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啦!”
我猛地睜開雙眼,敲了敲昏沉的腦袋從床上坐了起來,蒙著眼拉開了檯燈,又在枕頭底下摸出了手機,點亮螢幕一看,靠,現在才六點!
夏莉的咆哮聲不斷地從大廳中傳來,我深嘆了一口氣,衣服都沒換,穿著一身銀白色的睡衣,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扶著牆走下樓來。
我先摸到廚房灌了一大口水,又接了一捧水一下拍在臉上,等總算清醒後,我藉著手上的水捋了捋頭髮,大踏步走向了大廳,一把撲到了幾個月沒見的老哥身上,小聲抱怨道:“你過來的時候有沒有看清楚為什麼大清早的就他媽的這麼吵啊?”
老哥微微偏過頭來,揚了揚下巴,示意我往前看,我轉頭看去,只見大廳的壁爐上密密麻麻地掛著畫著圖案的紙,這些紙又用許多紅線連線起來,這場面就跟拍刑偵復仇片一樣。
而我們的主角夏莉就站在這個片場前大肆地發著瘋,一夥指著這張圖說著話,一會又指著那張圖說著話,總之就是在抱怨著為什麼救贖計劃不起成效。
最終百般無奈的夏莉還是在維姬的建議下迫不得已向路西法打去了電話求助,當然原因我們知道,夏莉想要路西法給自已安排一場天堂的聽證會,前者要親自和天堂的最高指揮者進行面談。
在夏莉糾結了半天才把電話撥出的時候,老哥嘟著嘴,小聲在我耳邊嘀咕道:“這個丫頭片子完全沒有把我這個使者放在眼裡,她可能也把我記成一名接受救贖的罪人了。”
我暗笑了兩聲,調侃道:“你這幾個月來整天都不在客棧裡,都是到別的環出差(注),出完差又要回天堂鐘樓彙報工作,大家整天都忙自已的事情,早就把你忘記了。”
老哥搖了搖頭:“我也有工作嘛,不過也不得不說劇情的巧合性,我昨天中午剛回鐘樓彙報完工作,一覺從下午睡到今天凌晨五點,實在是睡不著了,就過來蹭早咖啡,不巧剛好碰上劇情。”
夏莉這個時候開始念起了劇本:“爸爸,你知道我們在哪,我告訴過你的!”
老哥不知道是不是惡趣味上頭,嘀咕道:“我在一間大酒店裡面和一群想上天堂的罪人待在一起呢。”
我的嘴角不自覺地咧了起來。
“五個月前你打電話給我時,我還告訴過你呢,你沒聽嗎?”
老哥嘀咕道:“那我還告訴你,你要給我帶小鴨鴨呢,你帶了嗎?”
我用力地把嘴抿起來。
“我在經營一家幫罪人改過自新的酒店,也許你看過我們的廣告。”
老哥嘀咕道:“你是說剛放完開場白就被強行切斷的那個廣告?”
我用雙手死死捂住了嘴,蹲在了地上。
“聽著,爸爸,我有一個請求…我要跟天堂會談,天堂的負責人,高過亞當,高過所有人的那個人!”
老哥甚至還要蹲下來在我耳邊嘀咕:“你覺得我要不要把胸針帶起來呀?因為我真的怕夏莉忘記了我是個天堂使者。”
我一把將老哥推開,站起身來衝進了廁所,彎下腰衝著洗手檯狠狠地大笑了一番,最終又往自已臉上潑了一把冷水才冷靜下來,等我走出來的時候,剛好撞上了維姬,維姬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又伸手扯了扯我的睡衣,指著樓上對我嚴肅地說道:“士兵!快上去換好正裝!準備迎接路西法!”
我也有模有樣地敬了個軍禮回應:“是,長官,我馬上就去。”
我一溜煙跑回了房間,扯出一套最新的衣服迅速穿好,我甚至還畫了點淡妝,朝鏡子中美美的自已眨了眨眼後,一轉身就走出門去,剛出來就看見阿拉斯托一臉忿忿不平地站在二樓的欄杆旁俯瞰著大廳,唉,等會有好戲看嘍。
“我的寶貝女兒!”
路西法在門開的一瞬間撲了上來給夏莉一個大大的擁抱,差點沒給夏莉背過氣去,而阿拉斯托則站在一邊兇狠地笑著。
和三隻皇家寵物打完招呼後,路西法開始環顧起客棧一樓大廳,但每次都是欲言又止,我也四周張望了起來,看的出來確實不好評價。
路西法看了一圈,最終還是用蘋果手杖指向酒臺方向發動了攻擊:“那他媽是什麼東西?”
阿拉斯托也在這個時候化成一團影子冒了出來,也用自已的話筒手杖指向了酒臺:“這是我做的一點小翻新,可以增加一點色彩,不是嗎?”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將身體轉向了路西法,雙手撐在立在地上的話筒手杖上。
路西法指著阿拉斯托問他是誰,阿拉斯托在一瞬間化成影子鑽到路西法身後,一邊用手抓著路西法手杖上的蘋果用力搖了兩下,一邊大聲地做著自我介紹。
路西法用力整理一下自已剛剛被阿拉斯托弄亂的著裝,剛想繼續發問,老哥徑直走了上去摟住了路西法的肩,對後者說道:“先生,不必為一個小經理而動怒。”
阿拉斯托還沒有做出比畫路西法身高的動作就被老哥的話打斷,馬上一臉惱怒地瞪向老哥,但沒有當場發作。
路西法的注意力被老哥吸引過去,前者使勁打量了一下後者,並歪著頭問道:“我對你沒什麼印象,但又感覺在哪裡見過你。”
老哥大笑了兩聲:“哈哈,雖然您對我沒印象,但是我對您可有大印象。”
老哥仰起頭,閉著眼睛認真回憶道:“路西法,前六翼至尊天使,現六翼墮天使,傲慢環環主,地獄之主,莉莉絲之夫,夏莉之父~”
老哥又猛得睜開眼睛看向路西法,滿臉真誠地說道:“而現在這位大名人,就站在我的前面,容我叫您——陛下。”老哥說著話還慢慢地把腰彎下了45度。
路西法聽到了一大串奉承話顯得很開心,走上前把高自已半個頭的老哥扶正,並伸手拍著老哥的肩膀說道:“哈哈,過譽了,我看你情商倒是蠻高的,你到底是誰呀?說不定我能提拔提拔你。”
老哥微笑著回應道:“不用了,陛下,我想我的身份只要提起一個人,您馬上就能聯想到。”
路西法眨了眨眼睛,疑惑地問:“提起一個人,是誰啊?”
老哥轉溜了一下眼珠,說道:“不知陛下可曾記得您曾經的一名學生?她是個思想上進的女孩,深受您的自由思想薰陶,她的名字就叫…索菲。”
“索菲?”路西法搓了搓自已的下巴,突然恍然大悟一般地拍了一下腦門說道:“我好像有點想起來了,她是我的一個學生,你和索菲又是什麼關係?”
老哥的手閃爍了幾絲火花,突然憑空掏出了一本書遞給了路西法,路西法接過書後面露驚訝地看向老哥,隨後正色說道:“請等一等。”
路西法回過頭看著夏莉溫柔地說道:“親愛的,我和這位老朋友先到別處聊幾句,等會再來參觀你的客棧好嗎?”路西法剛說完話,便伸出手邀請老哥前往天台,老哥哈了哈腰表示同意。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前往天台的二樓拐角處,夏莉才一拍腦袋說道:“塞繆爾先生好像是天堂下來的使者吧,哎呀,我怎麼把他給忘了?”
我搖了搖頭,徑直走向餐桌前,拿起一塊烤餅乾放在嘴裡咀嚼了起來,還蠻脆的,就是有點甜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