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屹川在國外的這幾年開創了自已的珠寶品牌HOPE。
雖然比起裴家本身的基業不算輝煌,但畢竟是他靠自已摸索成立的公司,所以即便回國他也沒打算甩手不管。
同時,他很看好國內市場,打算在國內擴大分公司規模。
幾天前,徐舟拿來幾份資料給裴屹川看,說是公關部提出要找一位國內代言人宣傳,人選已經擬定好了,從這幾人裡挑一個就行。
裴屹川翻開的第一份資料就是元遙的,直接就被映入眼簾的那張雜誌摘取下來的寫真照驚住了:飽滿到嚇人的蘋果肌、鼓得快要爆炸的額頭,還有那隻尖鼻子......裴屹川直接就給pass了。
“是我......”此刻面對質問,徐舟有點冒冷汗,“是我的失職。”
照片是隨意從雜誌上扒下來的,看到第一眼,徐舟就覺得這形象不行。
於是他也沒多做調查。
任他怎麼都沒想到,元遙竟然成了自家老闆的形婚物件。但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他也不敢消極怠工。
剛回國,裴屹川也懶得跟徐舟計較,他關掉電腦,吩咐道:“明天晚上的行程全都推掉,我要去見元遙母親。”
徐舟點頭記下。
樓下裴母應該是送走了林雨楠,現下來找他們撒氣,站在門口狂敲門。
裴屹川給徐舟甩了個眼神,徐舟立馬明瞭,把門開了個縫,小聲道:“老夫人,裴總他在開會。”
“是嗎?”王玉芝珠光寶氣的手一揮,換上了一副笑臉,“我不找他,小舟,我找你。”
第二天一早,裴屹川從書房裡出來。
他也不是躲著王玉芝,而是真的開會開到半夜。
畢竟總公司在海外,和國內有時差,也不能讓那麼多員工都遷就他。
他先回臥室洗了個澡,然後坐在一樓客廳看報表,順便等徐舟起床。
沒想到幾分鐘後,徐舟竟滿頭大汗地從外邊回來。
“你去哪了?”
徐舟捶捶肩膀,委屈道:“清理花壇。”
清理花壇?裴屹川還以為自已聽錯了,老宅的花園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何況平時都有專人打理,什麼時候一個副總助理要淪落到清理花壇了。
“我在裴氏集團好歹也擔職副總,你是我的人,倒是自甘墮落跑去體力勞作。”
徐舟都快哭了:“不是我......”結果話剛出口,王玉芝就從二樓走下來。
徐舟立馬話鋒一轉,故作大聲說道:“裴總,您就聽老夫人的吧,今天林家小姐在泰戈爾酒店舉辦的宴會,您就去吧!”
裴屹川察覺徐舟舉動不對,一回頭,果然王玉芝站在沙發後,正滿意地盯著他。
“小舟啊,你辛苦了。去休息吧。”
徐舟就差給這母子倆磕一個了,逃似的跑回房間。
裴屹川不滿地站起身:“媽,您這是幹什麼。”
“我怎麼了?”
“徐舟他招誰惹誰了,您就知道拿他開刀。”
“不拿他開刀難道拿你開刀?”王玉芝聲音高了幾個度,對昨天裴屹川在飯桌上的行為很是不滿意,“我就是要讓你知道,不管你多大了,三十也好五十也好,只要我活著,你就還在我的掌控之下!”
女人尖銳的聲音劃過房梁,空氣都為之顫抖。
裴屹川后頸的汗毛倒立,盯著眼前的母親,彷彿往日重現。
無錯書吧他再一次感到絕望。
“三十年了......”裴松山恰好從樓上下來,打量著母子二人。身為丈夫與父親,他沒有一次插手過他們之間的事,“我這三十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這一次,可能是看見兒子高大的身影,老爺子彷彿有了倚仗。竟首次有了違背妻命的勇氣,卻也只是在兩人之間稍作停留,而後轉身離去。
“這個家裡沒有一個人想要我好過!”隨著關門聲響起落下,王玉芝再度崩潰,貴婦氣質蕩然無存。
她繞過沙發,指著裴屹川的鼻子道:“我警告你,今天的宴會你必須去!”
裴屹川從記事起只違背過王玉芝一次,就是畢業後出國。
那天也是這樣,兩人面面相對,劍拔弩張。
看來今天,他要違背第二次了。
甩開女人的手,裴屹川冷笑著揚了手中的平板電腦,螢幕落地摔得稀碎。
他一字一頓,語氣染上冰霜:“痴心妄想。”
女人受驚大叫,裴屹川沒再給眼神,拿上車鑰匙離開了這個家。
躲在臥室門口吃瓜的徐舟見狀,澡也顧不上洗了,拎著一雙拖鞋就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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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開始前,元遙給助聽器換了一副電池。
駱落幫她卷好頭髮,見她戴好助聽器之後才開口:“我讓你換入耳式的,怎麼還沒換?”
元遙按了按耳朵,剛和這個世界通上電,聲音過大會震得耳道疼。
“我戴了幾天,不舒服。今早取下來了。”
駱落沒再說什麼,抬手看錶:“八點了,你先去會議室等吧。”
元遙嗯一聲,起身拿著稿子進了會議室。
稿子上都是待會會採訪的問題,駱落幫她寫好回答,她照著背就可以了。
賴小云在一旁收拾化妝品,見元遙走了,擠到駱落身邊問:“為什麼採訪還要寫稿子啊?”
“因為那些雜誌記者為抓眼球,提問犀利又無腦。”駱落解釋道,“你遙姐要立人設,回答就必須滴水不漏。”
“我能看看稿子學習學習嗎,回頭我也能幫遙姐寫。”
“能,我電腦上有備份,你自已看就行。”
賴小云哦一聲,點點頭繼續幹活。
元遙在會議室看了兩到三遍的稿子,背得差不多了,一看時間,已經超出約定的採訪時間半小時。
盛京工作日的早晨堵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她倒沒多想,伸了個懶腰,檢查幾遍妝容,站起身準備活動一下筋骨。
結果屁股剛離椅子,駱落便黑著臉進來了。
“怎麼了?”元遙有點懵,“雜誌社的人呢?”
駱落沒好氣地瞟了一眼桌子上的稿子,雙手叉腰道:“收工吧。”
收工?不採訪了?元遙打量駱落的表情,能看出她氣得不輕,便拉著她坐下,想問個清楚。
駱落語氣不善,才說幾句就氣得拍桌子罵街:“我真是給他們臉了,當初要不是他們主編求著我,我才捨不得讓你接受那種垃圾雜誌的採訪!”
元遙拉長音調哦了一聲:“原來你知道這家雜誌不行啊?”
“我......”駱落聽元遙這麼說,瞬間又委屈起來,“我這還不是為了給你多爭取點露臉的機會......誰知道他們雜誌社內容差勁連帶著風氣也有問題!竟然放你鴿子!”
元遙笑笑,安慰道:“行了行了,彆氣了。業內群避雷一下,拉黑他家就好啦。”
駱落嘆了口氣,元遙適時送上一杯涼白開:“喝點水,大夏天別上火。”
駱落一口氣喝光杯子裡的水,然後盯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元遙在她面前揮揮手:“怎麼了?”
她一激靈,回神道:“這件事好像不大對勁。”
“怎麼?”
“昨天晚上他們主編還和我確定時間,生怕你臨時毀約,可是剛才八點多的時候卻突然說不來了......你說是不是有問題?”
經駱落這麼一分析,元遙也感覺有點奇怪。
但她一直本本分分,在業內沒什麼對家。雜誌採訪也都是能接就接,實在沒空才推掉,雙方都是和和氣氣,從沒起過沖突。
眼下突然被放鴿子,她只能懷疑是不是自已碰上了水逆。
“行了,別多想了,待會還要拍影片呢。”拍拍駱落肩膀,元遙拉開了會議室大門,卻突然聽到工作室門外有人按門鈴。
她還沒反應過來,駱落就突然衝了出去,嘴裡大喊:“殺千刀的鴿子精,看我......”
駱落聲音驟熄,元遙也來到工作室門口,只見玻璃門外立著位貴氣逼人的婦人——王玉芝。
身後還跟著兩個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