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胸大無腦,頭髮長見識短,但王語嫣顯然不在此列,不僅機敏過人,而且處變不驚。
雖然的確很懂事,但太懂事也不好,沒臺階給他發飆,道德先鋒紀大人會變身的。
變成正義剋星!
“你認識我?”
王語嫣大驚失色:“怎麼可能,大俠你帶著面巾,穿著夜行衣,今夜月黑風高,我怎麼可能認得出來大俠。”
“那你想不想認識我。”
“……”
顯然,這是送命題。
王語嫣靈活的大腦此時也有些發暈,說不想,顯然是不給大佬面子。
但如果說想,下一秒這人就敢拿下面巾。
眾所周知,看到劫匪的臉,只有兩個結果,要不然入夥,要不然入火。
她都不想,她只想跟表哥睡覺。
“沒事,大膽的說,我可以給你看,反正我也不怕被認出來,大不了把慕容家全給砍了。”
“大俠,你相信我,我是很想認識你的……”
王語嫣連忙按住紀懷風蠢蠢欲動的手,趕緊繼續道:“但是小女子婢女之身,命如草芥,若是得見大俠樣貌,定然茶飯不思,日夜顛倒,患上相思之疾。”
“大俠千金之軀,又何苦為難我薄柳之姿。”
嘖嘖嘖。
這張亦菲臉說出薄柳之姿這句話,有種平平無奇古天樂的感覺。
就這樣的美女,留給段譽那種天天不是想上親妹妹,就是想上堂妹妹的畜生,根本就是浪費。
是的,哪怕他是段延慶的種,那也是王語嫣堂哥,這和表哥是兩個概念,別說五服,連三服都沒出,族譜上也就隔了一行。
如果哪天給段正淳老爹立墳,上面刻著的就是:孝孫段譽,孝孫女王語嫣。
“算了,見你有緣,今天就饒你一命。”
紀懷風當著她的面,右手舉劍,輕輕下插,長劍從頂端處開始緩緩消失,狀若回鞘。
可虛空中哪有劍鞘?這種遠遠超過武功的神蹟,看的王語嫣心潮澎湃,研究武學是她畢生愛好。
其實這是小把戲,系統空間的裝逼作用。
“不送送我?”
送你?
王語嫣露出一絲強笑,還沒想好怎麼拒絕,就被黑衣人強硬的摟住後腰。
“好歹也是慕容家的婢女,怎麼一點禮節都不懂,沒聽過一首歌嗎?”
“什麼歌?”
“送你送到小村外……”
王語嫣暗暗叫苦不迭,驚訝這人唱歌之難聽,卻不敢反抗,只能任由紀懷風摟住,亦步亦趨的走向門外。
“嘶……頭好痛。”
李青蘿此時幽幽醒轉,只覺得頭暈目眩,立刻反應過來自已中了迷藥。
從小被丁春秋撫養長大,雖然嫁進王家多年,但對於毒藥這些東西,她可以說是如數家珍,融會貫通。
腦袋微微晃動,就看到一個黑衣人摟著女兒走向門外。
“誰!?賊人休走!”
李青蘿沒有過多思考,從枕頭下拿出一把匕首,右腳輕點床沿,雙腿肌肉繃緊,身形激射而去。
王語嫣聽到聲音,暗道一聲不好,回過頭時,正好看到李青蘿飛身而來,不由脫口而出:
“不要!”
不要什麼?
沒等李青蘿反應過來,剎那間一股雄渾內力將她渾身鎖住,定在空中。
“妖……妖術!?”
頭髮長見識短,要不是看你胸大,哼哼……
紀懷風緩緩舉起左手,成龍爪狀,若有實質般的真氣在掌心遊動,隨著他的動作,李青蘿不受控制的在空中移動,最後直直定在紀懷風面前。
“別,她,她是……”
這誇張的一幕讓王語嫣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紀懷風輕挑一笑,用力將她摟在懷中:“別擔心,我說了,我不是什麼好人。”
“畜生,快放開……唔,唔唔!”
話說到一半,就被強橫的內力封住嘴巴,只能發出憤怒的鼻音。
隨手紀懷風右手輕輕揮動,李青蘿兩眼一翻,暈倒在他懷裡。
“大,大俠,你要帶我們去哪?”
“不是說了嘛,送我一程,放心,本座言而有信,說放你一馬,就肯定放你一馬。”
“可是,可是她還穿著……萬一被人看到……”
“放心,這裡除了我,沒人看她。”
我說的就是你啊!!!
“說起來,青蘿胸懷寬廣,阿朱你要多吃點,這小身板,以後孩子和相公都得餓著。”
“呵呵……不勞您操心。”
其實王語嫣並不小,只是胸口裹著布,二來穿著衣服,當然比不上穿著肚兜,極具衝擊力的王夫人。
“曼陀山莊怎麼走?”
王語嫣身形一滯,慌忙道:“大俠,你把王夫人留給我就行,若是被人知道她深夜獨自回了曼陀山莊,恐惹慕容家不快。”
“那怎麼行,阿蘿是我多年好友,我怎會讓她獨自留在參合莊,萬一碰到像我一樣的壞人,豈不是白白吃了大虧。”
這裡已經沒有人比你更壞了!
還多年好友,吹牛不打草稿。
王語嫣可以確定,母女二人從沒見過這不要臉的黑衣人,多年好友更是無稽之談。
隨著王語嫣的指引,紀懷風摟著二人踏空而行,閒庭信步般走在河面上空,沒一會就到了曼陀山莊。
走到李青蘿平時種花的花圃,紀懷風抬手一指,內力噴薄而出,地上頓時出現一個半米寬,一米深的坑洞。
緊接著,用內力將李青蘿按在虛空中,直接扔進洞裡。
暴力行為看的王語嫣眼皮直跳,母親細皮嫩肉,嬌生慣養,哪裡吃過這樣的虧。
“把她埋起來。”
“……什麼?”
王語嫣瞪圓了雙眼,剛要說話,一把小鏟子就強行按在了她手中。
“埋啊,我聽說曼陀莊主李青蘿喜歡用男人當花肥,我對此十分好奇,想看看是男人當花肥種出來的花鮮豔,還是女人當花肥種出來的漂亮。”
很快,王語嫣就拿著小鏟子開始吭哧吭哧埋人,李青蘿此時清醒過來,看著紀懷風的目光中滿是怨毒,一雙鳳目幾欲擇人而噬。
“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有話想跟我說?”
紀懷風伸手一揮,封住李青蘿的內力消失。
完全沒料到這種情況,李青蘿頓時呆滯當場,神色急劇變化,最後訕訕一笑:
“沒有,我是想說語嫣埋的太慢,耽誤您的時間。”
“你好像有點不服。”
“怎麼會,要不是大俠帶我回來,我還不知道這花該怎麼種,奴家心裡只有感恩。”
等王語嫣埋完,已經是累的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她本就體質纖弱,缺乏運動,更別說埋這麼大個坑。
“那個,阿朱,帶我去喝杯茶。”
“別別,不要茶葉,給我打點井水。”
喝完整整一大杯水,紀懷風抬起袖子,抹了抹下巴,語氣狀若隨意般:
“你也別怪我心狠,其實青蘿是我青梅竹馬,當年若不是我一心求道,才落得佳人錯付的結局。”
“什麼!”
王語嫣瞪大了雙眼,就連杯子裡的井水溢位來一大片,都沒有察覺。
而紀懷風的最後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般將她雷的外焦裡嫩,還沒想明白是真是假,又是一道晴天霹靂迎面而來。
“是的,就是因為我當初的不告而別,導致青蘿變得喜怒無常,性格實在惡劣,我今天略施小懲,就是挫一挫她的銳氣。”
紀某人抬起頭,看著遠方,神色中三分追憶,三分不捨,剩下的全是後悔,隨即話鋒一轉,就連悲傷的聲音都變得緩和不少:
“說起來,我和她之間應該還有個女兒,那女孩的名字叫語嫣,應該就住在曼陀山莊,這名字還是當初我起的,可惜,作為父親,我實在不合格,現在也沒臉見她。”
“你,你說王語嫣是你女兒?”
“沒錯!”
紀懷風信誓旦旦,打定主意找時間看一看段正淳長什麼樣子,李代桃僵。
這個天龍打樁機,段某人做得,紀某人也做得!
“這些話你不要透露出去,否則阿蘿肯定不會害怕我,說不定性格又要變得乖張暴戾,我很不喜歡。”
王語嫣此時心中泛起驚濤駭浪,連忙追問:“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紀懷風聳了聳肩,雙手背至身後,語氣低沉:
“我也不知道,之前本想殺了你一走了之,卻怎麼也下不了手,看你第一眼就覺得很親切,想來我女兒現在應該也跟你一般年紀,索性跟你說清楚,也省的麻煩。”
由於心理原因,王語嫣現在也是越看越覺得紀懷風親切,特別是那雙眼睛,和自已特別像!
人心裡有答案,就會不停的給那個答案找出各種證據。
此刻她已經信了大半,唯一一點疑惑也脫口而出:
“請問大俠貴姓?”
“我姓段。”
段!
是了是了,姓段就沒錯了!
娘天天說要把姓段的做成花肥,原因就是,那個拋妻棄子的男人姓段!
思路越來越清晰,王語嫣聰明的大腦逐漸明白一切。
其實事實和她想的一模一樣,只是沒想到名字是那個名字,但人卻不是那個人。
反正她也沒見過段正淳,都沒差。
“這個,你送給我女兒,別說是我給的,讓她隨身帶著。”
【物品:緣定三生耳環(仿)】
【增加三十點力量,三十點智力,三十點體力,被贈予者好感度,每三天提升三點】
這東西,是之前夜襲阿朱時抽到的,對紀懷風來說,約等於雞肋,屬性提升也就是讓他走路快一點,該打不過的還是打不過。
但對王語嫣來說,完全可以讓她身體超過一般人的體質,至少不會埋個坑就氣喘吁吁。
“好了,我先走一步,讓阿蘿多曬曬月亮,日出時再把挖出來,切不可讓我白費苦心。”
“等……”
王語嫣緊緊握著耳環,心中對父愛的渴求湧上心頭,剛想挑明身份,紀懷風卻身形晃動,輕輕一躍便飛上數十米高空,再眨眼,人已經在百米之外。
沒辦法,再編就要露餡了,萬一王語嫣直接挑明,紀懷風忽悠的了她,卻很難忽悠李青蘿。
“語嫣,快拉我出來,你想憋死我不成!”
那邊李青蘿氣急敗壞的大叫,王語嫣抹了抹眼淚,收攏心神,趕緊小跑回去,跪坐在她身邊:“娘,小聲點,萬一他還沒走。”
“不可能,我看著他飛天上去了。”
王語嫣不想違背父親,又擔心母親真的喘不了氣,心中不忍,便拿起小鏟子想鬆鬆土。
還沒開始挖,兩塊小石頭從遠處飛來,不偏不倚砸在母女二人腦門。
“哎喲~”X2
見鬼!這人是神仙吧,這麼遠也能聽到?
母女兩人驚疑不定,李青蘿是越來越害怕,王語嫣卻只覺得父親神通廣大,心中頓時產生孺慕之情。
聽肯定是聽不到的,但緣定三生耳環上,有個小竊聽器,沒什麼特別想法,紀懷風就是惡趣味,想聽聽兩個人在身後會怎麼編排自已。
“咳咳咳……語嫣吶,大俠說的話怎麼能違背,你太不懂事了,快坐到我旁邊來,別擋著我曬月亮。”
王語嫣捂著腦袋,吃痛之餘,卻有種被父親管教的感覺,老實說,這感覺還不錯……
“你笑什麼啊,被打傻了?”
李青蘿皺著眉頭看向女兒,王語嫣撇撇嘴,在地上挪了兩下,湊到李青蘿肩膀處,一邊用手指按動地上的小草,一邊小聲嘀咕:
“娘,你還記得我爹長什麼樣子嗎?”
李青蘿翻了個白眼:“別想啦,那老傢伙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王語嫣紅唇微張,本想直接挑明,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也不敢洩露剛才“父親”跟她說的話,只能癟著嘴巴,滿臉愁苦。
過了半小時,李青蘿感覺那傢伙肯定已經離開,嘴巴不停,又開始編排起來:
“這傢伙武功這麼高,肯定心理變態(ノ=Д=)ノ┻━┻,說不定練得就是葵花寶典。”
王語嫣此時坐在地上,左手拿一把蒲扇,給李青蘿扇風,右手拿著一片紅瓤西瓜,剛從井裡拿出來的,冰冰涼涼,十分爽口。
“娘~別亂說啦,人家說話中氣十足,怎麼可能練那種武功。”
李青蘿吐出兩粒西瓜籽,面色不忿:“你怎麼處處為他說話,難不成你認識那傢伙?”
“怎,怎麼可能,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李青蘿也知道不可能,遂嘆了口氣:“也是,這人武功如此之高,一口一個本座,面具下定然是張老態龍鍾之臉,這麼大年紀還來竊玉偷香,簡直就是……”
“老不羞!無恥!匹夫!”
“娘……你聲音小一點,說不定他以後還會找來的。”
“我才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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