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聲都是刺穿她心臟的利刃,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沅沅!你在哪兒?!”
她呼喊著,聲音在空曠中迴盪,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媽媽,救救我……”
微弱而絕望的求救聲,如同幻覺般在耳邊縈繞,令人心碎。
“嗚嗚,媽媽,快來救救沅沅啊……”
那哭聲中的無助,讓宋凝月的心如刀絞。
在這無盡的黑暗中,不知走了多久,一抹遙遠的光亮終於映入她的眼簾。
與此同時,孩子的哭聲也變得更加真切,像是某種指引。
促使她加快了步伐,奮力向前奔跑。
終點,一扇沉重的紅木大門出現在視野中,哭聲正是源自門後。
宋凝月用盡全身力氣撞開大門,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她的血液瞬間凝固。
只見顧霆驍的半張臉龐被血跡沾染,眼神中透出的是冰冷與殘忍。
角竟勾起一抹得意而殘忍的笑容。
“這種無用的廢物留下也只是累贅,倒不如讓她徹底消失,好為將來健康的孩子騰出位置。”
宋凝月猛地回頭,視線定格在不遠處。
在那裡,沅沅如同破碎的瓷娃娃般靜靜躺著。
雙眼緊閉,小小的身軀上插著一把鋒利的刀,那原本屬於童話故事的粉色公主裙被鮮紅的血漬浸透。
空氣裡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
“顧霆驍,你把我的沅沅還回來!”
她發出撕心裂肺的吶喊,卻驚醒在自已的尖叫聲中。
原來,那一切只是夢,一場過於真實的噩夢。
即便意識到了這只是虛驚一場,宋凝月仍心有餘悸。
害怕夢境中的場景有一天會在現實中上演。
慌亂之下,她翻身下床,踉蹌著步伐直衝向孩子的臥室。
見到女兒安然無恙地熟睡著,她心中的一塊大石這才緩緩落下。
環顧四周,她才發現自已竟在床上昏睡了一整天。
甚至沒有察覺到保姆何媽什麼時候離開,整個別墅安靜得只剩下她自已的呼吸聲,就連平時總是準時出現的司機也不在。
自從那場酒吧風波之後,顧霆驍的態度變得異常堅決,甚至連車鑰匙的蹤跡都不再讓她尋見。
沅沅額頭上滾燙得如同被火烤過一般。
貼上的退熱貼彷彿失去了它應有的魔力,絲毫緩解不了那焦灼的熱度。
宋凝月心中焦急萬分,明白再這麼等待下去只怕情況會愈發危急。
必須即刻動身,讓沅沅得到及時的醫療救助!
她來不及多加思索,一把抓起身旁的手機。
手指快速跳動在螢幕上,撥出了那個早已爛熟於心的號碼。與此同時,在那座充斥著消毒水味的病房中。
顧霆驍遺忘在沙發角落裡的外套裡,一陣急促的鈴聲猛然響起,劃破了周遭的寧靜。
宋婉毓順手拾起,目光掠過螢幕,映入眼簾的是“凝月”二字。
冷哼一聲,她毫不猶豫地按下結束通話鍵。
一封來自宋凝月的簡訊悄無聲息地打破冰點:
“霆驍,沅沅發高燒,我需要馬上帶她去醫院,請答應司機來接我們,好嗎?”
宋婉毓嘴角牽起一抹冷冽的笑意,“要是燒傻了,到也省心!”
她將資訊刪除,然後恢復成一副恬靜淡然的模樣,手中輕輕摩挲著一本封面磨損的外文書籍。
靠窗而立,彷彿一切波瀾都沒有在這片寧靜中泛起過漣漪。
當顧霆驍回來時,她臉上的溫柔笑容從未有絲毫褪色,輕描淡寫地說著:“我沒注意到你的手機響過。”
“好的,時候不早了,我先離開。”
顧霆驍沒有察覺任何異樣,相信了她的話轉身離去。
“霆驍哥,你明天還會來看我嗎?”
“如果不忙的話,我會來。”
“知道了。”
目送著顧霆驍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那扇通往外界的電梯門緩緩合上。
宋婉毓那虛假的笑容才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眼中難以掩飾的怨恨與嫉妒。
另一面,月色如墨的山道。
宋凝月抱著懷中高燒不退的孩子,艱難地在坑窪不平的道路上蹣跚前行。
她腳下的鞋子已經磨破,露出的雙腳佈滿了血泡。
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鋒利的刀刃上,疼痛難忍,但她咬緊牙關。
遙遠的路彷彿沒有盡頭,宋凝月的體力幾近枯竭。
發出的求助訊號彷彿融入了這茫茫黑夜之中,無人應答。
即便是距離最近的醫院,駕車也需要足足半個小時。
峰迴路轉,半山腰。
一輛正駛向別墅區的轎車緩緩停在了她的面前。
車主人探出頭來,關切地詢問:“需要幫忙嗎?”
隨著車窗緩緩搖下,一個熟悉的聲音飄進了宋凝月的耳畔。
她愣怔了片刻,遲疑而又充滿期待地問道:“是媛媛嗎?”
“凝月?!”
從車內走出的薛媛媛,臉上寫滿了震驚與不解。
但隨即快步向前,兩人之間的距離在月光的見證下逐漸縮短。
昏黃的路燈下,多年的時光彷彿在這一刻被拉回。
昔日好友在命運的安排下重逢,淚水在她們的眼眶中打轉,閃爍著過往與現在的交集。
“凝月,這麼多年你究竟去了哪裡?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你?”
“媛媛,這一路的艱辛,一言難盡。現在能不能先送我去醫院?我女兒的病情很嚴重。”
“什麼?!女兒?!”
薛媛媛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張著嘴巴。
月光透過雲層的縫隙,輕輕灑在那小女孩的臉上。
車內,薛媛媛手握方向盤,眼睛不時掠過宋凝月。
那份想要深入探究對方這五年經歷的好奇心幾欲脫口而出。
卻被眼前這個溫柔照顧著孩子的身影生生壓制。
宋凝月的眼中滿是對孩子無盡的愛意,這份專注讓她心中的千言萬語化作了默默的守候。
一小時之後,在醫院裡,看著醫生熟練地為小沅沅掛上點滴。
那抹緊張的神情終於從宋凝月臉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釋重負的寧靜。
薛媛媛輕輕地覆上了她的手,那雙眼睛裡滿是疼愛與關懷,“這些年,你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何我總覺得你比從前更顯清瘦,更添了幾分不易察覺的脆弱?”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接著又是一連串的疑問,“為什麼所有人都對你的訊息一無所知,包括我父母他們也對你的行蹤一籌莫展?”
要知道,薛家雖在傳媒界稍遜顧氏集團,但在資訊獲取方面卻是頂尖的存在。
這樣的情況,要麼是涉及了某些不可輕易招惹的人物.
要麼就是薛家的長輩們出於某種隱秘的擔憂,故意避免觸及這一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