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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節 父亡女嫁

自從傅國峰把詩思姐妹從地痞流氓手中救下之後,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了結,然而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幾天後發生的這件事便把傅國峰與詩思的命運緊緊連在一起。

到底是什麼事?且聽我慢慢道來:那日,傅國峰與詩思正在屋裡閒聊,詩思便問起傅國峰是否有了夏林霜的訊息?傅國峰聽後說沒有,這件事只能慢慢來。

他們的話音剛落,只見詩思的父親便滿頭大汗急匆匆跑進來,急迫讓傅國峰帶詩思趕快離開這裡!說話間便把房門緊緊鎖住,傅國峰他們忙問發生了什麼事?父親來不及解釋,把房間的窗戶開啟,把詩思推向視窗,並懇切對傅國峰說道,“國峰,我的女兒就交給你了!”

國峰聽後也知事情的嚴重,便勸詩思聽父親的話。

詩思焦急而又矛盾地爬出窗戶,待兩人爬出窗戶後,父親把把窗戶關上,隨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最後若無其事坐在椅子上,靜靜等待––該來的總會來,逃也逃不掉。

果然,頃刻之間,房門便被重重破開來!一群凶神惡煞的人衝了進來,為首的不正是那天在巷子裡企圖對詩思姐妹不軌的地痞流氓!破門而入的地痞見他怡然自得坐在房間裡,倒有些吃驚,立即問道,那兩位姑娘呢?父親佯裝不知所問何事?並質問他們為何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私闖民宅?地痞問不出所以然來,便示意隨從者動手教訓老班主。

年邁而體弱的老班主哪裡是這些地痞流氓的對手?不一會兒,老班主便被打得遍體鱗傷,毫無還手之力!此時的詩思還沒有離開,躲在窗外的她輕輕掀開一絲縫隙,眼睜睜看著父親被揍,被欺辱!她真的好想跑進去保護自己的父親,然而她卻被傅國峰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她的眼淚卻沒有因此而斷流……“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正在這時,從外面傳來,原來是婁祺剛剛逛街回家,看見老班主被揍,心裡縱然害怕但還是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體護住老班主。

為首的地痞看了一眼婁祺,這不正是上次跑掉的那位姑娘嗎?心裡甚是開心,帶著一絲戲謔說道,“好娘子,你讓我們好找呀!現在終於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們大哥就等著你去做他的夫人呢!”

婁祺聽後,緩緩站了起來,走到他的身邊,“呸!”

這位地痞沒想到婁祺的性格如此剛烈,他惱羞成怒,立即又吩咐隨從者對老班主手腳相加。

婁祺見狀,明白自己今日如果不服從他們,恐怕義父性命難保!這種情況,也容不下婁祺細細考量,也只能含淚答應,“你們不要傷害我的義父,我答應你們!”

說完,婁祺便蹲下身去把老班主放在自己的臂彎,哭著說道,“師父,都是婁祺不好,婁祺給你添麻煩了!”

此時的老班主只能用那一雙無神的目光看著婁祺,只聽婁祺繼續說道,“師父,多謝您的養育之恩,多謝您的教誨之恩,今生今世我無以回報!現在正是我報答您的時候了!但願來世再見吧!”

她的話剛剛說完,為首的地痞便不耐煩讓婁祺離開這裡,婁祺這不搭理他們,不慌不忙輕輕把老班主放在地上,起身,隨著這幫地痞流氓離開,此時此刻,老班主的眼光緊緊跟著婁祺,因為他知道婁祺這樣一走便是凶多吉少!然而他的嘴唇動了動,有言難訴……婁祺被帶回時,天已經暗了下來,而且還下起了細雨,雨打芭蕉葉,雨落屋簷下,坐在屋裡的婁祺望著,聽著屋外的雨,倍感悽悽慘慘,冷冷清清!因為她的心裡始終還掛念著老班主的傷勢,也不知詩思他們又怎樣了?正在傷心時,房門被輕輕掀開,進來的是一位男人,也許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大哥”,婁祺心裡不禁害怕,恐慌!這位闖入者,沒有說話,只是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可憐人兒,她的眼角還有淚痕。

“你叫什麼名字?”

闖入者突然問道。

“婁祺!”

婁祺的聲音很低,很柔弱。

“你家住何方?家裡還有什麼人?是做什麼的?”

闖入者繼續問道。

“我沒有家,從小被戲班的師父收留!”

說話間婁祺的眼淚不禁又流了出來。

闖入者似乎看見了婁祺的眼淚,沉默了一會兒,輕言道,“我叫司徒濤,兄弟們都叫我阿濤!”

隨後又問道,“你是否願意嫁給我?”

婁祺萬萬沒有想到闖入者居然還問自己是否願意?她倒有些猶豫––她突然想起先前離開戲班時這群地痞對自己的警告!這時她也看見了窗外一閃而過的黑影,便吞吞吐吐回道,“我,我,我願意.”

隨後又問道,“你能否答應我一個條件?”

司徒濤沒想到婁祺還有條件,願聞其詳。

只聽婁祺說道,“一直以來我便視師父為親生父親,所以師父是我的孃家人,我在未嫁之前應該回家照顧體弱的父親!”

婁祺沒想到,司徒濤答應了她的條件,並決定第二天便舉辦婚禮。

當婁祺他們離開後,詩思他們便立即進屋把老班主扶起來,看著遍體鱗傷的父親,詩思的眼淚似珠簾般望下墜,一個勁自責,看著女人如此傷心,老班主也知自己時日無多,有氣無力說道,“女兒,父親以後不能照顧你了!”

詩思悲痛得不能言語,倒是國峰一直安慰詩思,老班主喚著國峰的名字,國峰立即伸出雙手握住老班主的手,只聽老班主氣語微弱,“以後,我的,女兒,就拜託,給你了!”

國峰此次來城裡本來就是為了尋找夏林霜姐妹,可沒想到節外生枝遇上這件事,然而此時也容不得他多想,不得不應承下來,老班主聽了國峰的話,望了一眼詩思,總算是放下心頭大石。

門突然被重重掀開了,原來是婁祺冒雨趕回來了,然而她的身後還有一幫跟屁蟲。

婁祺突然出現在這裡,詩思心裡的喜悅不言而喻,但卻抑不過此刻的悲涼。

婁祺忙問師父的情況,詩思難以言說。

婁祺立即跑到師父的塌前,哭喊道,“師父,師父!”

此時的老班主早已,精氣耗盡,兩眼無神,他望著全身溼淋淋的婁祺,艱難而痛苦道,“婁……祺……你……”說話間欲伸手握住婁祺的手,無果。

婁祺立即伸手把師父的手握住,老班主的手漸漸冰涼,一句話未說完,老班主的手還是無力垂下去……“爹……”“師父……”兩人失聲裂肺喊到。

此時此刻,屋外的雨叩打大地,彷彿在為老班主的離世而悲痛,有詞證曰:秋花慘淡秋草黃,耿耿秋燈秋夜長。

已覺秋窗秋不盡,那堪風雨助淒涼!助秋風雨來何速?驚破秋窗秋夢綠。

抱得秋情不忍眠,自向秋屏移淚燭。

淚燭搖搖爇短檠,牽愁照恨動離情。

誰家秋院無風入?何處秋窗無雨聲?羅衾不奈秋風力,殘漏聲催秋雨急。

連宵脈脈復颼颼,燈前似伴離人泣。

寒煙小院轉蕭條,疏竹虛窗時滴瀝。

不知風雨幾時休,已教淚灑窗紗溼。

不知這是何等悲涼?不覺後半夜又聽屋外雨打芭蕉之聲,更徒添幾度淒涼。

第二天,依舊陰雨不斷。

它們也在為昨晚戲班老闆的死而感到傷心。

婁祺被地霸司徒濤峰無情搶走並逼婚。

今天司徒濤正風風火火地為自己辦婚事。

詩思怎肯嫁給這地霸呢?然而她又不得不從––這幫地痞流氓威脅她如不從便會對她父親不利,甚至對詩思,整個戲班的人不利!嗩吶聲歡悅響了起來,婁祺傷心地坐在轎子裡,她的頭上蓋著紅蓋頭,而紅蓋頭下卻是一張淚臉。

轎子緩緩地抬了起來,司徒濤騎著一匹黑色的馬走在轎子前,向路人笑著,這一切顯得如此不諧阿!突然在街道的盡頭出現一輛馬車——是一匹只託著木板的馬車。

馬車上躺著一個人,站在馬車旁的是詩思,詩思早已哭成了淚人。

馬車和轎子緩緩地靠近了,司徒濤見了心中自然很不高興,本想叫人去“處理”一下,但他又擔心驚動了轎中的新娘子,節外生枝,便讓她們過去了。

坐在轎中的婁祺緩緩揭開了紅蓋頭並掀起轎窗的一角——這一個動作讓她看見了終生難忘的一幕:詩思與國峰正冒雨拉著馬車,與她的轎子擦肩而過,馬車上還躺著一個人!那個人就是養育了自己十幾年的義父呀!婁祺很想立刻衝出去送義父最後一程,然而她卻不能這麼做她害怕自己這麼做會連累到詩思。

她的眼淚奪眶而出她的心也在流血:義父,婁祺對不起您!請原諒婁不能送你最後一程……想到和義父以往在一起的快樂日子,淚水再一次湧出。

是啊,自己在義父的葬禮上舉辦自己的婚事那是多麼殘忍,多麼不孝的事啊!婁祺心如刀割,然而面對著這個社會她沒有任何辦法,現在她心中只有一個願意:希望詩思能好好安葬父親,讓義父入土為安!然而此時此刻,詩思的心裡何嘗不是如此悲慟?她不僅為父親的離世而悲痛,也為婁祺的命運擔憂悲痛!街頭圍觀的人哪裡知道其中的悲歡?只是用他們看熱鬧的歡悅心情粉飾了這一幕悲涼……【葬禮與婚禮莫不就是人生的大起大落?一天之內,同時經歷這大喜大落又是怎樣的遭遇?然而,事情並不是如此簡單,凡事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也許,下一刻便是陽光或重逢……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