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日多少啊?”
“自己問.”
莫北頭也不回的走,彷彿慢一步,伺候人的活就是他的一樣。
陳瑾拉過椅子在床邊坐下,她噙著淚,不敢碰小武受傷的位置,輕輕碰了碰他的手指。
“你手上都是血,我給你猜擦擦?”
“……”小武。
陳瑾把暖壺裡的水倒出來,用手絹沾溼,等溫度不高了給他擦手。
她一邊哭一邊擦,眼淚滴在男人滿是薄繭的手上。
小武的手指動了動,陳瑾立刻看向他,看到小武睜開了眼睛。
他額頭的傷導致眼睛紅腫,只能睜開一條縫。
“是不是弄疼你了,我輕點.”
陳瑾忙問。
“不疼.”
小武啞聲,他朝桌上指了指,“030013”“啊?哦.”
陳瑾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密碼,瞬間睜大眼睛,“三月十三?你跟我爸一天生日啊.”
“……生日我早不記得了.”
這是他被牧言承帶走的那一天,也是重生的那一天。
基地裡的人大部分都會用這一天做自己的生日。
“那個……”小武尷尬的往床下指了指,“麻煩你,拿給我.”
“哦哦哦.”
陳瑾彎腰,從床下拿出新買的尿壺。
小武吊著右腿,只能往右側翻身,可他的左手纏著綁帶不能拿尿壺。
陳瑾猶豫了半天,紅著臉問,“要不,我幫你吧……”“不用.”
小武繃著臉,從她手中接過,“你先出去.”
“你別亂動,萬一骨頭錯位了怎麼辦?再說……再說,你哪個完了……還不是我來倒.”
陳瑾很害羞,但在他最需要照顧的時候,也是最容易攻佔他心域的好時機。
當然不能錯過。
小武也很尷尬。
雖然陳瑾說的是事實,但讓一個女人幫自己做這種事,還是很羞恥。
“不用.”
“你跟我客氣什麼。
我不看你……”陳瑾拿著壺遞過去,轉頭往後看,“你自己掌握位置,我看不到.”
小武輸了兩瓶液,確實需要放水。
他的耳朵隱隱發紅,實在沒別的辦法,只能抓著陳瑾的手腕對準口。
陳瑾脖子都快扭斷了,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動靜。
也不好意思開口問。
半晌,小武才啞聲開口,“你去叫護士來.”
“……哦.”
陳瑾急忙往外走。
“站住.”
“啊?”
“那個.”
小武指了指。
陳瑾這才反應過來,忙把尿壺放在床下去叫護士。
護士來了解情況,最後決定插管,因為小武的傷勢不容小覷。
……“小姐?小姐?你醒醒.”
黎音被人推醒,迷迷糊糊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躬著身子對自己笑的女孩。
“抱歉,我們要閉店了.”
女孩微笑著解釋。
黎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商場的休閒區睡著了:“抱歉,耽誤你們下班了.”
“沒關係,您慢走.”
女孩一直把她送出商場。
外面天擦黑。
黎音打了個寒戰,裹緊大衣站在廣場上。
看時間她睡了三個多小時,按理說睡在椅子上會腰痠脖子痛,可她不僅沒有不適,反而覺得緩解了一天的眩暈疲憊。
計程車經過按喇叭詢問她是否上車。
黎音這才往路邊走了幾步,招手攔車。
報上地址,黎音拿出手機,看到很多來電未接,有小武的也有牧言承的。
她先給牧言承回電話:“喂,你找我.”
“在哪?”
牧言承焦急的聲音裹挾著慍怒。
“世紀大廈。
逛街逛累了,坐在椅子裡睡著了.”
黎音不好意思的笑了。
電話那邊依舊瀰漫著低氣壓,“原地等我.”
“我已經打上車了,四十……五十分鐘能到家.”
黎音往副駕駛湊了湊,詢問道,“要我把車牌號報給你嗎?”
“十分鐘後途徑伯爵大劇院,我在這.”
黎音詢問過司機後答應了他的要求。
司機從後視鏡看她一眼,“你愛人還挺關心你的。
現在女孩子警惕都挺高,我前天拉了一個,放那個錄音,假裝跟男朋友打電話,我一聽就聽出來了.”
黎音笑笑,沒接話。
司機見她不想聊天,也就不說了。
十分鐘後,計程車停在伯爵大劇院路邊,黎音付錢下車。
莫北已經等在路邊了,引著她上了停在一邊的勞斯萊斯幻影。
不得不說,豪車的暖風就是舒服,既保暖又不幹燥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真皮座椅柔軟度適中,造型符合人體線條。
如果不是後排有個製冰機器的話,絕對是頂級享受。
黎音把冰冷的手塞在他寬厚的手中,“怎麼了?不會真在工地找到我爸了吧?”
牧言承把煙換到另外一隻手上,握緊她的手捂著,把最後一口煙抽掉捻滅在車載菸灰缸裡。
牧言承吩咐了一聲開車,然後詢問黎音,“今天都去哪了?”
“跟小瑾吃了個飯,又一起逛了街.”
黎音輕笑,“你是不是還要問見過誰?就小瑾跟小武,我當了一天電燈泡.”
牧言承陰沉的臉色並沒有緩解。
接到小武的電話後,他就發現黎音的手機訊號被遮蔽了。
交通攝像頭裡確實拍到了牧北宸的車,唯一能拍到正面的錄影裡,霍曼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因為後排較暗,不能確定是否有人橫躺著。
黎音的訊號消失以及訊號出現,都在世紀大廈,這三個小時,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到底怎麼了?”
黎音見他目光愈發的沉,往前湊了湊。
黎音的語調又輕又緩慢,像根羽毛在牧言承的心尖上撩。
他兩手握住黎音的手給她暖,緩緩道,“小武出事了.”
得知事情的原委,黎音堅持要去醫院看望。
牧言承自然是不爽的。
不管是烏龍還是另有隱情,小武都是因為黎音受傷,黎音是他名義上的老闆,應該去探望。
莫北像是牧言承肚子裡的蛔蟲,很快就領悟了老闆的內心想法。
他授意司機往人多的地方開,正趕上下班高峰期,高架橋上堵車堵的像停車場。
等黎音趕到醫院,已經過了錯過了探望時間。
“牧言承,你是不是故意的!”
黎音氣的跺腳。
“抱歉,是我不夠了解路況.”
司機主動背鍋。
黎音瞥了一眼那位曾經的賽車退役選手,又看向理直氣壯一臉與我無關的牧言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