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孫兩相視一笑,誰也不繼續說。
桑清落打了段白川的電話顯示關機,她又找到芷江澤那裡去。
芷江澤後退一步,示意她進來。
桑清落進了房屋子就開始四處找那一道身影。
關惜從房間裡出來,氣色看起來還不錯,“清落,你來了。”
“關惜,你的身體沒事吧?”
關惜搖頭,她走到芷江澤的身旁邊,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把東西拿出來。”
芷江澤搓了搓胳膊,從茶几下面把一個信封拿出來遞給桑清落:“這是他給你的。”
“他去哪了?”桑清路接過信就問。
芷江澤扶著關惜坐下,看了下牆上的壁鐘,“半個小時前,他應該登機回江城了。”
桑清落立刻拆開信封,裡面只有寥寥幾個字:對不起,最後送你的禮物,希望你喜歡。
“清落,是……”
關惜的詢問的話都沒說完,桑清落已經破門而出了。
關惜錘了芷江澤一下,“剛才段白川跟你說什麼了?”
芷江澤秒變笑臉,“老婆,我發誓,段白川就留了這封信,什麼都沒說,他也真的回江城了。”
關惜談嘆了口氣,她看得出來,桑清落分明是在意段白川的,只是礙於上一輩的恩怨,她無法邁出那一步而已。
桑清落趕到機場,明明知道回江城的飛機早就起飛了,可她還是來了。
捏著那封信,她坐在椅子上,有些頹廢,這封信的意思雖然簡單,但也意味著段白川以後不會再出現在她的面前了。
靜靜地坐了半個小時,她坐做了個重大的決定,買了回江城的機票。
到江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她回到曾經跟段白川住過的別墅,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都沒有變過。
“太太!”在院子裡的劉伯以為自己看錯了,連手裡的花盆都來不及放下就匆匆走過來開門了。
“太太,真的是你!”
劉伯激動地發出顫音。
“劉伯。”桑清落朝他身後的大門看了一眼,想問又不大敢開口,“他……回來了嗎?”
劉伯搖頭,“先生沒回來,太太要不去先生常去的地方看看?”
不知不覺,桑清落就走到了段白川經常和芷江澤喝酒的酒吧。
她沒想過段白川在裡面,門推開,一大股酒精撲面而來,包廂裡卻很安靜,安靜地像是沒有人。
開啟燈,沙發上喝得爛醉的那個人不是段白川又是誰。
她邁著小碎步走過去,在旁邊坐下。
喝得醉醺醺的段白川以為自己在做夢,他坐起來,雙手捧著桑清落的臉,目不轉睛地仔細盯著她。
“阿落,你來了,可你永遠都不會原諒我對不對?”
他自言自語,又抓起酒杯給自己灌了一大口。
他邊喝邊哭,邊嘟囔。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可你不要我了,你明明說了喜歡我,愛我,為什麼又不要我了……”
現在的他,委屈地像一隻小狗。
桑清落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他也乖巧地用腦袋在她手心蹭了蹭。
“段白川。”
她叫他的名字,“謝謝你。”
這那個字好像按到了段白川的開關,他逐漸清醒了一下,伸手落到桑清落的臉上,“阿落,真的是你嗎?”
桑清落點頭,段白川又縮回手,“你不是她,她很討厭我,才不會坐在這裡跟我說話,她煩我,我也討厭我自己,我也煩我自己。”
聽著他嘟嘟囔囔,又哭哭唧唧的,桑清落真的是很難把現在的他和以前那個兇巴巴的人聯想起來。
桑清落用紙巾擦掉他嘴角掛著的酒珠,讓他看著自己,“段白川,你看看我,是我。”
段百川很聽話的看著她,眨巴著眼睛,又委屈地撅著嘴巴,“阿落,我想你,你就來了。”
明明他們就是同一類人,委屈難過了都不會表現出來,只會在喝醉之後才敢吐露心裡的委屈。
從他醉醺醺的樣子裡,桑清落也找到了曾經的自己。
她捧著他的臉,跟他四目相對,“段白川,我不討厭你,我爸爸的事情,我是來感謝你的。”
試問誰會去陪一個病人,一陪就是三年,哪怕是桑清落這個親生的女兒都做不到。
她以為她不出現在爸爸的視線裡,就是對的,現在看來,她錯了,一直都錯了。
段白川如果真的想要回小澤,他明明可以不擇手段,強取豪奪,可他沒有。
桑清落也不想騙自己了,這三年來,她無時無刻氣勢腦子裡都有他,只是不願意跨出那一步而已。
“阿落。”
段白川的視線突然清明,愣愣地盯著她。
“我們回家。”桑清落牽著他的手。
段白川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因為她說的是我們回家。
段白川一點都不反抗,就這麼雲裡霧裡的就被帶走了。
看到手牽手回來的兩人,劉伯老淚縱橫,不枉他一把年紀了還跟著先生到處奔波。
桑清落取來熱毛巾給段白川擦臉,從剛才到現在,段白川就一直楞楞地看著她。
她的手一伸過去,段白川一把就扼住了,輕輕一拉,她就趴在了他的身上。
近在咫尺的距離,呼吸裡飄蕩的都是酒的香味。
“咕咚~”
段白川的喉結滑動,突然發出誘惑的聲音。
桑清落舉手裡還舉著毛巾,“你先鬆手,我給你擦擦臉。”
段白川好像根本就聽不見她說話,一把扣住她的後腦袋就往懷裡按……
熱毛巾掉在了床上。
劉伯端著醒酒湯在外面敲門,回應他的是桑清落支支吾吾又聽不清楚在說的什麼,但是劉伯笑眯眯地離開了。
反正都是錯的,就將錯就錯吧。
桑清落徹底淪陷了。
一早起來,段白川先醒來,看到懷裡的人,他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桑清落醒了,昨晚的事情,他們都心照不宣。
段白川把她緊緊地撈在懷裡,臉頰在她頭頂蹭了蹭,“阿落,謝謝你給我機會。”
起床後,他們去了醫院,是段母曾經住過的醫院。
這一次是手牽手,是像尋常夫妻那樣的手牽手。