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秦末央說話她才回過了神,“沒什麼,只是想知道……我身上的傷口是你幫我清理的嗎?”
聞言,秦末央正幫蘇錦繡擦拭臉龐的手一頓,他神色暗了暗,臉上忽的就染上了一抹不自然,剎那間蘇錦繡覺得似乎她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才使得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尷尬了起來。
“那個……”
“那個……”
兩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開了口。
“你先說。”
“你先說。”
呃,二人又是默契十足的一起開口道。
最後蘇錦繡還是把先說話的機會讓給了秦末央。
“那個,形勢所逼,本宮只能親自動手了,所有冒犯的地方,郡主見諒!”
還本宮?還郡主?
嘁!她怎麼記得秦末央為她擔心的時候,喚的稱呼可是我,錦繡?
蘇錦繡無語的白了一眼秦末央,這丫的變臉變得可真快。
無錯書吧秦末央這明擺著是故意在用疏遠來掩蓋他害羞了,不好意思了。
“那能夠得到二皇子殿下的屈尊照顧,還真是本郡主的三生榮幸了!”蘇錦繡負氣一樣,故意學著秦末央的語氣和腔調酸溜溜的說道。
“你——”
秦末央吃癟,尷尬氣息好像得到了些許的緩和,可是下一秒秦末央卻又忽的變得認真了起來。
他看著蘇錦繡的眼睛,彼此之間的倒影是那麼的清晰可見,我眼中有你,你眼中有我。
就這樣秦末央盯著蘇錦繡看了很久,久到蘇錦繡剛剛微涼了一點的臉頰,再次泛起了一種不一樣的灼熱感。
蘇錦繡被他的目光所籠罩著,無力的身體承受著秦末央無形中,所給她帶來的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似乎讓她的頭又疼了,肩膀上的傷口又裂了起來。
秦末央眨了一下眼睛,蘇錦繡好像從他深不見底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縷疲倦和惆悵。
“你怎麼了?”蘇錦繡喃喃道。
為什麼他的心情好像忽然之間,就變得不好了起來。
“你,那個時候為什麼要捨身救我?”秦末央終於把一直寧繞在他心裡頭的疑問,當著蘇錦繡的面問了出來。
蘇錦繡一雙眼睛,瞳孔忽的急劇收縮,她張了張嘴,喉嚨卻又像是被梗住了一樣。
為什麼?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替他擋劍,救他,那就好像是身體本能一樣,根本就不受她大腦的控制,鬼使神差的就擋在了秦末央的前面。
“不知道。”
蘇錦繡說了實話,秦末央怔了一下神,蘇錦繡看不穿他此一刻心裡的思緒。
“這麼危險的事情,以後不準再做!”
蘇錦繡以為秦末央是在警告她,但渠道又從秦末央的眼神裡捕捉到了一絲擔憂。
“秦末央,你在擔心我?”蘇錦繡問。
其實她知道自己,她也在默默擔心他。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和感情也都在變,彼此擔憂牽掛的兩個人又會持續多久呢?
秦末央沒有回應她的這個問題,只是短短的皺了一下眉。
是呀,他在擔心她,從未有過的擔心,從未有過的害怕。
“秦末央,你為什麼不回答我?是不好意思?還是不肯承認?”
見秦末央遲遲不肯回答,蘇錦繡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
他的恐懼和擔心,她都看在了眼裡。
“秦末央,不管是如何,你記住,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所以以後每一次在戰場上,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你都不準輕易受傷,必須給我好好的活著。”仍是沒有聽到秦末央的作答,蘇錦繡只覺得突然間她好像正在和一個啞巴說話一般,但她說得都是心裡話,都是肺腑之言。
秦末央看她,蘇錦繡很是認真的在說,秦末央有些愣住了,沒錯,他的確是欠了蘇錦繡一條命,不對,更確切的說應該是兩條命,蘇錦繡救了他兩次。
很快就聞到了從門外傳進來的湯藥味,魎和小石頭一個端著湯藥,一個拿了一袋藥粉敲門走了進來。
他們倒是聰明,知道把藥分成兩種用法,一種研成粉用於外敷,一種熬成湯藥用於外敷。
秦末央接過湯藥親自喂蘇錦繡喝了下去,因為小石頭沒捨得吃的蜜餞都發黴了,所以就算嘴巴里再苦,蘇錦繡也只能忍著。
喝完了藥,小石頭還想著繼續在這裡陪著蘇錦繡玩一會的,可最後竟然被秦末央直接給攆了出去,秦末央生硬的語氣,完全不懂得什麼叫婉轉,他拍了拍小石頭的腦袋,說:“小石頭,你錦繡姐姐得休息了,你先去找老奶奶,讓她帶著你再去配一副退燒的藥回來,快去!”
退燒的藥?
蘇錦繡擰了一下眉頭,無語的黑線壓了下來,這秦末央不懂就不要在這裡瞎指揮,她之所以發燒那是因為傷口感染引起的,又不是平日裡的感冒發燒,根本沒必要再另配一副退燒藥好不好。
“噯噯,秦末央你這是要喝死我啊?”蘇錦繡完全沒有猜透秦末央的心思,伸手拽了拽秦末央的衣角,擠眉弄眼的鄙視道。
秦末央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蘇錦繡竟鬼使神差的牢牢閉上了嘴。
“才不要呢,殿下分明就是想單獨給仙女姐姐擦藥,所以才想故意把我支走的。”小石頭稚嫩的小臉掛了一抹鄙視,他撅嘴直接戳穿了秦末央。
蘇錦繡聽聞,只覺得自己自愧不如,連小石頭都能猜透秦末央。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只屬於男人之間的默契?
“你這小孩……”一旁的魎似乎也聽不下去了,揪著小石頭的耳朵就提溜了出去。
秦末央背對著蘇錦繡,蘇錦繡看不到他的表情,小石頭剛剛童言無忌的話就像一顆小石頭扔進湖裡一樣,在蘇錦繡的心裡捲起了一片漪漣。
“秦末央!”蘇錦繡對著眼前這個寬厚的背影,叫了一聲秦末央的名字。
秦末央慢慢轉過了身去的時候,神情微變,就見蘇錦繡竟然已經主動把蓋在身上的被子給拉開了,然後繼續完全忽視了秦末央的存在,抬手就要去解纏在她傷口上的錦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