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嶽最南邊。
遮天的陣法在此落腳,而站在陣法結界邊緣的還有一名身形詭異的人形妖魔。
“為什麼除了贏申兵三家的人馬之外,還有外人闖入?”
他渾身被一粒粒墨紫色鱗片覆蓋,就連面部周遭都有,一片一片的,閃爍著異光。
而其中最屬怪異的當是他腦後的長鞭,粗看鞭長約有三四米長。
他身高大約兩米出頭,而他腦後辮子的繞成小彎,懸在空中。
除此之外,便不再有其他的過多與常人不同之處了。
而若是讓玔見了這人形妖魔,怕是一見面就認得出這是山子安......
“言雨茉,你確定我放出去的六十多隻異魔......”
“三家人馬只殺了不到三十個......”
“讓一毛頭小子殺了快四十個?”
“就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一毛頭小子給我殺了快四十隻異魔???”
“你確定?”
聽著山子安的難以置信的詢問,一名背後披著一襲嫣紅長髮的少女不禁白了他一眼。
出於無奈,她暫時放下了手中的剪刀與紅紙。
喚著一隻由紅紙剪成的巴掌小人,爬到了山子安的身上。
“大爺,不信自已看吧!”
說完,她便再次拾起剛才放在自已大腿長袍上的紅紙剪刀,繼續專心去將紅紙剪成她心想的模樣。
“嘿,還真是!”
“這小子頭戴黑套,看不清長什麼樣......”
“不過看身高來說不過一米四五,確實應該還只是個小孩子。”
說到這裡,山子安還是下意識的去摸了摸自已頷下早已不存在的長鬚。
“我可以再放出來一批異魔出來,讓三家人馬再沾點異魔之血......”
“不過這小子殺的太快了,必須得制止一下......”
“這樣......”
“言雨茉,你去管一下這小子,省的壞事了!”
一聽要自已去管這毛頭小子,言雨茉手中的剪刀一抖,差點剪到自已。
她迷惑的抬起頭,看著山子安,就彷彿是在詢問......
你確定......
“言雨茉,別忘了,這可是『剪紅紙沉』與我的第一次合作!”
“如果你的表現不能滿足我的預期的話......”
“那麼未來的合作在我眼中也無所謂了。”
一聽這話,言雨茉原本白膩的小臉此時都徹底黑了下來。
小眼微眯,盯著山子安就是一直瞧。
就彷彿在說......
老玩意兒......
你是沒看見這小子兩棍子一個二階異魔是吧......
我懷疑你想謀殺老孃啊......
只不過山子安對此卻是直接忽略。
而她也算是知道了,自已就算被這小子一棍子劈死對山子安而言都無所謂了。
不爽的嘁了一聲,她也算是接受了山子安的這個安排。
只不過對於如何完成山子安這個NT甲方的吩咐......
她有著社畜乙方自已的獨到理解。
“大爺,借你幾隻異魔使使!”
“你要異魔幹什麼?”
“使使!”
“......”
......
『宿主已擊殺19級墨爪蜥,經驗201已到賬!!!』
握住棍子將其插在地上,任笙掀開棉麻面罩露出自已的鼻子,喘了口粗氣。
看著一旁被自已一棍子砸得血肉四濺,體長不過一米左右的蜥蜴,任笙也是倍感有壓力。
他算是發現了,丙十二的兩三天集訓僅僅是教會了他一些基礎的戰鬥技巧。
可當他面對這種靈活而且身形偏小的異魔時,他就有點難以招架了。
對方體型小,速度快,自已這一棍子不帶一點預判就根本不可能打到。
純就是被當猴耍的感覺,一棍子都打不到。
“呼!”
只不過被當猴耍一棍子打不到是一回事......
若是這一棍子打到了......
任笙揉了揉自已跳個不停的右眼,瞥了一眼血肉爆裂,屍骨不全的蜥蜴。
這就是後果。
“行吧......”
將臉上半露的面罩戴好,右手緊握著插在地上的棍子。
任笙看著眼前早已喪了命,不具任何威脅的蜥蜴。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有些不安。
他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從他跟那隻蜥蜴纏鬥開始便開始在跳。
他起初以為是這個蜥蜴有威脅自已生命的可能。
可到了此時,蜥蜴已經死了,他的右眼皮卻依舊一直在跳。
就彷彿在警告他危險降至一般。
“不太妙啊.....”
他從來不是很相信所謂“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種說法。
但身處朝不保夕的境況,他願意相信任何可能威脅自已生命的說法。
況且任笙對環境一直敏感十分,此時內心隨秒暴增的不安也在不斷印證他的推測.....
雖然不知道什麼情況,但他的直覺一直在催促著他趕緊走。
“七十二變,疾馳鳥,飛!”
頃刻間,白水棍按照任笙的意志憑空消失。
而任笙則化作一隻黑羽鳥,一展翅膀,便朝著空中迅速飛去。
可奈何樹林蔥茂,枝條橫生,沒讓任笙第一時間沒有立刻飛到上空。
見周圍樹枝茂密,可見度極差,任笙心生警惕偷襲的同時快速穿過。
花費片刻時間,好不容易飛到空中,脫離了繁雜隱秘的樹林。
豁然開朗,看著明顯空曠起來的天空,任笙不禁放下了些許戒備。
準備望向明月,迎來皎霞。
可迎面而來的卻是銀白一刀......
“七十二變,石像鬼,出!”
鐺——!
這一刀太重,即使是任笙瞬間反應過來變成石像鬼。
可這一刀砍在任笙已經石化的左臂上也是嵌入血肉,卡在骨骼之間。
轟隆作響,一刀直接將任笙從空中劈落樹林。
“七十二變,疾馳鳥,飛!”
瞬息間,任笙又從石像鬼變成疾馳鳥,藉著向下的作用力,快速下墜至樹叢之間。
血灑一身羽翼,可任笙根本沒有正看一眼。
反而是藉著向下墜落的忌諱,任笙瞥見了一眼砍在自已身上這一刀的人。
“是五公子身旁那個糙漢子......”
那糙漢子明明一身腱子肉,大致一看任笙都感覺這漢子起碼有兩百斤起步的體重。
可即使是這樣,那糙漢子卻在樹冠之間,飛速疾馳,蜻蜓點水,死死咬住任笙的尾巴。
可奈何樹林葉茂。
樹冠之上追任笙,總是導致糙漢子因為幾片葉子遮住,丟失片刻任笙的現狀資訊。
而這便導致,這片刻時間之內,他無法注意到任笙究竟幹了什麼。
只不過憑藉著自已常年廝殺的直覺,他卻能依舊死死跟著,咬著任笙的尾巴不放。
“嘁!”
看著樹冠之上,自已根本甩不開的糙漢子。
任笙知道,這樣繼續被追下去,自已很可能會被這糙漢子的隊友團團圍住,最後落網。
“七十二變,林間猴,現!”
瞬息間,任笙從一隻黑羽鳥變成了一隻黃毛猴子,伸著細長的臂膀在林子間穿梭。
速度倒是沒降下來多少,而樹冠之上步步緊逼的糙漢子見此卻是一怪。
他不理解任笙為什麼要從鳥變成猴子。
明明逃跑的速度沒有加快,甚至還變慢些許。
那任笙這樣變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他暫時沒有頭緒。
但他不忘隨手將懷中符紙撒下,標註任笙的實時位置......
等會......
符呢?
隨手摸了兩下居然沒有摸到,糙漢子腦瓜子一懵。
瞥了一眼自已步步緊跟,距離自已不過三四米遠的任笙。
感覺問題不大,於是他熟練低頭瞥了一眼。
嗷......
原來符掉腰間了......
隨手繼續佈下符紙後,他頭微抬,瞥了叢林一眼,卻發現不見任笙身影。
唉......
人呢?
他不是很理解,於是他下意識的抬頭,準備四處望一望......
可迎面而來的卻是一棒。
鐺——!
這一棍任笙高舉過頭,使出全身力氣,很重!
重到任笙自認為這一棍子打在三米巨石之上,也能一擊破之。
可打在糙漢子的腦門上,任笙就彷彿打到了什麼不可撼動之物的身上。
震得雙手發麻!
但好在這一棍子很重,直接將糙漢子從樹冠之間打落叢林。
“七十二變,疾馳鳥,飛!”
而就此瞬息之間,任笙化作一黑羽鳥,在空曠無礙的天空中飛速疾馳。
眨眼間,任笙便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嘶~”
“這小玩意兒,一棍子還真重!”
糙漢子坐在土地上,小心碰了碰自已被敲得發紫的腦門。
腦子嗡嗡的。
“誒!”
“畢叔,那潛伏之人呢?”
看著不遠處,率著三四人快速趕來的五公子贏知許。
糙漢子也不禁尷尬的拍了拍腦門,結果一巴掌就拍到了那一圈紫。
痛得他發顫。
“畢叔,你受傷了!”
三步化作兩步,贏知許迅速便來到了糙漢子身旁。
身子半蹲,看著糙漢子腦門的那一圈紫,心情沉重。
“畢叔,那潛伏之人竟能傷得到你......”
“快!”
“將其餘按小組包圍過去的人馬喚回來!”
向身後三四人吩咐完的贏知許,看著全身無礙,就是一臉不好意思的糙漢子,小聲問道。
“畢叔,在這異度......”
“他比我實力如何?”
一聽這話,糙漢子更尷尬了。
雖然他對於贏知許不懷疑自已實力比任笙強,早有預料......
可他服侍了這小公子好幾年,哪能猜不到她要問自已這個問題。
這個關於,任笙和她誰更強的問題。
他不願意說謊,可是說實話總是會惹小公子生氣。
於是他在最近有幸學會了這道題的解題答案。
那就是......
“這小子身高一米四左右,年齡應該跟公子差不多......”
“只不過他的力氣頗為強勁,在異度法術效能被削弱,他應該比您強一點......”
“但請您相信!“
”在外面,有了家族法術的支撐,這小子遠不是您一合之敵!”
聽此,贏知許不禁瞥了一眼冷汗直流的糙漢子。
也不知道這貨從哪學會這些話術的......
但看在他不願意惹自已生氣的份上......
就放他一馬吧。
“我不相信!”
“下次遇見,你給我把他逮了抓回來!”
“我要在你面前把他揍得滿地找牙!”
隨意的揪了揪糙漢子的耳朵,贏知許便小碎步走了起來。
“走!”
“聽探子說南邊有寶貝現世,咱們去瞅瞅!”
聽此,糙漢子知道自已算是過了這一關了。
抹了一把頭頂的冷汗,他突然回想起來一件事。
那就是那所謂潛伏之人......
也就是任笙......
在他暗中觀察的時候......
有時他能發現一個問題......
那就是這小子忽高忽低的......
一會兒一米四,一會兒一米二的。
他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但他知道,如果最後自已逮回來了,發現這小子比小公子矮。
也就是說年齡比小公子還小......
“嘶!”
按照小公子那個爭強好勝的性格......
聽自已嘴中說一個比她小的,比她厲害......
那她大機率會撕爛自已的嘴。
“嗨呀,瞧著事辦的!”
摸摸自已尚還算完整的厚嘴唇,他嘆了口氣,跟上了小公子的步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