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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約了個時辰

張鋼鐵、沈清月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泱泱人馬,茫茫荒原之中見到行人實屬罕見,領隊的騎馬靠了過來。

“二位請了.”

那領隊的是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劍眉星目,甚是英俊。

“少俠請了.”

沈清月抱拳還禮,現在她是錢一空,自然不能讓張鋼鐵答話。

“不知前輩對這附近是否熟悉?晚輩想問個路.”

原來是問路的。

“這附近沒人比我更熟了.”

這少年彬彬有禮,沈清月對他並不討厭,這附近在錢一空的記憶裡的確是熟之又熟。

“前輩可知三寸谷怎麼去?”

這話一問,沈清月頓時回頭看向張鋼鐵,張鋼鐵也一臉好奇。

“你去三寸谷幹什麼?”

“不瞞前輩,在下要去三寸谷搭救幾位朋友,到達此處迷失了路途,前輩若能指明方向,晚輩感激不盡.”

他見沈清月問他去三寸谷幹什麼,想必是知道的,不由面露喜色。

“你們是七十二舵的麼?”

張鋼鐵脫口而出,沈清月自然不知道沈鬧求助七十二舵的事,向張鋼鐵投來疑問的目光。

“正是,晚輩湯存孝,自陳州而來.”

他沒有介紹自己是七十二舵的少主,足見為人低調,但陳州七十二舵總舵主姓湯天下皆知,即便別人不知道湯存孝是少主,一聽他姓湯也自然知道他是湯家嫡系,你說巧不巧?這竟然是沈清月素未謀面的夫君。

聽見他是湯存孝,想起沈鬧已經答應了這門親事,沈清月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這附近我熟之又熟,唯獨沒聽過三寸谷,你到別處尋罷.”

沈清月說完打馬便走。

“前…前輩,方才這位姑娘一聽晚輩去三寸谷搭救朋友便問我是不是七十二舵,想必是知情的,還請前輩行個方便.”

湯存孝追了過去。

“她知情你便去問她…”沈清月說完忽然想起身後才是自己的本尊,可不能讓這湯存孝跟自己距離太近。

“不行,你不能問她.”

這老頭子反反覆覆,湯存孝想必很無語。

“我們也要去三寸谷搭救朋友,你們跟在我們後面便是.”

張鋼鐵知道沈清月在想什麼,但眼前這萬餘人是三寸谷的救星,豈能無禮?“多謝二位.”

湯存孝總算舒了口氣。

到達三寸谷外圍時又遇上一夥人,人數只有幾十個,帶頭的竟然是韓山童,韓山童見到這陣仗,立刻過來見禮,原來韓山童等四人幾日前到了三寸谷,發現群豪被蒙古兵圍困在谷中,於是聯絡了一些朋友趕來救人,雖然不多,但已經是他眼下能請來的全部了。

進了三寸谷,跟著韓山童到高處看了看谷中情形,湯存孝與韓山童商量了片刻,都覺得貿然出手對谷中群豪不利,須得想個兩全之策。

“我們進去送個信,咱們約個時辰,內外一起出手,把這幫蒙古兵趕盡殺絕.”

沈清月說道。

“蒙古兵圍得嚴絲合縫,送信進去談何容易?”

湯存孝搖頭否定。

“似你這等有頭無腦,自然不容易,我想進去,卻是不費吹灰之力.”

沈清月開啟了連懟模式。

“前輩縱有千年神功,怕也無法不費吹灰之力便進得去.”

湯存孝不服氣。

“你在罵我是千年的王八麼?”

沈清月雖然面上在發怒,心裡卻喜滋滋,她任性慣了,哪管什麼三七二十一?來來來,咱倆只管大吵一架,等解了圍告訴你我的實際身份,初次見面便和沈城小主結了樑子,你還不得無地自容主動退婚?“晚輩絕無此意.”

湯存孝發覺自己失言了。

“你正是此意,那你說世上誰能有千年功力?”

“晚輩自知不曾失禮,前輩一再言語衝撞,能否給個明示?”

湯存孝雖然臉上掛不住,但言語還是客客氣氣。

“不要吵了.”

張鋼鐵一拉沈清月。

“湯少主,我們的確不費吹灰之力便能進去,咱們約在酉時動手,從東南方向撕個口子出來.”

湯存孝看著張鋼鐵嘆了口氣。

“若二位真有本事進去,便讓我阿姐吹哨為號,我自然全力配合.”

張鋼鐵點點頭,拉著沈清月大搖大擺走向了蒙古兵,看得湯存孝和韓山童直犯疑,不知他們這信是給誰報。

蒙古兵中走出一名千戶。

“錢老英雄怎的回來了?沈城戰況如何?”

“沈城已是囊中之物,萬戶大人欣賞沈伯義之武功,特意命我前來勸降,煩請千戶備些吃食,以示誠意.”

這是張鋼鐵和沈清月商量好的,錢一空的臭皮囊可好用得很。

“速備兩車糧食交給錢老英雄.”

那千戶一聲令下,很快便有小兵拉來兩大車糧食,張鋼鐵和沈清月各牽了一輛下了谷。

高處的湯存孝、韓山童看得直起疑,這兩人恐怕是敵非友,連忙命人密切監視周遭。

進了谷,張鋼鐵怕群豪看見錢一空直接動手,特意走在前面,谷中群豪橫七豎八坐在草屋周圍,有不少屍體身上少了肉,恐怕是有人餓得受不了烤來吃了,人性彰顯無疑。

“錢一空,你個狗東西還敢回來?”

有人認出錢一空,提刀站了起來。

張鋼鐵趕忙擋在沈清月前面。

“諸位且慢動手.”

“你是什麼人?快快讓開,否則連你一起殺.”

那人咆哮道。

“我是沈城小主沈清月,快讓沈福出來相見.”

張鋼鐵特意加大音量,赫啟宏何等耳力,迅速從屋裡出來,一見果然是沈清月,但在他的角度看來像是錢一空挾持著沈清月。

“錢一空,快放開我家小主.”

赫啟宏上前一步,但不敢逼太近。

“赫兄,我是張鋼鐵.”

張鋼鐵見赫啟宏出來,總算吁了口氣。

“你…你再說一遍.”

赫啟宏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是張鋼鐵,我上了月兒的身.”

張鋼鐵一指沈清月。

“這也不是錢一空,是月兒上了錢一空的身,沈城無礙.”

這時沈伯義在湯圓圓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師父.”

“兄長.”

張鋼鐵和沈清月各自叫了一聲,沈伯義沒有聽見張鋼鐵前面的話,頓時一臉懵,月兒怎麼管自己叫師父?錢一空怎麼管自己叫兄長?“你如何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赫啟宏還是不敢相信。

“你先讓我出來.”

沈清月說道。

張鋼鐵趕緊在沈清月身上施展出靈術,沈清月當即從錢一空身上出了來,隨後錢一空的身體徑直倒了下去。

“月兒出來了,錢一空的身體在此,隨你處置.”

張鋼鐵對著剛才提刀的人說道,那人此時卻不敢動了。

“真是你麼?”

沈伯義又驚又喜,這出靈術他看著張鋼鐵使過無數次。

“真是我,我先把身體還給月兒再跟你細說.”

張鋼鐵的話音剛落,卻見屋中走出一人,竟是張鋼鐵自己,沈清月又開始調皮了。

“月兒,休得胡鬧.”

沈伯義輕聲呵斥。

“噓.”

沈清月豎指在嘴邊。

“兄長,我看到張大俠的故鄉了.”

沈清月的目光迷離,此時她眼前浮現的不是谷中的蒼涼白雪,而是高樓林立車水馬龍的繁華都市,無邊無窮浩瀚無垠的宇宙星空,足不出戶便知天下的手機電腦,當然也有古靈精怪的高文靜以及調皮可愛的張禾笑,這可比《山海經》那本無從考證的傳說古籍記載的東西來得真實多了,沈清月徜徉在張鋼鐵的記憶中,一時間把什麼都忘了。

“大夥一起吃頓飽飯,七十二舵已在場外,我與湯存孝約好了時辰,酉時一到,叫湯女俠吹哨為號,咱們一起從東南方向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