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種日子也就持續了一小段時間,卡修的母親生了重病,難以治癒,在那段時間,卡修都沒有和我們見面。”
“卡修的母親去世後,他總是悶悶不樂地坐在門口看天,就算遇到了路過的我們也不會表現得有多開心,妮絲就是那個時候將卡修從失去母親的痛苦中拉回來。”
蓋拉爾忘不了,那是一位女孩對一個男孩的救贖。
“妮絲!”
卡修此時正在街道上到處尋找著妮絲,路過鐵匠鋪的時候,卡修正打算進去,可是他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小時候吵架的時候,妮絲沒有一次是跑回自已家的,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去的地方,自已應該很明白才對。
卡修調轉方向,朝鎮子的東邊跑去。
“妮絲將卡修硬拉到東邊的小河旁,撿起了樹枝,塞到了卡修手中,然後給自已戴上了破舊的水果籃子作為頭盔,在我們震驚的目光中,將卡修推到了河裡。”
“那時候的卡修可不會游泳,而且下河對小孩子來說本來就是不安全的行為,我被妮絲嚇到了,以為她要殺了卡修,但在卡修掙扎的時候,她卻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圈繩子,將卡修拉了起來。”
“也許在外人看來,這是小孩子無意義的玩耍,但是妮絲卻對卡修說:‘保護俠客大人是護衛一輩子的職責!’”
“很可笑吧,卡修還是她自已推下河的,但是真的很奇怪,從那之後,卡修就不再消沉了。”
“我不知道是為什麼,也許是被河水泡怕了,也許是被妮絲的話打動了,反正之後,卡修反而成為了妮絲的小跟班,雖然脫離了中二病,但是我們三個人的關係就這樣恢復到從前了。”
在東邊的小河旁,妮絲緊緊握著手中的技能書,遲遲沒有學習,她坐在石頭上,看著河面,眼睛有些泛紅。
“對不起,我的話說重了,但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是我們隊伍裡很強大的戰士。”
卡修此時也找到了妮絲,他坐在了妮絲的身邊,陪她一起看著河面。
“還記得嗎?我們小時候經常來這裡玩,不過那個時候的你還沒我高。”
妮絲說話了,她露出了一絲淺淺的微笑,彷彿和剛才的她判若兩人。
她也仔細想過了,卡修畢竟也是站在她的角度考慮的,自已的態度也許太偏激了。
“當然記得,當時你還把我推下水了呢!”
“嗯,因為你太不成樣子了。”
“是啊,太不成樣子了。”
卡修看著身邊的女孩,似乎回到了數年前還是小孩的那時。
“那麼俠客先生,你的護衛小姐想學習這個技能,你怎麼說?”
妮絲眨著眼睛,看著卡修,晃了晃手中的技能書。
卡修站了起來,拍拍胸口說道:
“作為俠客大人,我允許了!”
然後,“噗通”一聲,卡修被妮絲踹下了水。
“噗,哈,妮絲你幹什麼?”
卡修吐出了一口河水,一臉茫然地看著在河邊捂著嘴偷笑的妮絲。
這張自已從小看到大的臉,在此刻似乎又一次觸動了卡修的心絃。
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呢?
妮絲對卡修伸出了手,而卡修也呆呆地將手伸了出去。
河水很淺,淺到只沒過他的腰,這代表他已經是個大男人了,他握著妮絲的手上了岸。
“那,回去吧,大家都很擔心呢。”
妮絲笑著鬆開了他的手,然後轉身走去。
看著妮絲的背影,卡修想起來了。
上一次這麼觸動,還是那個名為妮絲的小女孩將不會游泳的自已從水中拉起來的時候,被那彷彿春日和煦陽光一樣的笑容沐浴著,連心中的陰霾都會掃去一半。
“保護俠客大人是護衛一輩子的職責!”
小女孩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在卡修耳邊迴繞,他終於知道了妮絲生氣的原因了。
原來這是約定,只不過遲鈍的自已現在才發現。
......
“我們後來成了冒險者,也結識了戈爾這一個從鎮子外來的朋友,組成了冒險者小隊。”
“在戈爾受傷之後,妮絲其實一直都很自責,她認為是自已沒有保護好隊友,所以才會對有些事情那麼偏激。”
手中的酒杯已經空了,一點點小酒並沒有讓蓋拉爾失去理智,他整了整自已的衣服,看向了街上的一角。
“你看,他們回來了。”
妮絲身後跟著半身溼漉漉的卡修在街道的拐角處出現,看見在門口的粟少和蓋拉爾,妮絲笑著揮了揮手。
粟少見狀,也對著回來的二人打了個招呼。
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和好了吧。
眾人重新進了酒館中,剛才的低沉的空氣隨著二人的談笑風生而一掃而空。
艾莉莎有些驚奇地看著彷彿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兩人,有些驚訝地低聲問粟少道:
“他們怎麼這麼快就和好如初了?”
粟少想了想,用卡修二人聽不到的聲音回答道:
“戀愛中的小情侶吵架也是這樣的。”
“啊?”
艾莉莎有些迷糊了,戀愛?妮絲從來沒和自已說過她和卡修在戀愛啊?
看著一臉懵逼的艾莉莎,粟少心中不由得吐槽了一句:
大姐你那麼遲鈍的嗎?我母胎單身20年一眼就看出來了,你天天呆在他們身邊你竟然都沒發覺嗎?
不過兩人似乎還沒挑破這層紙,粟少想到。
畢竟自已從沒見過他們有什麼膩歪的動作,甚至沒見過他們牽手,這和自已前世對小情侶的印象不同。
正當粟少胡思亂想時,卡修碰了碰粟少的手。
“粟少,我們剛才商量好了,打算去探望一下之前和你說的魔法師隊友,戈爾。”
“你要一起來嗎?”
卡修誠懇地看著粟少,發出了邀請。
“是啊,粟少,一起來吧,戈爾應該會想見見我們僱傭的新魔法師是什麼樣的。”
妮絲也附和道。
而旁邊的蓋拉爾也投來了懇切的目光。
看著大夥兒這樣邀請自已,粟少也想不到理由拒絕,而且正好,他對戈爾受傷久久不愈的原因也有點好奇,正好可以一探究竟。
“好的,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去探望他?”
粟少答應了下來。
“明明想著擇日不如撞日,但是今天的話。”
卡修看了看自已溼透的下半身,訕訕地說道:
“不如回去準備一下,明天早上九點鐘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