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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回 離別的車站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第二天,凌峰突然收到前線寄回來的加急信件,原來是月霞親筆所書。

凌峰拆開信封一看,頓時臉色蒼白,腦海裡嗡嗡作響,一下子癱坐在沙發上,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且聽我慢慢道來:原來月霞趕到前線後,便來到賈軍長這裡,並把司徒濤他們的所作所為一一告訴給賈軍長,聞言,賈軍長也是怒髮衝冠,然而現在戰事吃緊,加上又遠在異地,對這件事也是鞭長莫及。

於是,賈軍長便把月霞留在自己身邊,一來可以透過賈軍長了解戰事;二來也可以顧其周全。

這也是兩全其美的辦法,然後好景不長,賈軍長在一次戰役中中槍受傷,幸虧有月霞從旁照顧,還讓病情穩定。

所以,賈軍長便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給凌峰,以免徒增他的擔憂。

可是,幾日後,賈軍長傷口感染,病情加重,甚至高燒不退,月霞向軍醫詢問了賈軍長的病情,也被告知不容樂觀。

月霞也不敢把這件事隱瞞,於是便給凌峰寫信告知這件事。

凌峰知道父親的病情後,驚慌失措,雖然他因為晶晶的事而怨恨他,然而他畢竟還是哺育了自己二十年的父親,所以他還是匆匆向林薇他們告別後趕往了前線。

雖然翔飛僥倖逃過一劫,然而如今的董家家徒四壁,清貧如洗,而且他的妹妹董欣穎還要治病急需用錢。

董翔飛不甘心自己的家就這樣被司徒濤之流毀之一旦,所以曾有好幾次前往法庭壯告羅縣長之流,然而羅縣長在這裡勢力太大,更何況董家轉讓茶葉的契約在羅縣長手中,所以都敗下陣來。

董川流也去找過自己的故友,然而這些故友都忌憚羅縣長等人的淫威而不敢伸出援手,畢竟董家都只是空口無憑,沒有真憑實據揭露他們的種種罪行。

甚至還被同情董家的律師告知,如果他們真的沒有真憑實據便會變為被告!告他們誣告罪。

聽了這位律師的話,董翔飛他們愣住了,沒想到自己是正義的一方卻被人任意踐踏,而惡人卻能逍遙法外!這個世道的公平公正何在?經過這傢伙法庭對決,儘管都勝訴,然而張雷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畢竟有些事他們心知肚明,所以便決定早日把翔飛送走,以免節外生枝。

賈凌峰接到月霞的信件後,便迫不及待趕往了父親這裡,儘管速度很快了,然而凌峰還是覺得很慢,恨不得下一秒就出現在父親面前!當他出現在軍醫院時,已經是兩天後了,此時的賈軍長臉色蒼白依靠在床頭,眼睛一直望著門口,彷彿在期待什麼,又彷彿放不下什麼。

月霞一直在床頭安慰他,希望他好好養病,等病養好了就回家。

雖然賈軍長是鐵骨錚錚的漢子,然而面對死亡,面對欲見而不得見的人還是充滿悲涼。

他的眼睛不敢閉上,就這樣望著,他害怕眼睛一閉便不能看見他想見的人。

突然,賈軍長看見凌峰氣踹吁吁衝了進來,他沒有看錯,真的是凌峰趕來了!凌峰跑到病床邊,緊緊握住父親的手,泣不成聲,“爸爸……”賈軍長從凌峰的手溫感覺到這不是做夢,他的臉終於漸漸舒展開,凌峰淚眼婆娑說道,“爸爸,我來晚了!”

賈軍長心裡終於有了一絲慰藉,有氣無力說道,“凌峰,爸爸……以後……不能再……照顧你了,你要好好……照顧好自己!”

凌峰聽了父親的話,抽噎不止,賈軍長繼續說道,“你長大了,我相信你能照顧好自己!我也就放心了!”

“爸爸……”凌峰望著父親,眼裡充滿不捨與心疼,他喊了一聲,聲音有些沙啞顫抖,賈軍長聲若遊絲說道,“我不是一位好爸爸,爸爸沒有給你想要的生活,也沒有給你一個幸福!”

賈凌峰聽了父親的話,傷心欲絕說道,“不,您是一位好爸爸,是這個世上最偉大的爸爸!我永遠都愛您!尊重您!”

聽了凌峰的話,賈軍長的臉上呈現出祥和,然而他的嘴張了張卻始終沒有發出聲音,他的頭便無力偏向一邊,凌峰握住的哪一隻手也無力垂了下去……“賈軍長……”“爸爸……”凌峰撕心裂肺呼喊,然而卻無法將他喚醒。

賈軍長最終還是見到凌峰最後一面,這算是走得心無牽掛,然而臨走前賈軍長似乎還有未盡之言,直到辦完賈軍長的葬禮後,月霞遞給凌峰一封書信,原來是賈軍長託付月霞交給他的,凌峰展開書信時,只見字跡潦草,文字看起來柔弱無力,看來是父親強忍著病痛寫下的這封信:峰兒:當你看見這封信時,我已經離開了,請原諒父親的不辭而別,以後父親不能再照顧你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我是一位不合格的父親,沒能給你幸福的生活,甚至殘忍推毀了你的幸福。

我想你應該非常恨我,畢竟是我一手破壞了你與林薇的事,我也明白你的心裡愛的是林薇,我的心裡也很欣賞林薇。

然而天底下哪個父母不願意看著自己的子女幸福?然而我卻不能讓林薇嫁入我們賈家,因為我知道,一旦林薇嫁入我們賈家,受苦受累的便是她。

我們賈家作為軍人世家,隨時都有可能帶著使命赴往戰場,生死不定,萬一有個不測,害的便是林薇!當年你的母親就因為這件事而鬱鬱寡歡,鬱鬱而終。

然而晶晶與林薇不同,如果你有三長兩短,她可以與父母搬離這裡,重新生活,而林薇一定會捨不得這段情感,甚至做出傻事。

然而我萬萬沒有想到晶晶會為了你而付出生命,當我得到這個訊息時,我也很悲痛,懺悔,是我一手害了晶晶呀!……看著父親的親筆留書,凌峰早已老淚縱橫,泣不成聲,還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誤會了父親的良苦用心,淚水侵染信紙,墨字漸漸化開……賈軍長犧牲的訊息不脛而走,這對羅縣長他們來說是天大的好訊息,他們又聚集在一起,商量他們的計謀。

經過前幾次官司下來,張雷還真有些害怕,害怕夜長夢多,董翔飛留在這裡始終是一個隱患,現在賈軍長離世,賈家也只是一個空殼而已,何不趁此機會把翔飛送走?大家聽了張雷的提議,也覺得應該趁機把翔飛送走。

所以羅縣長便決定明日一早就去董家抓人。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董家便聽見從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原來是羅縣長派人把董家團團圍住了。

這可把董氏夫婦嚇壞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當羅縣長說出要送翔飛上路時,翔飛還以為他們是因為官司的事要殺人滅口。

羅縣長知道他們誤會了自己,笑道,“我是來送翔飛去前線保家衛國的!”

林霜聽後,大聲說道,“胡說!翔飛的名字不是早就剔除了嗎?”

羅縣長聽後說道,“先前賈凌峰是濫用私權,現在賈軍長離世,也沒有人可以庇護你們了!”

從羅縣長口中得知賈軍長過世的相信,董家一陣震驚,想不到短短几個月不見,賈軍長卻為國捐軀了!董川流難以置信問道,“你說什麼?賈雲去世了?”

董川流與賈雲好歹有過交情,對與他的離世,董川流心裡悲痛不已。

“不錯!已經死了好幾日了!”

羅縣長語氣中毫無傷心,甚至幸災樂禍。

董川流許久沒有說話,只見羅縣長示意隨同的人上前把翔飛抓起來。

儘管林霜死死護住翔飛,然而他們卻還是顯得勢單力薄,最終寡不敵眾,翔飛在他們眼前被生生抓走了。

正當他們不知所措時,只見林薇來到董家,她一見董家一片凌亂,忙問發生了什麼事?於是林霜便把翔飛被抓的事告訴她,林薇聽後難以置信,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做?因為凌峰已經把翔飛的名字剔除掉了。

然而當林霜告訴她賈軍長離世的訊息時,林薇頓時愣住了,還以為是姐姐說錯了,是自己聽錯了。

然而再次確認這件事是真的時,半晌沒有說話,她想起凌峰那日匆匆離別的情景,還以為不是多大的事,卻沒想到是他們父子的死別,想到這裡,她的眼淚悄然而出……次日,天還沒亮,未雷鋒便匆匆趕到董家,原來今日羅縣長便會把翔飛送到火車站,聽了未雷鋒的話,董家驚愕不已,沒想到羅縣長會如此心急,迫不及待要把翔飛送走。

董家人也不敢耽擱,便匆匆趕往火車站,希望能見翔飛最後一面。

此時的翔飛站在寒風之中,一直在駐足眺望,此時他知道自己不會像上次一樣幸運,他唯一的願望就是能見上父母和林霜一面。

隨著時間的流逝,司徒濤他們便有些急不可耐,還嫌這火車怎麼還不啟動?正當翔飛放棄希望時,只見遠處出現一個黑影,這個黑影越來越清晰,不是林霜還是誰?只見林霜脖子上正繫著他送給她的那一條火紅的圍巾,倆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林霜耳語道,“我等著你回來!無論多久我都等你回來!”

翔飛傷感說道,“我會回來的!希望你能好好照顧我的父母們!”

隨後倆人相互久久注視著,彷彿一切要說的話,都在對方的眼神裡。

董家父母也緩緩趕來,父母關切的話語不下萬語,真是“兒行千里母擔憂!”

一言蔽之望彼此都珍重。

他們不知道此次離開下次見面又是何時?有的只是依依不捨,隨著緩緩啟動的火車奔跑,董翔飛隔著玻璃,望著傷心欲絕的林霜在車外奔跑,呼喊,無奈盡在咫尺,卻遠在天涯!他們的眼神一直沒有從對方的身上移開,直到林霜漸漸消失,火車漸漸遠去……【董翔飛始終沒能逃過赴往前線保家衛國的使命,然而他這一走,卻讓羅縣長之流更加肆無忌憚了,不知道夏林霜會如何幫助董家度過難關?不知翔飛是否會平安歸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