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蕭天伊神色不耐,目光卻在窗間流轉著。
侍衛沒有出聲,反倒是略帶疑猶的看了眼葉風華。
蕭天伊劍眉輕皺,轉了轉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冷聲道,“無妨,有話直言便可.”
葉風華低頭抿了口茶,看似一副漫不經心,卻將侍衛的話全悉聽在耳裡:“府裡的門客探子來報,說太子向皇上進獻的也是治水圖.”
蕭天伊愣了一瞬,隨即神色如常冷笑一聲,“有意思.”
略略思索後,又命令道,“將我手上的那副治水圖進獻給皇上,也許我還需向太子好好討教一番才是.”
雖說如此,可那張冷峻的臉上卻絲毫沒有謙遜的模樣。
無錯書吧上輩子的那張治水圖才是最好的,他不信太子能拿出一模一樣的東西!蕭天伊又望了望窗戶,最終還是將目光放回葉風華身上,“風華,你剛犯病,就別吹風再受了傷寒.”
“多謝殿下關心.”
葉風華柔柔一笑,心中腹誹羽月應當已經逃走了,蕭天伊不管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她都能應付過去。
後者卻沒有再試探,“我還有事,先走了.”
翌日早朝後,蕭天伊被單獨叫去了御書房。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萬歲!”
聲音低沉明朗,蕭天伊低垂著腦袋,唇邊掛著一抹勢在必得的笑。
空氣靜默了幾秒鐘,他卻始終等不來回應。
蕭天伊不敢擅自起身,“不知父皇召見兒臣所為何事?”
“你可知罪!”
一道雄厚的嗓音伴著書卷砸落的聲音,如一道電雷狠狠砸在蕭天伊的胸口。
他慌忙叩頭,“請父皇明示!”
“太子前腳送來了治水圖,你後腳便送來了一模一樣的。
是你抄襲太子,亦或是故意和太子作對?”
一模一樣?怎麼可能!蕭天伊不明白,這治水圖世間無二,怎麼會這麼巧……他正想辯解,皇上卻率先開口:“朕相信你不會蠢到抄襲太子的治水圖,不管為何一模一樣,你可知道太子乃東宮之主,你步步緊跟太子,連圖都進獻一樣的,是想走一遍太子的路?”
“兒臣不敢!”
蕭天伊臉色陰沉。
這事看似無可厚非,在有心人眼裡卻可以將白的說成黑的,將他的過失說成篡位!皇上重重嘆了口氣,“朕以為你是個謹慎之人.”
“兒臣知錯了,可絕無冒犯皇權的意思,請父皇明鑑!”
為什麼……為什麼太子會有一模一樣的圖。
難道他和自己一樣,是重生之人?蕭天伊不敢深思。
“從今日起,你便禁足在宮中一月修身養性!”
話落,皇上起身,“朕乏了,你退下吧!”
與此同時,將軍府。
葉風華把玩著手中的瓷杯,一雙清澈的眸卻直直盯著窗戶。
“大小姐,該就寢了.”
平兒已經收拾好了床榻,又吹滅蠟燭,只留一盞在床頭。
葉風華點頭,“辛苦了,你也早點去休息吧.”
她伸了個懶腰,翻身上床。
沒一炷香的功夫,睏意便襲來。
正要昏昏欲睡,窗子突然嘎吱……一聲,葉風華瞬間被驚醒!她在邊關有些年數,哪怕一絲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耳朵。
“誰!”
葉風華拉緊被褥。
畢竟是未出閣姑娘的閨房,如果進了盜賊,她也要聲名狼藉了!“姑娘不必驚慌,本宮只是想找你道謝.”
低沉溫和的聲音響起,葉風華緊繃著的神經松瞬間放鬆。
是他。
葉風華柳眉輕佻,似是對蕭天鳴的到來意料之中。
男人沒有回應,隔著帷幔,葉風華看不到他,亦聽不出他的位置。
“殿下這次來,只為了道謝?”
葉風華問,聲音中夾雜著慵懶的尾音。
蕭天鳴突然輕笑,“除了道謝,也沒有別的藉口了.”
聽聞這話,葉風華柳眉輕挑,都說太子殿下為人和善平易近人,可她倒覺得這男人心思深沉。
“太子殿下對我們合作一事考慮的如何?”
葉風華岔開了話題。
男人想也沒想便淡淡道,“可以,不過……本宮如何保證你與東宮同心?換句話說,姑娘怎麼為自己做擔保.”
他從不做賠本的買賣。
葉風華想到前世的家破人亡,想到蕭天伊的殘忍,眼神中多了份凌厲。
“用我的命做擔保!”
她重活一世,便是為了復仇,如果重蹈覆轍,那這條命又有何意義!“哦?”
蕭天鳴聲音戲謔,輕笑問,“葉將軍果然是豪爽之人,試問以身相許這般事,世間多少女子能做得?”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葉風華當即辯駁。
“太子殿下是來謝我還是來氣我的?這話若被旁人聽見豈不是要笑掉大牙,我葉風華的臉面都放不住了!”
葉風華的臉頰有些發燒,但不知為何,伴著窗外吹來的縷縷清風,伴著男人低沉的笑聲,她竟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肆意。
“咳咳咳……”面對葉風華的質問,蕭天鳴一陣猛咳。
“殿下怎麼了?”
葉風華心下一急,掀開被褥就要下床。
腳尖剛伸出帷幔外,便聽到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大小姐,奴婢聽見您在咳嗽,可是又忘了關窗?”
外面傳來平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