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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白夫人

擂臺之上,趙墨雲的對面出現了一副人形白骨,白骨在委身行禮之間,已經幻化為一名白衣飄飄,膚白勝雪的美貌婦人。

只見那美婦身形婀娜,紅唇眉目間,一顆淚痣點綴眼角之下。舉止投足間自然散發著魅惑眾生的媚態。

趙墨雲掌握的基本情報顯示,梅夫人生前是合歡宗的結丹期修士。年輕的時候誤食毒果,昏迷後墜入龍延池,意外得到機緣洗髓淬骨,讓其天生的玲瓏媚骨更加的堅韌無比。在一處秘境洞穴內隕落之後,鬼魂依附在自身屍骨之上,透過吸收日月精華,煉化山精鬼怪的遊魂疝氣,歷經數十年的修煉才步入倀鬼階段。後來被墨家修士發現,引渡到黃泉鬼城定居也有五六年了。

“好美的婦人啊,要是能把她收入房中,讓我做鬼也風流啊。”

“切,你已經是鬼了,還是老色鬼。”四周看臺響起各種議論之聲。

“果然是狐狸精,生前死後都是勾搭男人的貨色。”一名女性鬼修嘲諷道。

北側主席臺上,一名鷹眼老者對旁邊坐著的趙墨森嘀咕著:“我說墨森老鬼,這個梅夫人剛來黃泉鬼城的時候,我要收其為侍妾,卻被你阻止了。我還以為被你自已收納了呢?怎麼今天捨得把她放出來了?”

趙墨森看了旁邊鷹眼老者一眼,淡然回敬對方:“趙魯豫,你這老色胚,除了褲襠裡的那點事,你還會啥?當年魯王一脈的絕代天驕,居然死在七階狐妖的肚皮上。在鬼城待了這麼多年,你收的侍妾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以你的天賦才智,但凡在修行之事上,認真努力一點,修為也不會在我之下。你再這樣放縱下去,何時才能衝破鬼蜮障壁尋那輪迴投胎的機緣。”

趙墨森的數落還算給面子了。心中真實的想法卻是,再這麼頹廢擺爛下去。要麼陰壽耗盡,魂飛魄散。要麼就是走火入魔成為喪失理智的魔頭。

擂臺之上,趙墨雲憑藉煉氣期九層的修為,已經勉強能施展出金剛羅剎體的部分功效。施展起凌煙無相步伐,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轉瞬間出現在梅若霜跟前,弓步直拳蹦向對手胸膛。

只見梅若霜雙手重疊護在胸前,手掌處雖及時接住了趙默雲的這記直拳。身體卻被整個轟飛後方數十米。梅若雪利用身體倒飛的過程卸掉拳勁,穩穩站立。連身體幻化的美婦形象都沒有一絲恍惚。

趙墨森基於自已對這位白骨美婦的未來設想,並沒有施展其他的道法攻擊手段。打算使用純粹的肉身力量進行攻守試探。

“梅夫人不必留手,請盡情展示你的手段。”

梅若霜見趙墨雲如此說道,猶豫片刻後直接散去美婦人化身。一副玲瓏白骨之身呈現,立刻做出附身大吼的姿勢。那張口如虎嘯狀的骷髏頭上,吹出一股若隱若現的青色鬼火洪流。

這是一種厲鬼級以上鬼修就能掌握的鬼火攻擊手段,利用鬼氣對生靈的肉體和元神造成侵蝕。有肉體層面的傷害,也有神識層面的攻擊。

趙墨雲剛開始的時候,是抱著考驗肉體強度的目的,硬抗了片刻便感覺到有點不對頭,立刻施展身法避開,閃遁到遠處。原來梅若霜的白骨身軀,有部分骨頭化成了一枚骨刺隱藏在鬼火洪流中刺向對手。

轉化的骨刺總共就只有三枚,可能是沒有絕對的殺意,也可能是清楚骨刺威力並不能給趙墨雲造成直接的生命威脅。梅若霜飛身衝向了趙默雲,右手虛握,一把骨劍生成,砍向剛剛站定的趙默雲。

趙墨雲不敢輕易嘗試用肉體硬抗,左手翻出法器破空印擋下骨劍的一擊。巨力碰撞之下,骨劍彈開沒有絲毫損傷。看向手中的破空印,居然留下一道米粒深的轍印。由此可見梅若霜的骨劍強度不低,至少都是高階法器水平,甚至是法寶級別。

趙墨雲快速判斷出,以自已當下肉身的強度水平,被骨劍砍中身體的話,絕對會皮開肉綻的。

“公子有什麼法術本事,儘管施展便是。奴家也想看看公子的真正實力如何。”梅若霜大方提醒著對方。

“夫人的實力讓我驚歎,請接招吧。”趙墨雲點頭示意。再次施展鬼步身法,奔向白骨。揮手間施展出一個風系法術。風暴如龍捲把梅若霜裹挾其中,不斷壓縮。

“這種低階風系法術,傷害不了我分毫的。”風暴中似乎伴隨著幾道犀利的風刃切割在白骨之上。不過的確如其所說的,不但造成不了丁點傷害,白骨還能慢慢移動,似乎隨時就要走出風暴的圍困。

趙墨雲沒有理會對方的態度,全力調動靈氣聚焦到右手處,把金剛羅剎功執行到極致,化拳為爪,抓向白骨的脖頸處。一道響亮咔嚓聲,頸骨斷開。順手一抱之下,趙墨雲把白骨的整個骷髏頭抱在懷裡。

“勝負已分,本場比試結束。”擂臺邊的裁判員立刻宣佈。沒有宣佈什麼輸贏之類的話語。裁判員的責任首先就是保證墨家子弟的安全,其次就是控制每場比試的開場與結束時間而已。

“公子果然實力不凡,讓奴家折服。不知公子還要抱著奴家的頭顱多久。不會耽誤公子的下一次的試煉吧。”懷中的骨頭幻化回一個美婦人的五官。

趙墨雲有點愕然:“需要我幫你把腦袋裝回去嗎?”

“不用勞煩公子,公子只需放手,奴家的腦袋自會回去。”梅若霜解釋道。

白夫人恢復登臺時候的絕色美婦形象,行禮之後就先告退離場了。關於契約主僕的儀式,將另行安排時間場所。

趙墨雲留在擂臺之上,環視另外三處擂臺的試煉程序。估計還有很長時間才能結束。向著擂臺下修為最高的那名裁判拱手道:“請問長者,我可以立刻進行下一場的試煉比試嗎?”

那名修為已達半步鬼王階的老者並沒有擺架子,客氣回答趙墨雲的提問。“小友叫我老胡便可。名單內的五人今天都在場內候命,小友確定要繼續的話,馬上就可以安排。場次安排需要調整嗎?”

“勞煩前輩了,就按原來的排序進行即可。”趙墨雲回禮道。

主席臺上趙魯豫嘀咕道:“我說老鬼,你們家的這位小天才,看樣子是要直接開始第二場啊。扛得住嗎?他行不行啊?”

“就算你不行了,他也不會不行。”趙墨森回懟到:“嘿嘿,這小子可精明著呢。當初,我剛看到他選定的試煉對手名單時,就知道這小子是個有想法的,其志向不小啊。”那讚許的聲音和慈祥目光充分表明了,這位老祖宗對趙墨雲是多麼的期待。

場邊的觀眾,也發現了趙墨雲這邊的情況不對。誇讚與歡呼聲不絕,更多的是驚訝與懷疑的目光。直到看見一個有點殘破的煉丹爐飛到擂臺上,落在趙墨雲對面的時候。又出現了一片嘲笑聲。

“原來是準備捏軟柿子啊。欺負那煉丹師,我可以打十場。………”

只有少數人沉默不語,低頭思考著什麼。“這位少年的想法,似乎跟以前的墨家弟子不一樣啊。”

趙墨雲注視著眼前的煉丹爐,樣式古樸,表面雖有些殘破斑駁,整體結構還算完整。一聲鐘鳴響起,爐蓋掀開,飄出了一名青衣道童。

道童身高僅有一米三四左右,頭頂還扎著兩個髮髻。“小道韓信,見過趙家道友。”

“韓道友無需謙讓。還望道友賜教。”趙墨雲回禮十分客氣。別看眼前如同小鬼模樣的韓信,鬼修的修為僅僅是厲鬼三階而已,生前的修為也不過是築基中期。但是,他可是曾經的韓國皇族嫡系子弟。

韓家可是煉丹師世家。許多年前, 韓國皇室一家的實力就可以媲美御靈宗這樣的超級宗門。包含墨州在內的大半個趙國南方領土,曾經都是韓國的勢力範圍。

數千年前,韓家的大乘期老祖渡劫飛昇失敗,缺乏大乘期統籌坐鎮的情況下,韓國瞬間就是內憂外患,國內各派系各宗門爭搶地盤,國外四周的宗門勢力也大舉入侵。韓信的直系先祖帶領本支族人投靠到御靈宗之下。

韓信本就是一名純粹的煉丹師,個人戰力屬實不高。厲鬼三階的攻擊手段更是有限,在趙墨雲有意控制實力的情況,兩人來回切磋了十個回合便已分出勝負。

韓信正要告退離去之時,趙墨雲充滿期盼的聲音說到:“韓道友若還想在丹道一途上繼續提升,趙某或許可助你。”

韓信淡淡的回到:“若非此界的輪迴之道中斷,韓某早就投胎轉世而去了。煉丹之法陰陽有別。在下鬼修之身,趙道友需要的丹藥,我煉製不了。韓某如今煉製的陰丹,道友也用不上。不過你我有緣,韓某可贈送道友一些生前的個人煉丹心得。”韓信表達的是,贈送個人的煉丹心得,而不是整個韓家多年積累的全部煉丹心得。

趙墨雲自然是聽出了韓信所表達的真實意思。不過,由始至終,他想要的就不是什麼煉丹心得。趙墨雲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奔著那個煉丹爐和韓信這位鬼修而去的。甚至韓信個人比那個煉丹爐還要重要十分。

修仙者的壽命雖然長久,但是在入定修行,境界突破,渡劫準備,資源獲取,歷練探險等等事情上都會耗費大量的時間。如果還要兼顧煉丹、煉器、御獸等等,時間根本就不夠用。特別是對於御靈宗這樣的御靈脩士來說,在提升自身修為和提升御靈實力之間,經常會出現顧此失彼的情況。

要麼時間不夠,要麼資源不夠。也可以說是機緣不夠吧。畢竟,不是每一個修士都能鴻運附體,隨便掉個懸崖進去個山洞,就能得到那些可以開掛的仙兵神器或者奇珍異果。

回到趙墨雲這邊,面對韓信的不冷不熱。趙墨雲直接丟擲王炸誘惑:“據我所知,在御靈宗內,有著特殊的技藝陣法,可以讓靈體也能煉製正常修士的丹藥。只要韓道友能成為我的御靈,隨我一同入御靈宗。必然是可以滿足韓道友繼續深造丹道技藝的願望。至於輪迴之道……”

趙墨雲停頓了片刻,繼而說到:“待我修至大乘境界,道友隨我一同涅槃飛昇,亦未必不能博取那絲仙緣。到了上界,若道友仍要輪迴再修一世。到那時,想必也不難實現吧。”

現場人多嘈雜,趙墨雲並不想過多討論此界的輪迴之道。 韓信卻是知道墨氏,有可能知道並掌握著一些此界輪迴之道的秘密的。有些事,大家可以隨便猜測。但是說出來就會惹禍。寧教人知,莫教人見。

韓信思索一番就有了決斷,躬身行禮道:“等會在下就去梅夫人那裡,一起等候道友,先行告退。”韓信此舉就是決定投效的表態。

墨青等另外三位同行試煉的墨家子弟,跟以往大多數子弟的風格都一樣。選擇的五個試煉鬼修,都是戰力強悍的戰鬥型人員。而且對方的修為跟自身不分上下,可謂是極限挑戰了。

關於鬼修的實力劃分,先不論鬼帝和鬼仙那些超階存在。大體可以按以下標準區分。

初階是幽魂級,可分五階,分別是一階意識混沌,如同初生嬰兒;二階意識明覺,有一定感知表現;三階意識清明,能自主行動;四階記憶回溯,恢復大部分生記憶;五階魂體凝實,出現魂魄如光影如炊煙。五階的差異,在力量層面區別不大。更多的是集中在意識水平的不同。

第二階厲鬼階,也分五階,分別是一階魂魄附器(不能是生命體);二階驅物移動;三階意念外放,可干擾生靈的神識;四階意念驅物;五階意念化物,可幻化身邊場景和具體物品,目視之下,常人難辨真假。執念強大的鬼修進步更加迅速,實力更強。

第三階倀鬼級,同樣分了五個階段,分別是一階魂體寄生(寄生體無害);二階:魂體化氣,可白日行走;三階魂體化形,觸感如液;四階魂體化魄,觸感如皮;五階魂體化丹,觸感如骨。

前三級的晉升,只要按部就班,積累足夠的修為沉澱皆可達成。但是要進階到第四階煞鬼級,就會遇到第一個重大門檻屏障。除了需要凝結煞丹還要抵禦靈魂的詭變。

煞鬼級只分三個階段,分別是初階魂丹渡劫,形成煞丹;中階煞丹化體,生成陰神肉身,化體的時候最好是能有天地靈寶作為肉身材料;到了高階就是化體成域,初步掌握生成鬼蜮結界的能力,此階通常又被稱為半步鬼王級。

第五階段晉升為鬼王級,共分三個階段。初階鬼王又稱城主級,掌控十里鬼蜮、御下鬼眾百萬,掌握3道鬼蜮法則。中介鬼王又稱領主級,掌控鬼蜮面積達到百里地,御下鬼眾達千萬,掌握6道鬼蜮法則。高階鬼王可稱真王級,掌控鬼蜮達到千里之地,御下鬼眾達億萬之數,掌握9道鬼蜮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