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谷大陸。
扶蒼派仙居峰。
仙居峰是扶蒼八大峰裡的主峰,其地勢優越,靈氣濃郁,常年裹挾在雲霧之中。
高山峻嶺間坐落著大小不一,金碧輝煌的宮殿樓閣,其中,最為矚目的便是那坐落在仙居峰最高處的太寰殿。
此時,正值中午,金色的陽光傾灑而下,金碧輝煌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大殿的周圍,圍繞著蒼勁蔥鬱的古樹,也有絢麗多彩的奇花異草,其間,還有正在棲息的靈鳥異獸。
瓊樓玉宇,瓊花玉樹,儼然一幅仙家聖地之景。
然而,在這般聖潔絢麗的宮殿之內卻在進行著見不得人的骯髒勾當。
“季芙齡,能為瓊迦老祖獻身也是你的福分,奉勸你不要再掙扎了。”
太寰殿內,只見一名年輕女子正在與幾名白袍道人纏鬥,旁邊還站著一位身穿黑底金絲道袍的年輕道人,正是說話之人。
乍一看這道人體態端莊,相貌周正,手持拂塵,頗有仙風道骨之姿,然而,他眼底卻潛藏著一絲精明與狠辣。
被五人圍擊的女子在聽到黑袍道人的話,冷哼道:
“無恥至極!”
隨後,凝神蓄力,重重的揮出一劍,直把圍攻的五人逼得連連後退。
此時,女子手持佩劍,凌立於半空中,衣袂紛飛,墨髮飄然,清冷的目光緩緩掃過圍攻她的那幾名白袍道人。
那幾名白袍道人見狀,紛紛捂緊了戴在臉上的面具,生怕被女子瞧什麼端倪來。
該女子正是季芙齡,扶蒼派千年來最年輕的結丹修士,同時也是扶蒼開山老祖紅願座下親傳弟子。
“不知好歹!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猖狂到幾時?”
“一起上!”
一旁的黑袍道人見狀,怒聲說道。
剛說完便也提劍加入那五人之中。
看著季芙齡還是那一副高高在上,傲睨萬物的姿態,他氣就不打一處來,微眯著眼睛死死的盯著季芙齡,手上的利劍也是直奔其要害,毫不留情。
眼前的黑袍道人正是季芙齡的師弟索商平,雖然年紀看著和她差不多,實際上,他比季芙齡大了快兩輪。
見索商平惱羞羞成怒的模樣,季芙齡呵呵一笑,出聲嘲諷道:
“商平師弟,我很好奇,瓊迦到底許了你們什麼好處,讓你們不惜放下臉皮,違背門規,合謀做這等齷齪勾當。
季芙齡故意把師弟二字唸的很重,她知道眼前的這個師弟最恨她叫他師弟,雖然平日裡對她恭恭敬敬,實際上,恨她入骨,多次暗中陷害於她,不過都是些下三濫手段,以往為了息事寧人,她向來對他使的那些小伎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今倒好,他竟然敢與瓊迦勾結在此要奪她身體,滅她魂靈,早知如此,她就應該先將這小人除之而後快,省得現在來噁心她。
索商平聽到季芙齡叫他師弟,他臉色果然更加陰沉,惡毒的眼神恨不得立刻把季芙齡千刀萬剮。
季芙齡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剛入門派不久便搶了他的風頭,這一搶就是二十多年,這二十多年來,先是佔了原本屬於他的親傳弟子名額,讓他白白等了三十年。
而後更是出盡風頭,享盡扶蒼所有修煉資源,無論是在自家門派大會,還是在各仙門交流大會上,季芙齡永遠都壓他一頭,自從她出現後,他就再也沒能如以前一樣,被眾星捧月般對待。
不過,這一切都要在今天結束了,他翻身之日終於來臨了!
想到這裡,他悄無聲息的又換上平時那一副虛偽的假笑面孔,語氣略帶得意的說道:
“季芙齡,奉勸你不要太囂張了,如果現在你能跪在地上向我求饒,到時我可以懇求老祖網開一面,還能讓你少受點罪。”
季芙齡聽後,冷笑道:
“做夢!”
這索商平居然如此猖狂,敢在門派大殿明目張膽地設陣陷害於她,想來肯定是後面有瓊迦在後面撐腰的原因,不過她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瓊迦一個開山老祖會想要奪她身體,難不成這後面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也就在她思索之際,索商平得意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能有如今的成就,全靠瓊迦老祖授意,說起來,你不過也只是一個工具罷了。”
季芙齡一愣,聽索商平這話的意思,這瓊迦是早就盯上她了嗎?
“你什麼意思?”
索商平見季芙齡一副矇在鼓裡的樣子,臉上得意之情更甚,繼續道:
“你難道不知道紅願師祖當初為什麼收你為徒嗎?你靈根天賦確實屬於上等,但僅僅因為這樣她就破格收你為徒嗎?”
“實話告訴你吧,從你踏入扶蒼那一刻開始,你季芙齡便是瓊迦老祖的工具。”
“一個用來提升修為的工具罷了,還有你那個師父,也是老祖為你找的,不然你以為她會破格收下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兒當弟子嗎?
“你的好師父也不過是在幫瓊迦老祖培養你這個工具人而已。”
“如果沒有老祖授意,你以為僅憑你的天賦你就可以享受那得天獨厚的修煉資源嗎?
“這一切不過全是老祖在後面為你鋪路,哦,不,準確來說,是為了老祖的飛昇鋪路。”
“哈哈哈哈,不過一個工具罷了......。”
索商平越說越興奮,彷彿這幾句話像是刀刃一般,每多吐露一句,季芙齡便會被紮上一刀。
季芙齡聽完這一番話,心猛地一涼,對於瓊迦突然要奪她身體這件事,她已足夠震驚,但更令她想不到的是一個仙門大派的開山老祖竟然為了奪她這小輩的身體而籌謀二十多年,手段還是如此卑鄙下流。
雖然平時這索商平就詭計多端,但今天他居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在門內主殿設陣圍攻她,這樣看來他說的話十八九是真的。
細想起來,這些年她過的格外的順風順水,無論是修煉資源,還是功法秘籍,統統都是應有盡有,原以為是自已的先天靈根優質被門派所重視,現在看來,一切都是瓊迦的陰謀。
不過現在最讓她在意的是師父是否早就知曉這場陰謀。
如果師父也是這場陰謀的操控者或是旁觀者,那今天她必死無疑,毫無退路。
她八歲便拜入扶蒼門下,十歲被紅願祖師收為親傳弟子,到如今,整整過去了二十多年。
這二十多年來,她與師父朝夕相處,她早已將師父看作最重要的人,師父也如此,這些年來,待她就像親生女兒一般疼愛,她不相信這十多年的情感也是陰謀。
季芙齡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翻湧而出的情緒,儘量讓自已冷靜下來,她還是不願相信師父也參與了這件事,於是,再次開口刺激索商平,試圖從他口中得知更多資訊。
“索商平,平日裡你喜歡造謠生事也就算了,如今你還要抹黑我師父,你真是壞到骨子裡了。”
“哈哈哈哈,抹黑?如果沒有紅願師祖的允許,你覺得我們敢明目張膽的在太寰殿設陣害她徒弟?”
“哦對了,不止你師父知曉這件事,其餘四個師祖也知道,並且預設不插手,今天我倒要好好看看你是怎麼個死法。”
此時的索商平彷彿小人得志一般,完全不顧以往的裝出來的仙家風範,正齜牙咧嘴笑得極為得意猖狂。
季芙齡看著索商平那副小人得勢的嘴臉就感到噁心,那副得意囂張的派頭,想來他說的話十有八九是真的。
現在離自已傳信給師父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按理來說,這時師父應該是收到她的傳信趕過來了,然而現在卻毫無動靜。
難道真的如那索商平所說,師父從一開始就知道所有事,並且花了二十年培養她,就只是在為了替瓊迦培養一顆棋子嗎?
二十多年,整整二十多年,她不相信這二十多年來師父與她相處的種種也是陰謀。
可是現在的種種情況都在表明師父至少是知道這件事的。
一時間,季芙齡陷入了深深的絕望悲痛中,她感覺到自已好像玩物一樣被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內心宛如刀割一樣難受。
情緒湧動間,一不小心讓圍攻她的白袍道人鑽了空子。
只聽見“嘩啦____”一聲,季芙齡險些被削下一隻手臂,好在她反應及時,只是衣袖被割開了一個兩指寬的口子。
也正這驚險的一幕,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眼前的情況不允許她想太多,眼前這幾人她拼盡全力倒是可以應付得過來,可是就算將他們全部殺了也沒辦法逃走,這太寰殿早就被設下隔絕陣法,這種程度的陣法一時半會是破不開的,更何況還有一個未露面的瓊迦,這樣看來,今天她是必死無疑了。
可就算要死,她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想罷,季芙齡雙手交叉於胸前,心裡默唸口訣,隨之身後慢慢浮出一把通體銀白,劍身上泛著淡藍色的光澤的細長利劍。
見此情景,索商平神色一變,死死的盯著季芙齡手裡的劍,露出了貪婪又興奮的目光。
銜霜劍!
終於出來了!
季芙齡一死,那寶劍就是他的了!
索商平按耐住激動的心情,飛身上前,攔下正要進攻的五人:
“等等,你們列五方禦敵陣,以守為主,其餘的我來。”
另外五人面面相覷,一臉疑惑,他們的五方禦敵陣是他們五人的絕招,一般不是特殊情況是不輕易施展出來的,如今面對一個修為和他們差不太多,且已方五人還狀態良好的情況下,為何要開啟這保命陣法。
“她手上的那把劍可是仙級上品的法寶,別說結丹期了,就算元嬰期來了都得讓三分,你們只管聽我指揮就是,今天勢必拿下這猖狂小兒!”
聽了索商平的解釋,五人面露驚訝之色,隨後乖乖退下,原地列陣。
季芙齡也察覺到了索商平那貪婪的目光,便知道瓊迦一定是許諾索商平拿下她之後,她這銜霜劍就歸他了。
“拿下我?那倒要看你們配不配!”
季芙齡手中利劍一揮,揮出一道劍氣直衝索蒼平幾人,隨後,身姿一閃,提劍直奔幾人殺去。
幾人修為相差並不大,但季芙齡有銜霜劍加持,另一邊的索商平幾人雖沒有神品級的法器,但幾人配合陣法,相輔相成,也是十分的難纏。
一時間,雙方打得有來有回,不分上下。
季芙齡知道再這樣僵持下去是行不通的,等瓊迦趕來就不好辦了。
於是她迅速抽身遠離纏鬥,後退數米。
隨後手持銜霜劍,凝神蓄力,頓時,她身上的靈力便如同潮水般湧入銜霜劍,不一會,銜霜劍便被靈氣包裹,一剎那間,整個太寰殿便被其散發出的耀眼光芒覆蓋住。
只見,在這耀眼的光芒下,季芙齡將劍舉過頭頂,隨即朝著六人處,重重揮出一劍。
這銜霜劍本就是神品級別,加之有季芙齡自身靈氣的加持,使得她揮出的這一劍,至少有元嬰期的全力一擊的威力。
索商平幾人見到這壯觀的一幕,不由得對這銜霜劍心生畏懼,不愧是仙級上品的寶劍!
看著朝自已疾馳而來的劍氣,索商平幾人迅速作防禦狀。
“嘭!”
只聽見巨大爆破聲響起,剎那間,整個太寰殿地動山搖,塵煙四起。
片刻後,索商平幾人略顯狼狽的從一陣塵霧中顯現出來。
還沒等幾人反應過來,便見季芙齡直奔索商平而來。
看見季芙齡氣勢洶湧朝他賓士而來,索商平也不敢怠慢,迅速調整好狀態,提劍迎頭而上。
然而,就在兩人劍鋒相交之時,季芙齡劍鋒一轉,直奔後方五人中實力較弱的一人,身影突然快如閃電,如同鬼影一般,瞬息間,只聽到一聲慘叫傳來,下一秒後方五人中的便有一名弟子倒地不起。
隨後,五方禦敵陣瞬間瓦解。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索商平幾人一時間懵住了,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季芙齡什麼時候繞到身後的。
然而季芙齡卻不放過任何一個進攻的機會, 她毫不猶豫繼續提劍而上,縱使身上已經滿是傷痕,靈力也所剩無幾。
然而此時她身上的軟甲卻散發出淡淡的白光,漸漸地季芙齡整個人都被白光包裹住。
索商平幾人也注意到了這一幕,隨之臉上露出震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