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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武都氐王

度過了最危險的一刻,陳睿帶著楚清音與司徒燕順利地出了定陽郡。

半月後,抵達了雍州。

越往邊境走,越覺得漢人生活疾苦。若是年景好還可以勉強滿足個溫飽,若是攤上個災年,賣兒賣女的不再少數。

陳睿暗歎一聲,心中隱隱作痛。想想自己近況,又覺得鞭長莫及。

司徒燕輕輕拍了拍陳睿的肩頭,“別想那麼多了,你回到了南齊還有一場生死之戰等著你呢。若是跨過了蕭鸞那一關,大權在握,日後你大可以揮軍北上,解決這片大好河山。”

陳睿苦笑著點點頭,想起回到南齊的麻煩事,有些頭疼。喃喃自語道:“不知道現在孔雀、陳卓他們的情況怎麼樣了……”

南齊建康城中此時翻起了驚濤駭浪。

延德宮中,蕭鸞義正言辭地對著武帝道:“陛下,陳睿在北魏被封為平南侯,這還說明不了陳睿叛國嗎?臣請旨,攻入義亭侯府,將他闔府上下盡數投入天牢。”

王敬則長笑一聲,出班拱手道:“陛下,西昌侯此言過矣。義亭侯絕不會投降北魏的,大家別忘了,去年就是陳睿在陽平郡生生滅了北魏五萬雄兵。北魏上下對他恨之入骨,此計定是孝文帝為了離間我大齊君臣所為。”

武帝點點頭,沉聲道:“確有可能。此事現在不急蓋棺定論,等陳睿回返大齊,我們庭前議對後,在說不遲。”

蕭鸞眸中奇光一閃,笑道:“陛下,只怕義亭侯不會回返我大齊了。”

武帝陰沉著臉,倚在龍榻上不語。

這時,宮外一個小黃門走了進來,拱手道:“陛下,散騎侍郎謝竣如求見。”

蕭鸞臉上一喜,笑道:“陛下,誰是誰非將謝竣如召上殿來一問便知。”

武帝揮了揮衣袖。不一會兒,謝竣如跨入了延德宮大門。

蕭鸞攔住了正要行禮的謝竣如,急問道:“季常,將你在北魏所見所聞如實道來,陳睿是不是降了北魏了?”說罷,給謝竣如大了眼色。

武帝心中一緊,雙目緊緊地盯著謝竣如。

謝竣如不急不緩地給武帝行了一禮,緩緩道來:“陛下,臣等在我大齊時遭遇截殺,九死一生才到了北魏。北魏孝文帝屢屢對義亭侯示好,都被義亭侯嚴詞拒絕。最後,孝文帝強行下旨將義亭侯冊封為北魏的平南侯。義亭侯被逼無奈,稱病不出。在臣離開上京之時,潛逃出上京城,為了不連累微臣,取道西南,想要返回我大齊。臣在路中聽說,孝文帝親自帶兵追殺義亭侯一千里,現在義亭侯還不知生死。不知這叛國之言是出於誰的唇口,如此毀謗我大齊的忠義兩全的絕殺名將。”說罷,擦了擦眼角的淚光。

蕭鸞臉上瞬間變化了幾種顏色,由紅變紫,由紫變黑,最後變成一片灰白色,惡狠狠地瞪著謝竣如,眸中兇光閃現。

武帝大笑而起,“好,不虧是我大齊的破軍神將,敢在北魏掀起如此的波瀾。等他回來後,朕要好好賞他。傳旨,邊境留意義亭侯行蹤,一旦發現,著大軍護送回京,按照親王禮儀,不得有所怠慢。”

竟陵王蕭子良與王敬則對視一眼,相攜跪下領旨。“謹遵聖命。”

與此同時,北魏上京城中,拓跋宏清秀的臉上滿上猙獰,看著不死道人梁無忌,喝道:“什麼?陳睿不知所蹤?你是吃屎長大的?追魂香都沒抓住陳睿?朕要你有何用,一個武功盡失的人都能從你眼皮底下逃走?”

梁無忌滿臉的尷尬,這叫什麼事?是你說的他插翅難飛,又不是我。再說了,你那個香到底有沒有用我又不知道,我按照你的旨意追也追了,跑也跑了,人不見了我有什麼辦法。

影子走上前去,在拓跋宏耳邊輕語道:“陳睿脫了一天時間,二天之內抓捕他們本就不易。而且我懷疑他身邊的那個女子像是煙雨樓主,此女善於改頭換面,隱藏行蹤,追丟了也不足為奇,也不能全怪梁無忌。我看我們還是加強邊境的巡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的行蹤吧,若是發現了,讓邊境大軍血戰一場,爭取將他擊殺也就是了。”

拓跋宏頹然坐下,苦笑道:“你不懂的,陳睿抓不到了。朕寧願用半壁江山來換取陳睿的人頭,他活著一日,朕就不得安寧一天。”

殿中眾人相視訝然,沒想到陳睿在孝文帝心中有如此的地位。

梁無忌無奈地踏前一步,“陛下,在下帶人往邊境一行吧,看看能不能抓到他。”

拓跋宏從腰間摸出一塊金令,扔給梁無忌,沉聲道:“持此金令,可調動邊境一切軍兵,竭盡你所能,一定要將陳睿的人頭給朕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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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陳睿已到了梁州。

按照沈洋等人做好的標記,在一處僻靜的院落裡找到了沈洋等人。

沈洋看見了陳睿平安歸來,驚喜連連,圍著陳睿左右看了幾遍,長出了口氣,“主公,你這次太冒險了,日後千萬不可如此。”

陳睿連連點頭,與親衛們一一打著招呼,在屋裡安頓下來,笑道:“你們一路可曾順利?”

王橫笑道:“一切順利,追兵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教官身上,對我們只派了少許兵馬。我們換裝之後,兵分數路,前幾天才剛剛集結完畢。”

陳睿攤開地圖,看了良久,問道:“邊境這幾日情況如何?”

沈洋苦笑,“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防守甚是嚴密,我看連著兔子都跑不過去。”

陳睿失笑,“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呵呵,看來情況都在你我預料之中。原想著我舅父那條線能不用最好別用,看來不用是不行了。武都王府邸在哪裡?”

“就在梁州西南的武都郡,主公,你確定武都王還靠的住嗎?”

“這個你不用擔心,先去準備些禮物,我們扮作客商,給武都王送禮,只要見了武都王,我們就安全了。”

第二日,武都郡武都王府前來了幾個行商。

為首的一人俊朗風卓,真是陳睿。

陳睿從手中摸出幾個大錢,送進了門房手裡,笑道:“勞煩老丈通稟一聲,說是老家舊識來訪,請武都王一見。”

老門房顛了顛手裡的大錢,看了陳睿幾眼,“老家來人,可有姓名?”

陳睿壓低聲音,緩緩吐出三個字,“楊秀蘭。”

老門房大驚失色,將陳睿等人帶進了門裡,低聲道:“我先去通報一聲,你們再此等候,千萬不要亂走。”

陳睿會意的點點頭,站在院中四處打量著。

不一會,一個高大的漢子虎步龍行地趕來,身後跟著那個老門房,見到陳睿一陣大笑,“我讓你送的鹿茸怎麼現在才送來,趕緊隨我到後院,家父等的急了。”說罷衝著陳睿打了好幾個眼色。

陳睿會意地應和道:“前幾天遇見大風雪,耽誤了行程,在下這就給王爺當面致歉。”

幾人往裡走去,拐了幾個院,看見一個高大的老者,在院中穿著單衫打著拳。

這老者年愈五旬,滿臉的滄桑,但氣勢凜然,不怒自威。拳勢沉穩,步下生風,一招一式透露著一股殺氣。

老者受了拳勢,也不說話,帶著幾人向裡屋走去。

陳睿進了裡屋,看看左右沒人,跪倒在地,拱手道:“舅父。”

這老者正是武都氐王楊始集。

楊始集揮了揮手,“你先起來吧,我沒有妹妹那裡來的外甥。年輕人,有事就直說吧,老夫經不起這一驚一乍的。”

陳睿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來,交給楊始集,“舅父,這是母親臨終前交給我師父的。”

楊始集慌忙站起,顫顫巍巍地將書信拿來,細細讀了一遍,雙眼不可抑制的留下兩行長淚。

“秀蘭,當年我好說歹說你就是不聽,偏偏要隨那陳睿出走,最後逼得我楊家不得不反齊歸魏。不是當哥哥的不想給你報仇,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陳睿將老人扶著坐下,嘆道:“舅父,甥兒已經查明仇人,正在朝中與那人糾纏,遲早會取了他人頭,為孃親報仇的。”

楊始集淚眼模糊地看著陳睿,口中不斷呼喚著:“秀蘭,秀蘭……”

那個大漢拍了拍楊始集的雙手,扯開大嗓門吼道:“爹,這次是真的,真是我姑姑的孩子。您老別亂叫了。”

楊始集被大吼聲嚇了一跳,隨即跳起狠狠給大漢一個爆慄,喝道:“你老子我還沒聾呢,聲音低一點,下去給我準備酒宴,難道還要老夫親自教你不成?”

陳睿惡寒,這一家子,好彪悍啊。

楊始集怔怔地看著陳睿,喃喃道:“像,真像。“

陳睿沉聲道:“舅父,能否找個安靜的地方,甥兒將這些人的事情給您老詳細地說一遍。”

老頭點點頭,帶著陳睿幾人進了後廂房,坐好之後,靜靜地等著陳睿的下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