒,他只覺得有點胸悶,腦袋也有些充血。

虛無並沒有體味過人的七情六慾,在他的世界中並沒有這個東西。

雖然他看到過伊塵的記憶,但就像讀書,知道和親身體會又是另一個感覺。

幸好,舒淵的話來的十分及時,那清泉般的聲音瞬間澆滅了虛無心中的那股火焰。

此時,經過一番交戰。

七號擂臺上,原本百餘人已經剩下十來人了,這消減的速度讓人忍不住感慨,生命的廉價。

藍熒也由於一開始的不凡表現,此時正被十來人圍攻。

而且這剩下的人,一個個都算是人精,也各有手段,幸的藍熒確有不凡,一人竟然生生擋住了這十餘人的圍攻。

幾人久攻不下,以及漸漸升起退卻之心。

混在其中的昆珏見此,頓時心生一計,藏於人群高喊起來。

“大家別慫,此人定是試煉閣的弟子,若是大家不同心協力,怕是都要死在他手上。只有齊心殺了他,我們才有一線生機,那時我們在決出勝負不遲”

生死之念,一瞬之間。

原本退卻的幾人相視一眼,自然知曉什麼是試煉閣的弟子,那是一群無論是在境界還是天賦還是底蘊都遠高於他們的種子選手。

若是單獨對上絕無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