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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回 杭州遊,鵲橋寨

昨日,張震南便坐著火車趕往了杭州。

在他上火車時,一直在向後張望,彷彿在等人,他既希望秦碧惠前來,又害怕她來。

直到火車緩緩啟動,秦碧惠也沒有出現,不禁有一些失落。

然而,當他走下火車時,卻總覺得自己的身後有人跟蹤自己,其實在火車上時便覺得有人在跟蹤自己了,他不禁加快了腳步,想甩掉身後的人,然而身後的人也加快了腳步。

張震南心裡有些驚慌,立即走向一條巷子。

江南的小巷彎彎,逼仄又綿長,南北通道,甚似一個迷宮,找著機會便躲在一拐牆處。

只見身後的人立即追上來,卻沒想到張震南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張震南問他是誰?為什麼要跟蹤自己?這時,只見來者轉過身來,取下頭上的小氈帽,張振南眼前一亮,這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嗎?“碧惠!”

“振南!”

兩人異口同聲喊出對方的名字,倆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巷子很靜,幾乎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他們真希望彼此的幸福就此駐留,不再流逝!張震南帶秦碧惠來到一家酒樓,原來秦碧惠出行匆匆,什麼都沒來得及準備,所以有些餓壞了,張震南見秦碧惠吃得狼吞虎嚥,忙勸她吃慢一些,不要噎著了。

但秦碧惠告訴他,她可是瞞著陳川楓來到杭州的。

張震南聽後愣了一下,似乎這在他的意料之中。

吃完飯,張震南便帶著秦碧惠去旅館登記開房,服務員還以為他倆是夫妻。

張震南尷尬笑了一下,最後他們各自開個一間房間。

經下來的兩天時間,張震南帶著秦碧惠在杭州四處遊玩,秦碧惠從來沒有來過杭州,所以覺得這裡處處是風景:杭州素有“人間天堂”的美稱。

西湖,就是鑲嵌在這天堂裡的一顆明珠。

站在柳絲輕拂的西湖邊放眼遠眺,只見湖的南北西三面是層層疊疊、連綿起伏的山巒,一山綠,一山青,一山濃,一山淡,真像一幅優美的山水畫。

平靜的湖面,猶如一面碩大的銀鏡。

一群群白鷗掠過湖面,在陽光下一閃一閃的,好看極了。

圍繞著西湖的是一圈樹木織成的綠色鑲邊。

十里明湖中,蔥綠的孤山顯得格外秀美典雅。

孤山東邊的白堤和西南的蘇堤,就像兩條綠色的綢帶,輕柔地飄浮在碧水之上。

湖心的三個小島——小瀛洲、湖心亭、阮公墩,掩映在綠樹叢中。

明淨的湖水晃動著綠島和白雲的倒影,彷彿仙境一般。

在這如畫的西湖邊怎能不令人心曠神怡呢!月光下的西湖,又是一番景象。

夜幕初垂,明月東昇,輕風徐來,湖水盪漾。

岸邊的華燈倒映在湖中,宛如無數的銀蛇在遊動。

遠處,不時飄來悠揚的琴聲。

人們泛舟湖上,會覺得天上人間,全都溶化在月色裡了。

更因為這裡沒有陳佳佳他們的“喋喋不休”,也沒有陳川楓的跟蹤,所以她玩得甚是盡興,覺得這一段時間是她二十來年來最開心的時光。

儘管如此,秦碧惠心裡始終還揣著心事,每次都欲言又止,然而最終還是鼓足勇氣把心中的秘密告訴給張震南。

“振南,你相信我的姐姐死了嗎?”

突然秦碧惠問出這句話,張震南一臉茫然,不知道她這話何意?秦碧惠知道他一直以為姐姐死了,所以便立即從口袋裡摸出那一封書信遞給他,張震南一臉迷茫接過書信,他小心翼翼展開書信,生怕讀漏的半個字,讀到一半,他的手在顫抖,是激動還是吃驚?張震南是認識秦碧蓉的筆跡,更是讀到上面的幾句詩,還確定這就是秦碧蓉所寫!他忙問這封信是從哪裡得到的?秦碧蓉便告訴她是林霜她們所住的房間找到的。

張震南的聲音彷彿有些顫抖,“難道說,林霜她們是秦碧惠的女兒?怪不得第一次看見她時,總覺得似曾相識.”

秦碧惠也是如此說。

張震南忙問陳川楓他們是否知道?秦碧惠說她還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他們。

張振南嘆了一口氣,“不知不覺就二十年了,不知道這二十年來她是如何度過的?我們欠她的太多了太多了!”

秦碧惠接過話,說道,“我也不能再回避這件事了,二十年前是我做錯了事,我要向姐姐道歉,贖罪,彌補!”

說出這句話她的心頓時感到有些輕鬆。

說到這裡,張震南突然提出,等杭州的事結束後便去找秦碧蓉,秦碧惠聽後也同意去找姐姐。

美食節當天熱鬧非凡,人聲鼎沸,遠遠就能聽到震耳欲聾的叫賣聲,濃濃的香味更是撲鼻而來。

這兒的食品真可謂是琳琅滿目:有天津的狗不理包子、日本的壽司、新疆的羊肉串、紹興的臭豆腐、北京的冰糖葫蘆等,看得秦碧惠眼花繚亂。

更有趣的是,那些新疆人還一邊烤牛肉串,一邊隨著音樂跳舞,吸引了不少的遊客駐足觀看,那鐵板上的牛肉串也隨著音樂被不停地翻轉著,好像在翩翩起舞。

秦碧惠忍不住買了一串,嚐了嚐,哇,又鮮又嫩!當然,張震南也不是來這裡貪吃的,他的目的是來這裡參加比賽,最終他精心研製的“振南菜”一舉奪魁,讓張震南名聲大噪。

美食節結束後,張震南又領著秦碧惠在杭州又玩了幾日。

兩人走在一片楓林下,望著漫山的紅楓,遠遠望去就像紅色的海洋,那種紅色鮮豔奪目,讓秦碧惠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捧起一把楓葉,輕輕吟道,“霜葉紅於二月花”。

倆人走累了,倆人坐在一高大的楓樹下,紅色的楓葉翩翩起舞,甚是美麗!秦碧惠把頭依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臉幸福,“振南,這是我嫁給陳川楓以來,最開心的一段時光!”

張震南靜靜傾聽,只聽秦碧惠繼續說道,“年輕時,我看中了名氣卻放棄了最重要的情感,當時過境遷時,我還發覺,名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倆人了相依相偎,相互依靠!”

張振南聽後輕輕問道,“難道他沒有給你這樣的幸福?”

秦碧惠笑道。

“自從嫁給他後,他的眼裡只有事業,大部分時間都在外忙碌奔波,根本沒有盡到一位丈夫應有的責任.”

張振南聽後,彷彿在為陳川楓“辯白”,“他這樣注重事業,不就是為了給你們更好的生活嗎?”

秦碧惠聽後,說道,“他心裡愛的是他的事業,而不是我!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真正需要什麼?”

秦碧惠繼續說道,“他從來不懂我的心,正如他不曾看見我的傷。

其實,有些話,我不說,他就不問,我是希望他自己能懂,還能證明他對我用心。

有時,我累了,就想找依靠的肩膀,然而我卻找不到。

即使瑣事也能兩個人共同扛。

痛了,就耐心地安慰,即使不說話的陪伴,也能療傷,不但有人疼,心酸有人懂.”

聽了秦碧惠的肺腑之言,張震南沉默不語。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在美食節那天,陳川楓便找到了他們,而他一直都在暗暗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他遠遠聽著他們的談話,心裡甚不是滋味!難道自己真的辜負了她?自己一直為了事業打拼,不就為了她的生活更加安逸嗎?然而卻因此而冷落了她,不禁有些自責,懊惱。

有一句話如此說“愛你的人,擔心給你的不夠,不愛你的人,生怕你要得太多.”

用在他們處境再適合不過了。

難忘的杭州之旅結束了,當秦碧惠與張震南登上回上海的火車時,秦碧惠卻彷彿看見陳川楓的身影也登上了火車,張震南還以為是秦碧惠眼花了,看錯了人。

然而當他們來到他們的座位時,卻發現陳川楓便坐在他們座位的對面,三人頓覺尷尬!待秦碧惠和張震南在陳川楓對面並排坐下時,陳川楓卻對秦碧惠命令道,“過來!”

陳川楓用手點了點自己身旁的座位,原來陳川楓把旁邊的座位票也買了,秦碧惠愣了一下,在張震南的目光下,極不情願且勉為其難在陳川楓旁邊坐下。

“川楓,你怎麼也來杭州了?”

張震南打破了三人間的寂靜,陳川楓聽後,輕輕且帶著質疑回道,“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親在這裡,我怎麼就不能來?”

他的話裡充滿了火藥味,氣氛一下又安靜下來。

秦碧惠突然問道,“你來杭州,冰雪兒她們呢?”

陳川楓瞪了她一眼,秦碧惠不禁把頭轉了過去,“你還知道關心孩子嗎?”

張震南對陳川楓的態度有些不滿,立即說到,“碧惠也是關心孩子……”陳川楓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張震南卻把剩下的話有吞了回去。

三人無言,儘管車廂里人聲鼎沸,但此時此景卻莫名安靜緊張。

董翔飛與賈凌峰倆人不消半晌時間就趕到了林霜的家鄉––鵲橋寨。

原來董翔飛與賈凌峰早就計劃好了,待玉靈的婚事結束後,倆人一起去鵲橋寨找他們所愛的人。

董翔飛離開時,還為冰雪兒留下家書,然而賈凌峰卻什麼都沒有留下便離開了,這讓晶晶甚是憤怒,連連剁腳步,咬牙切齒說,無論什麼地方都要把凌峰找回來!董翔飛和賈凌峰被鵲橋寨的風景住了,久住城市的他們還沒有真正領略如此美麗雄壯的山川。

鵲橋寨被蒼翠的群山重重疊疊,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濤,洶湧澎湃,雄偉壯麗,那嵯峨黛綠的群山,滿山蓊鬱蔭翳的樹木與湛藍遼闊的天空,縹緲的幾縷雲恰好構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畫,鵲橋寨安逸躺在其中,似乎一顆遂燦的明珠。

倆人在大山裡走了一會兒,不知所向,還是林薇看見了凌峰,然而她卻急匆匆跑回家了,秦母一見女兒急匆匆回來,忙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林薇彷彿沒有聽見母親的話,她回到房間,關上房門,一陣胡思亂想:董翔飛他們怎麼回來這裡?難不成董翔飛來找我姐姐,凌峰來找自己嗎?想到這裡心裡一陣高興。

然而,過了一會兒,她的眼神又暗淡下來,難道是出了什麼事嗎?怎麼不見冰雪兒她們?傅國峰怎麼沒有還回來?還有凌峰與晶晶之間的關係怎麼樣了?正當她胡思亂想時,突然從院子裡傳來一陣說話聲,她輕輕把窗戶推開一道縫隙,只見董翔飛和賈凌峰兩人正在自家院子裡,原來他們經過一路打聽還找到這裡,之前他們已經找錯了好幾家。

他們見滿院子的木架,木架上曬滿了各種草藥,他們還確定這裡便是夏家了。

迎接他們的是夏母,董翔飛一見夏母一下子就愣住了,因為夏母的模樣與自己的舅母有幾分相似。

夏母見董翔飛望著自己發愣,有些不自在,忙問他們是否有什麼事?董翔飛這時還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說他們是來找夏林霜姐妹的。

夏母聽後,一臉詫異,帶著一絲戒備,問他們是什麼人?找她們有什麼事?於是董翔飛他們便耐心對她自我介紹。

夏母聽後,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林霜口裡一直提起的翔飛!”

隨後又對著凌峰說道,“你就是林薇時時提到的凌峰!”

聽了夏母的話,倆人心裡頓時有了一絲欣喜,原來他們心裡一直都惦記著對方。

夏母連忙把他們迎進房間,併為他們準備了茶水。

隨後便去找林薇,林薇立即裝著不知情的模樣,坐在椅子上,見母親來叫自己了,便帶著一顆激動而害羞的心情來到前廳。

這是凌峰與林薇闊別半月後的再次重逢,林薇的臉因為緊張激動而漲得通紅,凌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跑上前去,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倆人激動得不知該從何處話起?真是“久別重逢非少年,執杯相勸莫相攔。

額頭已把光陰記,萬語千言不忍談。

斜分細雨又迎春,鶯燕嬌音耳際聞。

縹緲雲煙開畫卷,眼前人是意中人.”

夏母見狀立即找了一個理由離開了,董翔飛也默默來到前院,與其說不想打擾他們,還不如說他在暗暗尋找林霜。

直到吃飯時,林霜也還沒有回來,董翔飛有些著急了,連飯都吃不下,因為此次他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找林霜,凌峰已經找到了林薇,然而,林霜去了哪裡?吃完飯,林薇他們便在前院打理木架上的草藥,董翔飛便忙問林霜去了哪裡?林薇忙說,姐姐現在在國峰家裡!一聽這話,董翔飛心裡更加著急了,林霜在國峰家為了什麼事?難道國峰也回來了嗎?林薇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誤會了,立即解釋道,國峰他爸爸生病了,我姐姐去給他爸爸看病了。

說完並答應等一下就帶他去國峰家找姐姐。

聽了林薇的話,董翔飛心裡略感寬慰。

傅國峰父親的哮喘病復發了,而且越來越嚴重,傅家不想讓林霜姑娘來回奔波,所以便留她吃午飯。

有了林霜的精心照顧,併為他來了藥方,傅父的病情得到了控制。

傅國峰的母親張豔瑩一再誇讚林霜的心底善良,當她們還在談話時,只見林薇風風火火跑了進來,問姐姐,“你知道誰來找你了?”

林霜聽後說該不會是國峰迴來了吧?林薇也顧不上回答,便拉起姐姐的手就往外跑,剛跑出房間,林霜就與董翔飛相遇了,這對林霜來說是如此突然,完全沒有任何前兆!“林霜!”

董翔飛喜悅喊了一聲,林霜還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他怎麼會來這裡?她的口氣有些懷疑,又有些欣喜,“翔飛,你,怎麼來了!”

董翔飛拉起了她的手,緊緊握住,四目相對,是那樣火熱,是那樣溫暖!隨後兩人緊緊相擁,倆人有說不完的情,訴不完的愛,完完全全被這個久違的擁抱釋放出來。

正是“曲闌深處重相見,勻淚偎人顫”;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自從董翔飛和賈凌峰他們來到夏家後,夏母便有些魂不守舍,做事也是丟三落四,這也是以前從沒有過的情況,夏宗仁不問也知道是因為翔飛他們的事,畢竟他是知道夏母過去的那一段往事,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豈能讓他不懂得?夏母嘆了一口氣說,“一晃眼已經二十年了,不知不覺孩子們便長大了.”

夏宗仁輕輕問道,“你是不是又想起了那一段傷心往事?”

夏母聽後,答非所問,“我想起了當年他來到鄉下來找我的情景,這一幕與翔飛找林霜的情景何其相似.”

說完,表情顯示出擔憂。

夏宗仁知道她口中所說的他就是“陳川楓”,夏宗仁更是知道她的擔憂,她是害怕女兒們會重蹈覆轍,他更知道二十年前的那一段傷心往事在她心裡已經是不可磨滅的血痕!立即勸慰她,希望她不要擔心,孩子們會有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